雷契爾最後的話將大家的好奇心都勾了起來,“歷代魔族的辛秘”就連平時最淡定的欒璟羲也忍不住好奇。
然而,當初雷契爾說的閉關一段時間,卻讓衆人足足等了五年!在衆人的好奇心漸漸冷卻下來之後,突然有一天,以雷契爾所在的閉關室爲中心,一股強大的威壓迅速向周圍展開,蔓延到了整個古靈山脈。
在古靈山中的一衆人等,除了雪狸之外,皆被這威壓壓制得不能動彈。不過幸好這威壓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兩瞬之後便恢復了正常。
“雷契爾進階了?”欒璟羲第一次遭遇如此強大的威壓,在雪狸身上都沒有見過。
段沛儒搖了搖頭,他與雷契爾是道侶,雷契爾若是進階了,他能感受得到。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乾離懷抱着欒璟羲,提議道。
然而還沒等衆人走出兩步,雷契爾便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此時的雷契爾看起來與閉關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具體變化在哪,大家卻說不出來。雷契爾冷峻的表情在看到段沛儒時才融化了開來,一把就將段沛儒擁進了懷裡,若無旁人地與段沛儒深吻了起來。
欒璟羲見狀,有些尷尬地將頭扭到了一邊,卻正巧對上乾離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間臉就紅了一大半。而雪狸則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兩對夫夫秀恩愛,目光絲毫不遮掩。方汝鳳雖說作風豪邁,但怎麼說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此時的表情也很不自在。反倒是若愚和尚,似乎看不懂此時的氣氛一般,仍舊在憨憨地摸着自己的光頭。
幸好段沛儒的臉皮沒雷契爾那麼厚,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將雷契爾推了開去。輕咳了幾聲,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之後,對雷契爾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雷契爾那麼久沒見段沛儒,怎麼可能只滿足與方纔那麼短的親熱,但他知道段沛儒此時定不會再讓自己胡作非爲,於是迅速在段沛儒臉上又偷香了一個之後,纔開始說正事:“我已經將結晶全數吸收,只是現在有一件事不太確定,而且我想我得回那個秘境去尋找一樣東西。”
“我同你一起去。”段沛儒立即說道。先前秘境的危險他們已經有目共睹,所以段沛儒絕不會放任雷契爾獨自一人去那秘境。
雷契爾聽到段沛儒的話,表情顯得有些爲難。他知道段沛儒是在擔心自己,可就是因爲那秘境危險,所以他纔不想沛儒與他一同犯險,在得知那個地方原來是那裡之前,他還可能會帶上段沛儒一起,但現在說什麼都不行了。
“我們也一同去。”欒璟羲也附和道。秘境那般危險,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力量,怎麼樣都不能讓雷契爾獨自一人前去。
“不必,你們等我回來就好。”雷契爾猶豫了許久,還是拒絕了。那個地方,上次他們能活着回來已經是奇蹟了,誰知道這次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雷契爾,那結晶是我贏回來的,我有權利要求我們跟你一起去。”欒璟羲的態度突然強硬了起來。從雷契爾的反應大家都能看出來,此次秘境之行定會危險重重,他們又怎會讓雷契爾一人前去。
欒璟羲的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衆人於是也紛紛附和道。段沛儒則更是直接:“你這次若不帶我們一起去,我就和你斷絕一切關係!”
“不可以!”雷契爾聽到段沛儒的後半句話,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開口拒絕,“我們已經結了道侶契約,沒辦法斷絕了!”說完,扶在段沛儒腰上的手用力一帶,將段沛儒緊緊圈在了懷裡。自己那麼辛苦才拐回家的道侶,可不能就這樣跑了。
段沛儒對於雷契爾的動作也沒甚反應,只是繼續道:“那你帶我們一同去。”
雷契爾聞言,幽幽地盯着段沛儒看了許久,也不知思量什麼。半響纔開口道:“好吧,不過你們要做好準備,那個地方真的很危險。”
“那是什麼地方?”雷契爾對那秘境似乎十分畏懼,段沛儒從沒見過雷契爾如此謹慎的模樣,於是不禁問道。
雷契爾輕輕將近在咫尺的紅脣咬了一口,才柔聲道:“說出來怕嚇到你們,如果怕的話就不要跟我去了好不。”
段沛儒白了他一眼,惡狠狠道:“快些說!”
