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船,其他人臉上都有些疲憊之態,田箏反而精神了,一路上忍不住揭開一點車簾往周圍觀看,因是港口,來往人多,身着花花綠綠的行人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越往城門走,便越熱鬧……
魏家此時住的宅子是幾年前在京郊租的那一處,已經花錢買下來,變成魏家的宅子了。
兩進的宅子,此時大門打開,今日恰逢休沐,魏文傑攜着柳如月等在門前,遠遠的見了轎子過來,魏文傑便迎過去,衝着魏秀才與魏娘子喊了一聲爹孃。
幾年未見,魏文傑身上那股清雋之氣更甚,田箏笑着行禮,喊道:“文傑哥哥。”本來該直接喊大哥的,不過魏小郎說隨便田箏怎麼喊。
久別重逢,魏文傑見到田箏也很高興,向來沒啥喜怒表情的臉上露出笑容來,親暱道:“箏箏,個頭長這樣高了。”
他的態度就是對待鄰家妹子一樣尋常,可看在柳如月眼裡,卻頗不是滋味。向來欣喜於自己丈夫不愛拈花惹草,從柳家陪嫁過來的丫鬟,無論長得多麼嬌俏,非必要,他是看也不看一眼。
這樣的男人,對着自己弟妹露出那樣開心的笑容來,柳如月不由挺直了背脊,保持端莊的表情扯出笑道:“弟妹,想來你們舟車勞頓,該是疲乏了,家裡已經備好了飯食,咱們還是早早進家門再敘話吧。”
說完,她就上前拉住田箏的手,田箏笑着應是,兩人一塊往大廳走去。
魏秀才與魏娘子早已經迫不及待的進家門,要去看自家的大孫女去了。留着魏文傑與魏小郎兩個人指揮人把行李搬進門並放置好。
習慣了鄉下簡單的生活,一應事物都是親自做,之後魏文傑順利成了官身,爲了不顯得寒磣,魏娘子便採買了幾個粗使下人,她就從廚房中抽身,平時只負責父子三人的衣裳鞋襪,由着下面的人打理家中瑣事。後來柳如月嫁過來,帶了十幾個陪嫁的僕從過來。魏娘子乾脆就把家中諸事託付給長媳去管理,魏娘子便成了甩手掌櫃。
這兩年來,柳如月管家理事的確很在行,魏娘子除了覺得長媳太重規矩外,對她是挺滿意的。
此時抱着襁褓中的嬰兒,小嬰兒臉蛋紅撲撲,正睜大眼好奇的盯着魏娘子看,魏娘子笑着逗弄道:“我的乖孫女。”
魏秀才在旁邊看得眼熱,忙道:“讓我也抱抱罷。”
“你仔細別磕着她。”魏娘子將人遞給魏秀才,一邊不放心的叮囑道。
兒子們已經長大,魏秀才早已經不記得抱孩子的正確姿勢,此時不免有些緊張,由着魏娘子指點,才得以把孫女抱穩。“看起來倒是像我們文傑呢。”
魏娘子道:“閨女肖父好,將來福氣大。”
兩人說着話時,柳如月與田箏一齊走了進來,柳如月偷偷的撇了一眼公婆,感覺他們二老是真心喜愛閨女,懸着的心便落下來。
柳如月心想,以自己身後的孃家,雖父親如今只是四品文官,可背靠着魏家那座大山,想來公婆也不敢嫌棄自己生的是閨女。
魏秀才與魏娘子本來就不嫌棄,他們自己想生也沒生出閨女來,此時有了孫女當然歡喜,且他們心態放得寬,兒子兒媳能生,遲早也能生下男孫的,倒不急於一時。
田箏也湊熱鬧去抱了一會兒孩子,嘴裡不斷說着讚美的話,嬰兒只有兩個月大點,軟萌萌的着實可愛。
過得片刻,嬰孩憋着嘴似乎要吃奶了,柳如月便喚了奶孃來,把孩子抱到暖閣裡餵奶去了。
一家人坐着吃完飯後,田箏就開始整理她和魏小郎的行李,他們住在西廂房,稍微佈置了一番,主要是把牀鋪好。
在她整理牀鋪時,魏小郎進了房門,捱過去靠着田箏,笑道:“箏箏,不要弄那樣整齊了,反正我們住不了幾天。”
