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們將這些人都殺了否則這樣一直糾纏下去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景繡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些人完全就是背水一站,已經沒了回頭路了所以只能拼盡全力爲景天嵐賣命。
只要他們有一口氣在他們就會和他們磕到底。
怎麼辦,就算將他們全都殺盡了,他們也沒辦法進宮啊,而且說不定景天嵐他們早就得了手了。
除非有救兵過來他們才能速戰速決。然後想辦法將宮門撞開拼上一拼。
可是救兵去哪裡找?
這個時候了,文武百官可都在宮裡了啊。
司馬濬一邊對付周圍的敵人,一邊對她道:“身上可有帶着金牌?”
景繡搖頭,“我帶了皇后宮的令牌。”
司馬濬點頭,“馬上去城外的教練場借兵就說有人造反,一定要注意安全!”
景繡搖頭,掏出身上的令牌,“你去,我留在這裡,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如果只是外面這些人司馬濬肯定會留下她,自己去借兵,因爲路上說不定有人埋伏,這裡有青銅青霜護着她不會有事。
可是他擔心身後的宮門之內必定有不少人,這些人說不定是聽命於淑妃的,不想傷害繡兒的是景天嵐,不代表淑妃也不會傷害她。
他擔心裡面的人一旦看到他們佔了上風會出來幫助這些護衛,到時候形勢只會更加兇險。
他快速狠厲地解決掉身邊的幾個人,神色凝重地看着她,“聽話,快去,這裡交給我和青銅,我答應你我不會有事的,你要快點帶着人來救我們,皇上也在裡面等着你!”
景繡知道時間緊迫不應該耽誤時間來爭執,於是點頭,“不過,我一個人去,青霜也留下來。”
說着就已經向馬兒的方向跑了過去,司馬濬一路掩護着她,一邊看向青霜,“青霜跟着她!”
“不用!”景繡已經上了馬,聽到他的聲音忙看向青霜,“你留下,這是命令,你是我的丫鬟!”
她特地強調了最後一句就快馬加鞭地離開。
青霜左右爲難,拿不定主意。
司馬濬厲吼道:“還不快跟上,務必保護好她!”
青霜看着周圍彷彿越戰越勇的護衛,依舊猶豫不決。
這時青銅也開口道:“去保護小姐,我會保護好王爺的!”
青霜這纔將心一橫,動作迅速毫不留情的解決掉糾纏自己的幾個人,向自己的馬跑去,然後翻身而上緊追着景繡的身影。
景繡一邊快馬加鞭地往城外的方向而去,一邊不時的擔憂回頭看去,當看到青霜的身影時頓時神色一凝,但是她既然已經追來了她也不能再讓她回去。
心裡對司馬濬的擔憂更深了一層,手上的鞭子揮的更勤了。
很快路上的人多了起來,她的速度卻絲毫沒有減慢,所過之處引起一片慌亂,行人紛紛緊張地避讓。
結果驚魂甫定另一匹馬又以同樣瘋狂的速度駛了過來,又是一陣驚呼恐慌。
衆人看着這兩匹馬離去的方向指指點點,由於馬兒的速度太快衆人並沒有看清馬上坐着的是何人。
主僕二人所過之處皆是指責聲一片,她們卻全然不顧,只顧着趕路。
這樣的速度,儘管平陽城是西臨國最大的城市,她們還是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趕到了城門口。
可是讓景繡沒想到的是此刻城門竟然戒嚴了,百姓們出城入城都要經過重重的盤問。
此刻想要出城的百姓們排成了長長的隊伍,想要進城的百姓們在城外也同樣排了一隊。
景繡主僕一出現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排隊等候盤查的百姓和守城的士兵們通通詫異地看向她們。
一開始是被匆忙的架勢嚇到了,接着就被景繡那張臉驚豔住了。
原本喧鬧的場合變得寂靜下來,緩慢移動的隊伍也一動不動了。
景繡心裡咯噔一下,看來景天嵐和淑妃早有準備。
如果她不是這副面孔過來,她稍微的喬裝一下或許她還能混的出去,現在……
她正蹙眉想着該怎麼辦,就有將領上前來,對景繡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參見郡主!”
景繡神色自若地問道:“這是出什麼事了?”
那將領笑道:“沒什麼大事,今日萬壽節,我們怕有刺客混入城來,所以……”
景繡嘴角微微扯了一下,“那是不是出城的就不用盤查了?”
將領搖頭,別有深意地說道:“當然不是,不排除有一些居心不良的亂臣賊子事先混進城內佈置好了一切現在又想溜出去。”
景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挑眉道:“那現在本郡主想要出城是不是也要經受盤查?”
