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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的胳膊擦傷了很大面積,滲出了一大片血絲。我不太敢看他,只知道他的眼裡盛滿悲憤,驕傲如他,自負如他,做了好事救的人卻不能安撫他,還引起了別人的懷疑,這是什麼窩囊事?
與胤祥坐着馬車回去,他一路上都不願說話,只是閉着眼。到了府裡,我忙命人小心伺候着,讓杏兒打了水我親自給他擦洗,他淡淡道了句:“這些讓下人幹就是了,你不用這樣的。”
我挨着他坐下說:“你是我丈夫,本來就應該我乾的。”
他不看我,只盯着空中出神。
只聽見院子裡鬧哄哄的,跟着勻芷的嬤嬤匆匆跑了來,“爺,福晉,側福晉怕是要生了。”一聽這話,我驚得坐了起來,胤祥匆忙地大步走了出去,嬤嬤緊隨其後。
我站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地坐不住,只聽見淒厲的叫聲一聲勝似一聲,杏兒過來安慰我:“格格,您彆着急,當時雲琳姐姐生小少爺的時候也這樣,這是女人必須過的關。”
我稍稍坐了會,還是跳起了身子,“杏兒,咱們去看看。”說完就出了院門,杏兒緊跟着我。
到了勻芷的院子裡,亂成了一鍋粥,進進出出的婦人嬤嬤們都是一臉匆忙,沒有人理我,熱水一盆接一盆地送進去,血水一盆一盆地送出來,我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差點暈在當場。杏兒趕緊扶住我,“格格,您怎麼了?”
我看着她着急的臉問:“爺呢?”
看見張嚴待在門口,就知道他在裡面。封建社會中男子極爲尊貴,產婦的房間是不準進去的,說是不乾淨。這是輕視女性的謬論。可是胤祥就這麼不在乎地在裡面,我是感到慶幸的,他是個仁人君子,是個最有情意的。可是他的手還傷着呢,他也不在乎了嗎?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聽勻芷的哭叫聲嘶喊聲已經麻木的時候,終於聽到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穩婆們歡喜道:“恭喜爺,是個小阿哥。”
生命的到來,總是眼淚伴隨着欣喜,而生命的離去,卻是悲傷後的無奈。在這種時刻,來往奔跑道喜的人的腳步聲都成了盲音,喜悅是他人的,待在這的我是多餘的。
腳步沉重地回了屋,杏兒看着我全是心疼和無奈。想說話卻又不知道從哪說起,就呆呆地站着陪我。我彷彿被人抽盡了力氣,“杏兒,我想自己待會行嗎?”
她默默關了門出去了。爲什麼連跟我生氣都是這樣溫和?我倒寧願你跟我大吵一場,這樣我才能告訴你我心中所想的,那樣的話我只對一個人內疚就行了。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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