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怎麼還不更新,我等的花兒都謝了……”
“大大你要每天三更,紅票票都給你!”
“怎麼斷更了,趕緊的呀!”
“……”
素淡的眸流光輕轉,不動聲色的將屏幕內滿滿的讀者留言一遍遍瀏覽,食指輕滾着滾輪,眸中始終平靜一片,終於,鼠標在右上角的紅色叉叉處輕點,隔絕、全部。
縱身一仰,躺在寬大的牀上,陷入柔軟的包圍中,和瓊緊閉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鼻翼輕輕的闔動着,像是睡着了。
不過,只有那閉目的人才知道,此時自己的腦子是有多亂。
半個月,足足半個月,她沒有再更新過一篇,她斷更了。
寫不出來,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她甚至有想過不如放棄。
這個念頭一閃過,她眉頭輕微的一皺,似乎愈加煩躁了,隨手抓過方形抱枕矇住頭,試圖隔絕。
頭被抱枕悶着,閉着眼的她覺得此時眼中更是黑暗,腦海中,不期然又閃過那溢滿悲傷柔情的藍眸,耳邊,似乎又悠悠傳來了那低低的沙啞的猶如胡琴拉奏的低吟。
“回來吧,阿瓊……”
悠悠盪盪,一遍遍在她耳邊繚繞,散之不去。
“啊---”
被憋得透不過氣的和瓊煩躁的長叫一聲,甩開了那令她窒息的抱枕撲騰着雙腳坐起身。
“見鬼了這是。”
被小說魔怔了吧,這也太入戲了吧。她煩躁的抓抓頭,及腰的黑髮被主人蹂躪的不像樣,她也不管,只是暗自生悶氣。
是,她現在很不痛快,卻不知這源頭何來,只覺心中似是堵着一口氣又散不出去,一個人在房間裡來來回回走着。
“電話來啦電話來啦……”手機在牀上叫的正歡。
和瓊抓過手機看了來電顯示,這纔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
不同於她的無精打采,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是興奮,“親愛的,如此春光明媚的好天氣,咱們出去溜溜吧!你跟你說……”
和瓊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她已經能想到,此時那頭的死黨是怎樣激情洋溢、眉飛色舞的滔滔不絕了。
有一個整天只知道往外邊竄的野狗般的死黨,和瓊有種深深的無力兼挫敗感,她當初怎麼就瞎了眼呢……
大概講了十多分鐘,和瓊只在其間配合的應幾聲“恩哦啊”,最後才總結性的一句,“好吧,給我十分鐘,老地方匯合。”
放下電話,她深深了吸了一口氣,或許她真的該出去散散心了。
……
當金曉秋看着來人一身亞麻大擺半身裙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時,不由得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
“行啊,總算知道自己是個女人了。”
金曉秋語氣戲謔,眸中卻是讚賞。
“恩,想試試穿裙子的感覺。”她微笑着點頭,忽而狡黠的眨眨眼,“興許還能找着第一春呢。”
果然是物以類聚……若說金曉秋腐敗,她又何嘗不邪惡?
“哈哈,好樣的。”金曉秋大笑着一拍和瓊的肩頭,“走,咱們尋春去。”
早對她的驚天言論免疫了,和瓊亦不作答,而是用行動來實踐。
“我說,你那書寫的咋樣了?”
“哦,難產了。”
她表情淡淡,奮戰着手中的冰淇淋。
“耶?又難產了?”她扭頭,有些意外的看向舔着冰淇淋的某人。
挑高一隻眉,“還真我說中了?”
某人只顧着奮戰手中吃食,腳下也不停着,聞言也只是抽空淡淡“恩”了一聲。
“看來今天叫你出來還真是對了,老是憋在房間裡哪有什麼狗屁靈感,這樣多好,出去散散,沒準感覺就來了呢。”
見她不語金曉秋也不在意,倒是還在一旁自顧絮叨着,“我說你也夠缺德的,前陣子那麼火熱的拉攏讀者說搞什麼水冽寒兒子的取名大會,怎麼孩子他媽都穿回去了還不見你公佈孩子的名字?難不成還真來個無名氏?”
作爲和瓊的多年死黨兼好友,她寫書這麼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她自然也極是關切的,別看她老是嫌棄加打擊的樣子,這追文勁還真不比其他的讀者差。
若說除了她這個是親手創作這個小說的作者本人之外,那麼金曉秋,便是另一個全程參與其中的資深追隨者了。
這點,和瓊心裡是感動的。當然,她不會說出口。
停下腳步,手中的冰淇淋也已經消滅完畢,她轉頭與臉有疑惑的好友對視,眼中透着一絲鄭重,“要不,叫他水餃?”
話說起來,席心緲不是愛吃餃子不是?只能說,比較湊巧……
“……”
風過,揚起裙襬,印在裙上的水墨蝶更像是活了般幾欲振翅而飛。
“你說真的?”