“屬下不敢!”那將領誠惶誠恐地說道:“郡主身份尊貴,別折煞小人了。”
景繡滿意地笑道,“算你識趣!”
說着就打馬要往出城通道而去。
那將領立馬直起腰身快步上前展開雙臂攔在馬前,臉上已經沒了剛纔的笑容,面無表情地仰頭看着她,“小人不敢盤查郡主,所以請郡主也不要爲難小人!”
景繡眼神一眯,那將士頓覺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回去?”景繡一字一頓地問道。
他低着頭,身子卻分毫不讓,“請郡主莫讓小人爲難!”
景繡扭頭和身後的青霜相視一眼,眼神一凜,猛地從青霜腰側拔出劍來橫在他的脖子上。
他先是顫抖了一下接着就不動如山了,擡眼看着景繡,神色堅定地說道:“郡主今日就算殺了小的也甭想出這城門!”
景繡握着劍柄的手緊了緊,眼含殺氣地看着他,心裡涌起一股一刀將他解決了的衝動。
然而幸好她理智尚存,眼神掃向周圍的其他士兵,目測大概有百人之多,她總不能將這百人都給殺了。
百姓們一個個嚇的面如土色,怎麼都沒想到這麼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竟然這麼兇狠。
景繡伸出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皇后給的令牌,舉到他面前,“見此令牌如見皇后,本郡主奉皇后娘娘之命出城辦事,你到底是讓還是不讓?”
那將領神色一變,卻譏笑道:“郡主何必拿一塊假的令牌出來忽悠小人。”
景繡氣極,收起令牌,反手將劍遞給青霜,狂妄不可一世地看着他,“我若硬闖你奈我何?”
說着勾脣一笑,拍馬前行。
青霜舉着劍神色警惕地注意着周圍的動靜,緊緊地跟在她後面。
百姓們自覺的往一旁讓開,戰戰兢兢的看着她們。
他冷冷地看着她們的背影,高聲道:“關城門!”
百姓們頓時輕聲議論起來,指責紛紛,看着景繡的目光充滿了怨怪,他們爲了進城出城一大早就起來趕路了,這排了這麼長時間的隊,卻忽然要關城門,這……
景繡看着城門在眼前緩緩合上,拳頭緊緊攥起,雖然面上依舊鎮定但是心裡卻急的不行。
就在這時,青霜指着城門外激動道:“小姐你看!”
景繡忙看出去,只見遠處一大片黑壓壓的人馬過來,爲首的兩人分外的眼熟。
面上一喜,還待再看,城門已經徹底關上。
那將領也看到了,神色一緊,忙對城內的百姓吼道:“不想死的馬上都給我回去!”
百姓們也不少人看到了城外的影影綽綽的大陣仗,又見景繡和這些士兵們劍拔弩張的氣氛,聽他這一吼忙收拾東西神色驚惶地四散着離開了。
城門口頓時安靜下來,景繡穩穩地坐在馬上,如果她所沒看錯的話那爲首的其中一人應該是葉師兄。
憑這百來個侍衛想要阻擋外面的大批人馬簡直是癡人說夢。
她得意地看向臉色明顯變的慌亂的剛纔同她講話的那名將領,“識時務者爲俊傑,現在打開城門放外面的人進來,說不定能保住一命。”
他臉上現出猶豫的神色來,至於他手下的士兵們都是一臉緊張眼中還帶着隱隱的期待看着他,明顯都因爲景繡的話而動搖了。
隨着城外人馬的靠近,動靜也越來越大,地面都能感覺到隱隱的震動,少說也要有兩三千人,他們只有百人,負隅頑抗無疑就是以卵擊石。
景繡見他猶豫不決,重又掏出懷中的令牌對着那些士兵高高舉起,擲地有聲地說道:“爾等聽命,現宮中有人謀反,本郡主奉皇后娘娘之命,特來迎接城外三千將士進宮救駕卻不想遭到阻攔,本郡主知道你們只是聽命於人,現在打開城門,本郡主保你們不死!”
那些士兵頓時面面相覷然後紛紛對着景繡跪了下去,“郡主饒命,小的們只是聽命行事,盤查進出城的所有人,並沒有阻攔郡主救駕之意……”
說完就立馬有人打開了城門。
景繡看了已經癱軟在地的將領一眼,“將他拿下,先找個地方關押起來!”
那些士兵們有些惶恐,但很快就有兩名士兵上前來將那將領押了起來。
景繡看向城門,那爲首之人其中一個果然是葉尋,至於另一個……
竟然是和她剛分開不久的景仁義!