雷契爾嘆了口氣,才繼續道:“那是上個紀年混戰時的主要戰場。,只是在混戰結束後,戰場不知何原因被封閉了起來。那是戰場上殘留下來的三族士兵因爲出不去,死後的殘魂化爲了我們上次見到的那些鬼怪。”
“整個戰場都被封閉了?”欒璟羲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上次他們進去,多少也能猜出秘境的廣闊,這麼大一片地域竟然完全被封閉了,這得多高的修爲才能做到如此地步?而且好端端地爲何要封閉戰場?
“恩,上次可能是因爲天地造化盤即將出世,對已經年久殘破的封印照成了一些破壞,我們才得以進去。”這是雷契爾根據自己已知的情況所做出的推論。
“話說起來,如今那秘境入口還開着嗎?”方汝鳳的一句話讓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先前我們出來得急,而且那地方那麼危險,就沒人想要再進去第二遍,所以都沒有關心過這個問題。”若愚和尚見大家都不說話,於是便開口答了方汝鳳的問題,雖然說了跟沒說一樣。
“若是入口沒關閉的話,你們說那些秘境裡的怪物會不會從裡面跑出來?”雪狸不合時宜地提醒道,語氣中還滿是幸災樂禍。
而衆人聞言皆背後一涼,對視了一眼便開始匆匆往秘境入口趕。那些怪物戰鬥力強悍,而且修爲都在高階,他們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逃離被封鎖了的那塊地方,如今入口已經開啓了那麼久,說不定那些怪物真的已經跑了出來。
而且古靈山脈那麼大,他們也顧及不了那麼多,萬一那羣怪物隱藏在山脈裡的某一個角落……
一想到自己竟然與那些怪物比鄰而居了數十年,大家均覺得頭皮發麻,腳下的動作更是迅速了。
最先趕到現場的是修爲最高的雷契爾,雪狸並沒有跟過來,看樣子他似乎對秘境之事並不關心。
欒璟羲和乾離是第二批趕到現場的人,看着秘境外神色自若的雷契爾,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最壞的情況並沒有發生。此時段沛儒也趕了過來,四人一同湊在入口處檢查了起來。這裡除了上次他們進入之前留下的痕跡之外,再也不沒有其他怪物出入的跡象,這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想來應該是那些士兵在死之前都不能離開那個地方,所以即使死後化爲怪物,也無法離開那個範圍纔是。”雷契爾最後做了個總結。
此時若愚和尚才帶着方汝鳳姍姍來遲,若愚和尚一見四人,便連忙問道:“怎麼樣怎麼樣?”看見欒璟羲搖了搖頭,這才放下心來。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乾離靠着欒璟羲身上,狀似悠閒地問道。
“先休整一番,明日再出發。”雷契爾也抱着段沛儒,風輕雲淡地答道,彷彿明天他們要去的不是危險重重的秘境,而是去遊山玩水一般。
“那到時候就只有我們六個去嗎?”方汝鳳有些尷尬地開口問道,每當這兩對夫夫親熱的時候,她總會感覺自己是多餘的一般。
雷契爾沉吟了一下,才道:“帶上魔兵和妖族吧。”乾離點了點頭,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欒璟羲在秘境入口處佈下了個困陣,大家才安心地回去爲明天的行程做準備了。
雷契爾沒說他要去裡面找什麼,大概需要多久,但大家很默契地沒有問,因爲雷契爾此時做的事情,很可能與魔族的辛秘有關,帶上他們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信任了。
所以大家即使被那辛秘弄得心癢難耐,但也知道分寸,若是能說的,雷契爾到時候自然會與他們講起。若是不能說,他們問了也只會讓雷契爾爲難。
時間就在大家默契的沉默中過去了,翌日一大早,段沛儒和雷契爾便開着飛舟,將魔兵和妖族一起接到了秘境入口。欒璟羲等人一早就在那等着了,一見飛舟過來,欒璟羲便將困陣打開了個暫時的缺口,等衆人一起上了飛舟之後,飛舟一下子就從缺口處進了秘境。