早已經定好了行程,此次出海的目標只是沿海一帶,途中很是安全,他是要把田箏一塊帶去的,讓她先適應一下這種節奏。
這事夫妻倆早就說定的,田箏好笑的推推他,道:“住多長時間都是住,總得把房間弄乾淨整齊,自己才住得順心。”
魏琅偷了個吻,笑嘻嘻道:“箏箏做什麼都好。”
雖然來到陌生的京城,不過身邊有魏小郎,田箏感覺到哪兒都是家,特別是他總是毫不掩飾對自己的喜歡時,她就覺得很幸福。
弄完了房間,魏小郎便帶着田箏在宅子裡熟悉了一遍,一面訴說當年他是在哪兒練武,愛在哪顆樹底下襬上案臺練字讀書。
田箏甚至還發現了一顆樹上有很多劃痕,一輪一輪的,似乎記錄着什麼東西,見田箏要研究,魏小郎便趕緊拖着媳婦兒走,道:“去那邊看看,你不是喜歡種花草嗎?我讓人留了地,以後你只管種那邊去。”
田箏疑惑他反應爲啥那麼大,可被他蠻力半推半摟着走,只好停下了思索的時間,一起到那塊地看看了。
京城中的宅子,修建的格局都很雅緻,魏家這處自留了一片小花房,裡面種了些蘭花、玫瑰、菊花等好幾種品花。
當然,魏娘子私下也留了小片種些應季蔬菜。
從前只有三口之家時,家裡不講究,粗茶淡飯的吃,也爲了節省銀子,就種了很多菜,魏文傑做了官後,才爲了臉面,弄了些花草種植進花房中。
田箏在鴨頭源時,沒事兒幹除了練練字,也愛養些花草,看着自己精心伺候盛開的鮮花,不僅有成就感,也能使得她煩悶時靜心。
魏小郎看她時常欣喜與自己種的花草成長,以爲她由衷的喜歡,便在京城的宅子裡特意囑咐留一片給媳婦兒打理。
熟悉了環境後,柳如月便安排家中的僕從分別來見過田箏,田箏從來不聳見人,落落大方的見過這些僕從。
她事先早準備了些銅板,每臨到一人時,就給些適當的見面錢。
總之,這些僕從私下裡都說這位鄉下來的二奶奶很親切隨和,難得的是沒有鄉下的土氣,且渾身上下一點架子也沒有。
田箏哪裡會去管別人背後說她什麼,只要住的舒坦,沒人當面編排她不做損害她的事,大家就和和美美的相處唄。
此時,東廂房裡,柳如月正看着手中的賬本,她的陪嫁媽媽入了門,柳如月問道:“怎麼樣?”
那位媽媽同樣是姓柳,原就是柳家的家生子,柳如月還是姑娘時,就已經被柳夫人指使給她管理閨中事物了。兩個人情分不淺,可以說是柳如月最重要的心腹,有啥事兒都要找柳媽媽一起商量。
柳媽媽把外間的丫頭喚走,打了簾子進到內室,便回道:“瞧行事倒是有章法,像個心中有主意的。不過……”
柳媽媽略微停頓,指指西邊的方向,接着到:“那位若是一直沒出息的在外邊耗着,大奶奶你也無須有啥擔憂,左右也影響不到你的地位。”
這裡指的就是管家理事權了。
其實柳如月完全無需擔心,婆婆不願意接手,理所當然就是長媳管家,田箏完全不會去跟她爭奪,可是柳如月還是想試探一下這位妯娌是不是個掐尖好強的人。
像她突然安排一大撥的僕從來給田箏見禮,柳如月也沒事先提點田箏,就命那些僕從去了。這也是爲了測試一下對方。
柳媽媽細細的說了一番客廳中的情況,柳如月寬了心,便笑着道:“她能明白事理更好,我也能輕鬆些。”
柳家總有那些鄉下來的粗鄙之人,憑着一點點的親戚關係,就愛跑到柳府上打秋風,柳如月對此是厭煩至極。
當初小叔子說要娶家鄉的一位姑娘,公婆很樂意的同意後,柳如月雖不能表達自己的意見,可想到與個鄉下村姑爲妯娌,心裡始終有些膈應。
以後若是出門應酬,那些交好的官眷夫人問起來,她該當如何回答?