此刻的他一身髒污,頭髮也是凌亂不堪,臉上更是沒一處乾淨地方,身上的衣服還是那一身,但是也是髒兮兮的,再加上脖子上有着一道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傷口,整個人看起來如乞丐一般。
而葉尋也好不到哪裡去,和他平日溫潤如玉的樣子完全不同,一身灰色粗布衣裳,臉上也似乎被故意抹的黑了些,頭髮有些凌亂,彷彿是故意喬裝過的一樣。
應該是他們兩人爲了混出去刻意做的僞裝吧。
葉尋和景仁義遠遠地看到城門緊閉,正商量着要不要硬闖走近時城門卻又開了。
待看到裡面坐在馬上英姿颯爽正一臉激動看着他們的景繡時不由相視一眼,二人快馬上前來。
身後的大隊士兵也都不由加快了速度進城。
“師兄你們……”
“師妹你……”
兩人異口同聲,聽到對方相問都不約而同地停下。
最後相視一笑,不敢耽擱立馬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景繡心繫司馬濬的安危,說道:“師兄,我先行一步,你們快點!”說着已經快馬離開。
葉尋擔憂地看着她們主僕的背影,轉頭看向景仁義,“濬王只怕有危險我也先行一步了,這裡就交給大公子了!”
景仁義忙點頭,“放心!”
他本來是想跟上去的,但一想他也不會功夫跟上去也幫不了什麼忙,葉尋去是最好。
*
宮門口景繡和青霜剛走不久,紅叔和傷勢還未痊癒的蔣遷帶着濬王府的一衆護衛急匆匆地趕到,也加入了戰鬥之中。
本來處於劣勢的司馬濬和青銅由於他們的加入瞬間扭轉了局勢,但是很快,宮門內突然又涌出一批身着鎧甲的禁軍加入混戰。
司馬濬原本看到宮門打開想要趁機闖進去。可是沒想到宮門只打開了一點,大約放出有二十個左右的禁軍之後又快速地合上了。
宮門口打的如火如荼,雖然敵我雙方人數懸殊但是依舊打了個勢均力敵。
當景繡主僕和葉尋趕來的時候司馬濬一方已經佔據上方了。
他們立馬飛身下馬加入了戰鬥之中。
司馬濬一看到她回來,解決掉面前的幾個敵人就飛快地來到她身邊,一把攬住她的腰。景繡還沒回過神來人已經離開了地面,然後穩穩地坐在了馬上,而身後就是他溫暖結實的胸膛。
她扭頭看他,這下面還打的熱火朝天呢他抱她上馬做什麼?
他雖然身上濺滿鮮血,髮絲凌亂,但是絲毫不影響他高貴的氣質,“有他們足夠了。”
景繡咋舌,這也太不厚道了,其他人還好說。師兄可是來幫他們的,他們自己反而坐着歇息起來。
“還順利嗎?”司馬濬問道。
“還行,我到城門口剛好遇見師兄和景仁義帶着人馬過來,他們進了城後師兄就跟我先過來了,景仁義帶着大部隊在後面。”
她雖然說的輕鬆,但是司馬濬知道若是真如她所說的這樣她早就趕回來了,肯定是因爲路上遇到事情耽擱了。
拿起她的兩隻手腕,上面的傷口有些觸目驚心,他心疼的喘不過氣來,問道:“疼嗎?”
“不疼。”其實是有些疼的,忙起來的時候就感覺不到,可是現在稍微鬆了口氣的時候就感覺到疼了。
司馬濬忽然放下她的手,拽起繮繩調轉馬頭,景繡意識到不對忙伸手從他手上搶過繮繩,扭頭不解地問道:“你要做什麼?”
司馬濬道:“我帶你回去上藥!”
景繡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現在這情形,都火燒眉毛了,還不知道宮裡的情形怎麼樣呢,他還有心思關心她這麼一點小傷。
“我沒事,我想趕快進宮,我擔心父皇會有危險。”
司馬濬俊朗的眉峰緊緊地蹙在一起,“我……”
景繡伸手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相信我這一點傷沒關係的。”說着指着遠處黑壓壓往這裡逼近的大隊伍,“你看他們來了,我們馬上就可以進宮了。”
司馬濬在心裡無聲嘆息,其實西臨如何有沒有人造反他根本不在意,他在乎的唯有她而已。
只不過因爲不想她傷心難過,所以他纔會插手這些事情。
知道她的性子,強制帶她離開肯定行不通,只能作罷。
隨着大部隊的逼近,對方變得慌亂起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了,也不若之前的士氣高漲。
漸漸地有人面如土色一臉絕望的停下了動作放下了手中的劍,然後兩個三個……
到最後只有三五人依舊做着最後的掙扎,負隅頑抗。
然後,不識時務冥頑不靈助紂爲虐的下場就是成爲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