困陣的缺口在飛舟通過之後,又自行縫合了起來。雖然知道秘境內的怪物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欒璟羲還是決得做好最後一層保護才能安心。
飛舟此時由雷契爾駕駛着,一進入秘境,就直直往北方飛去。
“話說這戰場先前是不是就在古靈山之中?”飛舟一路平穩,並沒有遭遇到什麼鬼怪,於是欒璟羲閒着無聊,天馬行空地問道。
誰知雷契爾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道:“這戰場在當年,大約就類似於如今魔鬼三角界那般的存在,而且原本的地點應該正是在我們所處的古靈山。”
“那古靈山之所以在先前沒有靈脈,會不會是因爲當年三族大戰損傷了此處的靈脈根本,所以導致古靈山變成了一座荒山?”乾離跟着欒璟羲久了,思維也很是活躍。
“很有可能。”段沛儒也一本正經地加入了這個話題。
“那會不會在古靈山下埋着許多上古的法寶?”方汝鳳一開口,就將話題拐到了個奇怪的地方。
“要是有,經過這麼多年,靈氣也快耗光了吧。”若愚和尚現實的一擊,將方汝鳳的熱情全部打了回去。
“還是小心有些吧。”欒璟羲迅速將話題終止了,此處危險重重,他們可不能大意。衆人也明白如今的情況,於是便聽話地閉了嘴,集中精神將神識擴散到飛舟外戒備。
飛舟大約向北平穩飛行了一個時辰,周圍青山綠水的環境陡然一變,變成了一片擁有高大樹木的森林。此時他們乘坐的大型飛舟體積比較大,在這般樹木密集的森林內,飛舟的速度受到了限制,於是駕駛飛舟的任務交還給了段沛儒,因爲段沛儒操控飛舟比他們都要得心應手。
“要小心,上次我們在這裡遇到了許多魔兵殘魂。”雷契爾提醒道。魔兵殘魂的戰鬥力雖然沒有活生生的魔兵強悍,但是殘魂數量極多,而且除了火之外,其他攻擊對他們的效果微乎其微,十分難纏。
如今他們飛舟內唯一一個火屬性的修士正在駕駛着飛舟,若是遇上魔兵殘魂,那可就棘手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他們剛進入森林不就,就引來了一羣魔兵殘魂。欒璟羲見狀,思索了一番,便祭出了伏羲古琴。悠悠一曲彈盡,火紅的飛舟表面便佈下了一個聚火陣。聚火陣一般是煉丹和煉器時所用的輔助陣法,段沛儒也會布。
欒璟羲衝着滿臉迷茫的段沛儒狡黠一笑,一束夾雜着一絲混沌的火苗便送進了聚火陣之中。頃刻之間,佈滿了整個飛舟的聚火陣上燃起了一片巨大的火焰,在和陰森的森林中顯得各位耀眼。
聚火陣的原理是隻要一絲火苗做引,便能聚集空氣中的火氣,燃起火焰,十分適合煉器煉丹。但將聚火陣用於戰鬥,欒璟羲可是第一人。而且欒璟羲做引那一束火苗,還帶着混沌,燃燒起來的火焰帶着尋常火沒有的威力,將攔路的魔兵殘魂全部清掃了個乾淨。
“果然好手段。”段沛儒駕駛着帶火的飛舟,一邊在森林內穿梭,一邊誇讚道。沒想到當年那個軟萌萌的小孩,竟然也成長到了如今地步,回想起兩人當初的那段年少時光,段沛儒心中一片感慨。
欒璟羲聽了段沛儒的誇獎,好不客氣地收下了,還笑得一臉燦爛,惹得一旁吃乾醋的乾離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就在欒璟羲剛想發怒之際,飛舟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雷契爾反應最快,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撞到東西了,可是奇怪,我神識中前方明明什麼都沒有。”段沛儒十分疑惑地回答道。
雷契爾聞言,眉頭緊皺了起來。怎麼這裡會有那個東西,他們上次來時分明沒有遇到啊。雖然不知怎麼回事,可是雷契爾還是開口提醒道:“那是靈犀怪,修士的神識無法識別到它。這種怪物生性膽小,從來不會主動在修士面前出現,想來應該是當時戰場上的原著民,被無辜牽連了。”
欒璟羲聽到雷契爾說靈犀怪生性膽小時,便將心放了下來,可是還沒等雷契爾將最後一句話說完,飛舟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段沛儒喊道:“那怪物攻擊飛舟了!”