柳媽媽擡頭見她家小姐眉頭緊蹙,便道:“大奶奶別去思慮那樣多,估摸着那田家姑娘也不是個愛找事的。咱們就像尋常那般相處就是了。”
柳如月道:“你不知,纔剛姑姑那邊下了帖子來,說是讓我把她也帶過去瞧一眼。”
姑姑就是魏家的當家夫人柳大夫人,不用說,柳如月也知道姑姑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鄉下丫頭,使得魏小郎願意推拒了老夫人給保媒的親事。
魏家老夫人可不是一般難纏,連柳大夫人都不敢去觸她黴頭。
若是帶了田箏上門 ,田箏又出了醜,自己可不是也得遭連累。可她又不能推脫了這事,姑姑肯定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不用說,就已明白是老夫人讓下的帖子,柳如月越想,就感覺越不舒服。
柳媽媽趕緊道:“老婆子過去提點下二奶奶吧。”
柳如月展顏道:“媽媽你細細跟她說下厲害關係。”
有柳媽媽出面,柳如月便放心了。她覺得自家丈夫想要高升,是不能少了魏家那邊的幫忙,所以纔不能搞砸倆家的關係。
柳媽媽上門,幾乎是苦口婆心的詳細爲田箏解說了一番魏家的結構,主要是幾房的關係圖譜,那些重要人物的禁忌之類的。
待柳媽媽離開,田箏低頭思索了一番,就把魏小郎找過來了。
魏小郎聽了,哼道:“那老婆子盡事多,誰耐煩理會她。箏箏,你若是不想去,咱就別去了。”
聽他任性的話語,田箏笑着搖頭道:“我剛來,也不能讓嫂子難做人,左右不過是去給人見下禮,小郎哥你別擔心我。”
魏琅摸了摸田箏頭,笑道:“那就去罷,回頭我去門上接你家來。”
於是,三天後,田箏就跟着柳如月一起做馬車上了魏家的門,魏家大門前有兩尊白玉石獅子,朱漆的大門,圍牆築得很高。
田箏穿越來就是在小鄉村,還是第一次見到正經的公侯之家,魏家的爵位不是世襲罔替,傳到這一輩的當家身上,已經是個伯爵了。
婦人家顯然是不用去見男客,田箏跟着柳如月被領進門後,一直走,轉了好幾個道門,直到過了抄手遊廊,纔到達魏家的後院正房。
田箏默默的在心底感嘆了一下,古代富貴人家實在太講究了。身臨其境後,才感覺地方不是一般的寬啊。
柳如月先是見了禮,田箏就跟着服了下禮。
柳大夫人四十來歲,保養得很不錯,她笑着道:“你就是小郎家的媳婦吧?快過來我這邊讓我瞧瞧。”
柳如月笑着搶話道:“姑姑,我可是把人給您帶來了。您自己看,我這妯娌相貌很可以罷?”
田箏心裡忍不住抽了抽,還是依言上前,面帶笑容任由別人打量。
柳大夫人出言讚道:“的確是個好標緻的小媳婦。讓人看着就心生喜歡呢。”
田箏故作羞澀的低下頭,道:“伯爵夫人謬讚了。”
雖然事前已經被提點了,田箏面對這樣的場合還是真心不喜歡,果然她還是適合在鄉下無拘無束的生活麼?
正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田箏偷偷瞥見柳如月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田箏就明白是那位老夫人過來了。
“是那鄉下的過來了?”
鄉下的,田箏一聽差點就要冒黑線啊。
老夫人由着兩位年輕姑娘攙扶着進門,柳大夫人此時也不坐着了,馬上站起來過去扶她。
魏老夫人巍巍顫顫的坐在上首後,雙目卻犀利的盯着田箏。
田箏心想這是來找麻煩的嗎?
等柳如月行了禮,田箏按着順序也向對方行禮,魏老夫人板着臉,看田箏一言一行姿態端莊,根本沒什麼差錯,找不到由頭羞辱一下,便不大痛快。
暗地裡被諷刺了好一會兒鄉下村姑,田箏也不生氣,反而笑着道:“老夫人竟也知曉這麼多鄉下趣事呢。我們村子裡,此時開春了,可不正是到處挖野菜的時節嘛。這野菜時常吃一吃,對身子也很有好處。”
於是,田箏就舉例說了幾種野菜的好處。關鍵是田箏說話時,嘴角一直帶着淺笑,態度不卑不亢,聲音很清脆,她說得動聽,使得人恨不能立時試試那些野菜的味道。
連柳大夫人也很有興趣的問道:“竟真有那般好吃?”