“你說呢?”看着嘴角已經不能用抽搐來形容的金曉秋,和瓊終是忍不住破功,大笑起來,“安啦,這麼有含義的名字還是留着給你以後的兒子用吧!”
說着,人已經跑開一段安全距離,心情大爽。
“好哇,竟敢拿老孃開涮,看老子不當街扒光你的衣服。”
小跑着追上去,打鬧嬉戲,不覺時間流逝……
不知不覺二人此時已經漫步在一條頗具古韻的街道上,兩旁柳樹排列,隔着葉片,陽光灑下稀疏的光影,一路看過去,竟有些迷醉。
二人皆是默契的不語,享受着這份靜謐的美好。
閉目仰頭,呼吸着這一方清新,微勾着脣角,心中的煩悶消散不少。
睜眼,細碎的光點投進她的眼,溫和柔煦,藍天中白雲浮動成各種形狀,看着天際一處宛若孩童笑顏的雲朵,眉眼間,竟透出絲絲柔情,心也莫名變得柔軟。
孩子,怎麼會沒有名字呢?
耳邊輕輕的拂過微風,輕柔的像是戀人撫過臉龐,似乎,她聽見了那聲聲呢喃,輕輕的訴說,激不起漣漪。
輕言,輕言……
看着身旁好友如此安詳的面容,金曉秋亦是感染,眼睛竟有些捨不得移開。心裡也泛起莫名的澀然,她這個樣子,她怎麼覺得此時的她有些遙遠的不可觸摸?
想到自己此刻莫名的情緒,她又是撲哧一聲笑出,既而搖搖頭,她怎麼會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
“笑什麼?”
和瓊早已發覺身旁人的異樣,在她笑出聲時纔回眸詢問。
“呀,突然發現我家的姊妹頗有淑女的範兒,後來才發現是看走眼了,笑自己眼拙了呢!”
正待要答,眼梢處瞥見的那一抹身影讓和瓊驚愕的扭頭視去,卻是身軀狠狠一震。
頎長身姿,一襲暗白長袍,手執一隻通身泛紫玉笛,讓她震驚的不是這些,而是那一頭如瀑雪!
那一頭月華銀髮,那與夢中無異的欺霜賽雪的銀髮,已然成了她心中最深的魔怔,以至於,模糊了那張絕然不同的容顏。
“哎哎哎,看吶,cosplay哎,哇,那個銀髮的男生好帥,hold不住了。”
金曉秋沒覺她的異常,拽着身邊的人的手臂使勁搖晃才讓怔忡中的女子恍然,眼中幾不可見的掩下一絲落寞。
再視去,頓覺得那滿頭銀髮已沒有了剛剛讓她心悸的感覺。而腦海中,卻是不可遏制的隱現出一幕幕前些夜裡做夢時的場景。
她看着那個男子的青絲一點點從頭頂白下,直至霜華染盡,好似希望慢慢被掐滅。那時的震憾與慟殤……她驚覺的回神,不願再想。
再觀cosplay的那方,那一頭銀髮的男生變化着不同的姿勢,他前面的人拿着相機不停按動快門,“咔嚓”聲不斷。
見此景,和瓊突生了不耐與厭惡,跟着,那頭銀髮在她眼中也變的礙眼起來。
正當金曉秋還在花癡般的沉浸在欣賞中時,身邊的人卻讓人措手不及走上前去。
衆人不明所以,尤其是那個戴着高個古裝男生,瞪大了眼看着對面矮自己一個頭的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女孩,莫明棋妙的盯着不悅的她,臉上的疑惑更加明顯。
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見和瓊一擡手,那及腰的銀髮便被她一手扯下來,丟擲在地上,在衆人更加驚詫的目光下,腳輕擡,踩上去,無聲的碾壓。
“你、不配。”
直到看到那抹囂張的身影逐漸遠去,衆人才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金曉秋馬上衝上去死拗着作勢要去理論的古裝男,笑的那叫一諂媚,打着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我姐妹剛被甩心情鬱悶,見誰都不爽,莫怪莫怪哈!”
說着,抓起地上那被碾的有些慘的假髮快速的拍了拍,一把丟進那人懷裡,撒腿就跑,只留下飛揚的塵土……
見安全了,金曉秋纔敢停下,衝着依舊便秘着一張臉的某人無不佩服道:“我草,老子算是見識到不爽二字咋寫了。你更年期提前了見誰就咬?”
“我看他不爽。”
“得,你不是看他不爽,你是見那假髮不痛快了罷!人家跟你素未謀面的,就因爲戴了個假髮就惹得你發飆了?話說,那男的戴着假髮不是挺帥的,醜點你不給臉我絕對支持,但是今天發這抽,你不給我解釋清楚就別怪我站在帥哥那邊。”
“他不配。”
留給她三個字,金曉秋站着不動,看着自顧走在前頭的背影,身後是她投下的一片陰影,咀嚼着她今天說的第二遍的三個字,眼露覆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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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們五一哈皮啊,傳一章,蟲子補個覺趕作業去了,麼麼~~差點忘了,發現那孩子的名字了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