雷契爾看着飛舟被靈犀怪擊凹陷的那部分,眼神的狠戾一閃而過,連忙將方纔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靈犀怪若是遭到攻擊,會立即變成力大無窮的殘暴怪物。”
欒璟羲也看了一眼飛舟被擊中的部位,飛舟上被此時仍舊覆蓋着一片烈火,估計飛舟撞上靈犀怪時,燒傷了它,所以它以爲飛舟是在攻擊它,於是暴力化了。只是飛舟上早就被欒璟羲加持過防禦陣法,而且段沛儒煉製飛舟時也用的是最堅硬的材料,如今被靈犀怪就這麼一招,便打出了個凹陷,可想而知靈犀怪的力大無窮到了何種地步。
雷契爾閃身出了飛舟,只留下一句:“你們待在裡面不要出來,找個地方躲好。”段沛儒又怎麼會聽話,讓雷契爾自己一人去面對那怪物,起身就跟了出去。
欒璟羲見狀,與乾離對視了一眼,道:“你操控飛舟躲好,我在飛舟內佈陣助他們。”乾離點點頭,接過了駕駛飛舟的任務。雖然修士的神識見不到靈犀怪,但乾離身爲蛇族的獨特感知卻能準確地辨別靈犀怪的方位。
乾離將飛舟停在了一處離靈犀怪不遠,卻能將整個飛舟隱藏起來的地方。欒璟羲盤腿坐下,祭出伏羲古琴,將飛舟上的聚火陣撤了下來。這邊已經沒有了魔兵殘魂,再留着聚火陣只會讓飛舟變成一個明顯的靶子。
欒璟羲雖然沒辦法看到靈犀怪,但能通過雷契爾和段沛儒的攻擊方位,大致判定出戰場的位置。曲調輕撥,在雷契爾兩人和靈犀怪的戰場上佈下了隱匿幻陣,這個陣法對於輔助作戰的奇效已經在許多次戰爭中實驗過了。
雷契爾和段沛儒看着周圍熟悉的陣法氣息,立即反應了過來,而靈犀怪則因爲突然找不到攻擊目標,頓時變得更加狂躁了。雷契爾和段沛儒小心翼翼躲過靈犀怪毫無目標的攻擊,配合默契地朝靈犀怪發起了反攻。
靈犀怪最大的優勢就是神識免疫和力大無窮,但是這些在欒璟羲的陣法,還有段沛儒夫夫的默契聯手之下,已經毫無威脅。一炷香後,兩人終於收拾完了這個路障,回了飛舟內。
“接下來還是讓乾離駕駛飛舟吧。”欒璟羲道,“雖然是慢了些,但好歹安全,我們要儘量減少在這些小怪身上浪費的體力。”
衆人也覺得欒璟羲這話在理,於是接下來的路程便由乾離駕駛着飛舟,繼續一路朝北走。有了乾離對生物更精準的識別,雖然耗時比較長,但路上總算再也沒有遭遇到什麼鬼怪的襲擊,終於在兩個時辰後,飛舟離開了那片陰森的森林,踏上了一片紅色的大陸。
“這裡當年是不是就是魔族的領地?”欒璟羲好奇地打量着周圍陡變的景色,問道。
“恩,先前我在魔族便有看到說魔族領地莫名減少的記載,可是書上並沒有說原因,想來消失的領地應該是被封鎖在了這裡了。”這裡雷契爾上次就來過,所以並沒有感到驚訝,淡淡地答道。
“這麼說魔族是不知道這塊地方被封鎖了嗎?”段沛儒覺得這片秘境疑點重重,突然見便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覺得他們似乎是在尋找着一個不是他們能夠知道的答案。
“不盡然。”雷契爾這次只是回了這三個字,便沒有再說話了,段沛儒看得出他在思考,於是也就不打擾他了。
“有情況。”一直在安靜駕駛着飛舟的乾離突然開口。
“發生何事了?”若愚和尚語氣中雖然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躍躍欲試。只是在他的神識中並沒有看到有任何鬼怪,莫非又是那靈犀怪?
乾離臉色很是嚴肅地看着前方,並不答話,而是將飛舟停了下來。
“怎麼了?”欒璟羲的神識探查的結果也與若愚和尚一般,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見乾離將飛舟停了下來,便想出去一探究竟。誰知還沒走出去,就被乾離一把拉了回來。“別出去。”乾離溫熱的氣息撒在欒璟羲的脖頸間,讓他一下子就忘記了自己方纔的目的。
“前方一里處大約有近千個生命體往我們這邊趕來,很危險。”乾離低沉的聲音傳進了欒璟羲的耳裡,話中的內容已經不重要了,欒璟羲一股無名火頓時涌上心頭,這都什麼時候了,乾離竟然還在勾引自己!最關鍵是自己竟然就這般沒制止力地成功被他撩撥了!
想到這,欒璟羲狠狠地瞪了乾離一眼,轉而對雷契爾道:“現在怎麼辦?”如今他們身處紅色大陸,還是由雷契爾做主比較好。
雷契爾聽了乾離的話之後,心中就隱約有了一個猜想,但並不敢確認,聽到欒璟羲的問題,思量了一會兒,才答道:“我要出去看看。”
“我與你一同去!”段沛儒立即跟了上去。雷契爾知道自己攔不住段沛儒,於是只好點了點頭。道:“小心一些。”
欒璟羲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轉而看向乾離問道:“我們要不要跟去去看看?”
乾離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答道:“我們駕駛着飛舟跟在他們後面吧”怎麼說飛舟內的魔兵和妖族加起來也有將近六百人,對上那一千多的生命體應當還是有些勝算的。
於是乎巨大的飛舟就這樣緩慢地跟着段沛儒兩人,朝着那將近一千數的龐大生命體去了,而那些生命體此時也在往他們這邊飛速移動。一里的距離因爲兩方人馬的主動靠近,不過一刻鐘就就變成了相距不過一米。
欒璟羲將神識散播開去,卻只能看到段沛儒和雷契爾兩人一臉嚴肅地看着前方,可前方在他的神識裡不過是與先前一樣的紅土而已。段沛儒夫夫似乎在與那些生命體對峙,直至一刻鐘後雙方仍舊沒有動靜,反倒是欒璟羲這羣在飛舟中不明所以的人先激動了。
若愚和尚率先衝出了飛舟,欒璟羲見狀,牽着乾離也一同出了去。欒璟羲一出去,立即被肉眼所見到的場景驚住了。
現場將近一千名穿着黑色盔甲的魔兵,齊齊朝雷契爾所在的方向單膝跪下,神情像是在臣服於他們的王一般虔誠。
“這,這是怎麼回事?”隨後跟出來的方汝鳳明顯也被眼前的場景驚嚇到了。
段沛儒聽到方汝鳳的話,這才注意到他們,跟他們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於是大家疑問的目光就全部投射到了雷契爾的身上。
雷契爾有所察覺,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他們,道:“這些是上一代魔王的衛兵,因爲我上一次來秘境時吞噬了那個魔王的精魂,現在還有吸收了魔王結晶,所以他們把我當成魔王了。”
“那他們……”欒璟羲的話還沒說完,雷契爾立即意會,搖了搖頭以作回答。這些衛兵早就已經死了,如今留下的不過是不甘願的靈魂,他們再也離不開這片紅色的土地了。
“現在要怎麼做?”乾離是全場除了雷契爾之外,最淡定的人了。
雷契爾沒有答話,而是對着跪得離他最近的那個魔兵道:“帶我回王宮。”
“是!”那名魔兵聲音十分響亮,隨着他的這一聲回答,他跪着的魔兵突然整齊劃一地跟着他站了起來。隨即又十分迅速地空出了一條道路,來迎接他們的王。
雷契爾和段沛儒對視了一眼,雷契爾便牽起段沛儒的手,一同踏上了那條道路。而欒璟羲他們則回到了飛舟內,乾離駕着飛舟跟在那羣魔兵身後。雷契爾帶領着這羣魔兵一直朝北步行而去,速度並不快,就這樣一行人在紅土大陸上磨蹭了足足五個時辰。
說來也奇怪,他們進入秘境時是清晨,可是他們進入了秘境這般久,天上的太陽卻沒有絲毫要降落的意思。
“不對!”欒璟羲突然喊了出來。
“什麼不對?”乾離一把將欒璟羲攬了過來,柔聲問道。
“如果修真界只有這片土地被封閉了的話,那爲什麼這裡會有太陽?”修真界與欒璟羲前世的那個世界有許多相同的地理現象,比如這個世界的太陽只有一個。可若是這塊土地被封閉了的話,那太陽不應該會被封閉進來。
那如今掛在天上的那個太陽是怎麼回事?欒璟羲的問題也讓乾離陷入了沉思。按理說若是土地被封閉了,那天空肯定也會被封鎖住,否則還不至於困住這羣能飛天遁地的修士。所以太陽從哪來這個問題,就值得人深思了。
最關鍵是這個太陽還不是如外界的太陽那般,會日月更替。在這秘境之中,時間彷彿被定格在了某一瞬間。
欒璟羲越想越覺得氣氛開始變得詭異,不禁往乾離懷裡靠了靠。乾離被欒璟羲的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取悅了,也懶得思考欒璟羲提出的那個很詭異的問題,將自己乖巧的道侶緊緊地摟在懷中,趁欒璟羲沒回神之際大吃豆腐。
等一行人磨磨蹭蹭來到了傳說中的王宮之後,欒璟羲終於適時地回過神來,看着乾離一副酒足飯飽的模樣很是不解,但也沒有多問。因爲有外人在場,所以乾離方纔做得並不過分,此時欒璟羲衣衫整齊,也難怪他沒看出來乾離做了什麼。
不過可以將自己的安全全權交給一個人,自己竟然神遊得這般徹底,也算是欒璟羲對乾離的一種信任和依賴。
乾離將飛舟停好之後,牽着欒璟羲便出了飛舟。在欒璟羲的想象中,雷契爾口中的王宮應該比古靈商行的那個房屋法寶還要奢華的,可是看着眼前那片廢墟,欒璟羲突然覺得事情朝着越來越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而雷契爾對眼前的場景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這宮殿就是他上次來的時候破壞的。雷契爾掃了一下眼前的廢墟,隨即鬆了開了段沛儒的手,柔聲道:“在這裡等我。”不等段沛儒反應,就朝廢墟中走了過去。
段沛儒剛想跟上去,後面一直充當木頭人的魔兵突然衝上前來攔住了他,先前與雷契爾對話的那個魔兵跪在一旁道:“王后,您不能進去。”隨即,將近一千名魔兵也齊齊跪倒在了段沛儒面前。
段沛儒看着這一羣忠心耿耿的靈魂,不知該作何反應,就連那句聽起來十分刺耳的“王后”他都沒有反駁,只是心中難免有些沉重。雷契爾把自己留在這,若不是前方過於危險,那便是有什麼不能讓自己知道。
看着這羣即使到死也不忘維護自己的王的靈魂,段沛儒相信他們能讓雷契爾過去,雷契爾的危險並不大。可是一想到雷契爾有事不能與自己說,段沛儒的心情就開始微妙地不好起來。看着眼前如此溫順的魔兵,段沛儒心中閃過一絲算計。
既然你不說,我還不能問別人麼。段沛儒盯着前方雷契爾逐漸消失的背影,突然有種報復的快感。於是清了清喉嚨,對跪在自己面前的魔兵問道:“他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此時欒璟羲一行人來到了段沛儒身旁,被段沛儒問到的那個魔兵原本正打算回答,可是看到欒璟羲等人,突然戒備地閉上了嘴巴。
段沛儒見狀,道:“無妨,都是自己人,快說。”
那魔兵來來回回打量了欒璟羲一行人數遍,確認了他們沒有危險之後,纔開口道:“王要去取回屬於王者的力量!”魔兵說這話時的語氣很激昂,彷彿看到了他們的王即將成爲了天下霸主一般。
段沛儒聞言,眉頭不安地跳動了一下,連忙問道:“什麼王者的力量?”
“就是王者的力量啊。”魔兵似乎不能理解爲什麼段沛儒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很是理直氣壯地答道。段沛儒此時心中焦急,聽到魔兵的回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欒璟羲看出了段沛儒的不自在,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撫,隨後轉頭對若愚和尚道:“去叫威廉過來。”
段沛儒聽了欒璟羲的話,也反應了過來。這王者的力量應該是魔族特有的東西,幸好他們今天帶了魔兵過來,否則還真不知道如何跟這些已經死了近十萬年的靈魂打交道了。
魔族的血緣是體現在他們獨特的角上的,那些魔兵一見威廉,看見他頭頂上與雷契爾八分相似的角,立即反應了過來,又齊齊朝威廉跪了下來,恭敬地喊道:“殿下!”
威廉見狀,原本一向睿智淡定的臉差點崩不住,轉而用眼神詢問欒璟羲。欒璟羲聳了聳肩,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而此時段沛儒的心思明顯不在這裡,一見到威廉,連忙問道:“王者的力量是怎麼回事?”
威廉聞言,臉色終於徹底崩壞了,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不會說雷契爾去接受王者的力量了吧?”
衆人見威廉的語氣便知道,這次肯定是壞事了。段沛儒更是心中一個咯噔,失去了言語。
“王者的力量究竟是什麼?”乾離語氣中沒有帶上任何感情。
威廉聞言,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考慮用詞,隨即才道:“王者的力量是魔族每一個王在稱王之前,都要去取回的一道力量,據說那是一股能毀天滅地的力量。只是這一傳統在上次紀年混戰之後就沒了,因爲……”
威廉說到這,又看了一眼段沛儒,纔開口用更加小心翼翼的語氣道:“因爲這道力量太過強大,並不是每一個王都能消受,若是承受不了那股力量的洗禮,魔族最優秀的戰士就會被那力量吞噬。所以紀年混戰之後,魔族人才凋零,最終大家一致決定,廢除這一傳統。”
段沛儒冷靜地聽完威廉的話,心情詭異地靜如一灘死水,甚至還很冷靜地問道:“那雷契爾有多大的機會會被吞噬?”
威廉看着段沛儒變得異常幽深的紅眸,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纔回答道:“在上個紀年代,十個王只有三個能通過那道力量的洗禮。”
“也就是隻有三成的機會?”段沛儒眉頭一挑,語氣雖然不是負面的,但就是莫名地讓人感覺到他的異常。
“沛儒,你先冷靜一下。”欒璟羲看着這般詭異的段沛儒,連忙安慰道,還想上前拉住段沛儒。但原本還很是平靜的段沛儒卻突然躲開了欒璟羲的手,冷冷道:“我要去找他。”說完,也不顧衆人的阻攔,祭出一把飛劍,瞬間就逃離了衆人所能掌控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