田箏答道:“卻是各人口味異同。我吃着好吃,倒不知會否合您的意。”反正她只負責說下嘴皮子而已,要是別人覺得不好吃,那也是她的口味不同。
魏老夫人更氣悶了,想拿鄉下人只吃得起野菜挖苦人,可對方偏偏落落大方的承認了,且還能說會道。她瞄了一眼周圍人的反應,似乎別人也沒鄙夷田箏。
魏老夫人便道:“你們這花兒般的年紀,總陪着我們這些老的坐在房裡,想必也無趣,索性一道去花廳玩耍。想彈琴就去彈琴,喜歡作畫就作畫,若是字寫的好看的,那就寫首詩詞罷。”
田箏突然覺得這老太太似乎也沒啥招數了,看着她憋悶的模樣,田箏心裡偷偷樂道:老太太不要太可愛啊。
嫁給魏小郎後,田箏別的沒學會,臉皮子倒是厚了不少。
跟着在花廳玩耍,幾個未婚小姑娘就一處彈琴,還有些作畫,柳如月倒是鋪開了筆紙寫了幾個字。
有個姑娘得了魏老夫人的眼色,就對田箏嬉笑道:“魏小娘子會些什麼?不妨展示出來,也要讓我們幾個小的過過眼癮罷。”
田箏搖搖頭,趕緊道:“我光瞧着你們都嫌不夠看呢,這些風雅的才藝,我是一概不會的,可不敢獻醜。”
人家都大方承認自己不會了,那小姑娘只能偷偷瞄了一眼魏老夫人,便道:“琴、棋、書、畫不定什麼,我們府裡都有呢,小娘子只管說自己會的就是了。”
田箏上輩子時,被父母逼迫着學過鋼琴,不過她天生沒那細胞,後來也學了一點古箏,因爲時間那樣久,連指法都忘光了。
可心裡很明白,對方就是想打擊自己取樂。
田箏也知道,魏家如今根基真的淺,也不能真的特意去得罪人,本來就是爲了大嫂臉面纔來的,此時,就很慚愧道:“跟着我相公略識得幾個字,我要是等會兒寫得難看,你們可別當面笑話我。”
一聽說田箏要寫字,柳如月就很緊張的望着她。
筆紙是現成的,田箏挽起袖子,執筆前,她揣摩了一番魏老夫人的心思,那老太太就是個老頑童,不就是想看自己笑話嘛,那就如她意得了。
省的對方沒完沒了。
於是田箏很快就寫了幾個歪歪扭扭,堪比狗爬的大字。
一時間,很多小姑娘小媳婦掩嘴笑起來,魏老夫人笑得尤其厲害,眼看她就要把柺杖給扔掉了。
田箏故意惱怒的扔下筆,羞道:“討厭!說了不能當面笑話我。你們一個個……我……我不寫了!”
魏老夫人總算出了口氣,這會兒看田箏就順眼了些,嘴巴卻道:“我勸你以後別學字了,省得浪費筆墨,我也是真心爲你們小夫妻着想。”
她哼哼了一句,又道:“你那黑猴子相公賺錢不容易。”
田箏無語凝噎,簡直很想對老太太說一句:“我謝謝您爲我們着想了。”可田箏還是作羞愧狀,低聲道:“相公賺錢的確很辛苦,我是該節省着。”
見對方聽話,小模樣瞧着着實乖巧,魏老夫人又哼哼道:“錢也不是靠省出來的,該花就花,該吃就吃。別像我們這把年紀了,想花錢時也沒地方花費了。”
田箏心裡樂了,她果然也猜中了這老太太性格。還真是個老頑童,估摸着年紀大了,就愛折騰下兒孫,刷刷存在感什麼的。
田箏笑着回答道:“相公賺來的錢,他給我,我必須高興的花掉,不然,要是別的女人替他花錢,我不就虧大了?”
田箏說得風趣,扮出來的小模樣也可愛,一時間把在場幾個婦人逗笑了,魏老夫人看着她也愈發順眼,便道:“你纔剛說的那幾道野菜做法,勞你仔細跟我身邊的婆子說一下,我倒是想吃吃看。”
人就是這般,一個人有缺陷也有優點,且那優點根本比不上自己時,很多人就樂意跟他打交道。田箏今日給人的感覺也是如此。
氣氛總算融洽了,柳如月鬆了一口氣,見田箏竟然這樣快就融入了這環境,心底也說不出是啥感覺。
柳大夫人想請魏家倆妯娌在飯廳用飯,已經吩咐廚房去做了。
此時,有人來報,說是魏小郎等在門口要接田箏回去吃午飯呢,一時間,別人看待田箏的眼光,又不同了。
人家相公都來接了,魏老夫人都不好留人,臨走前,便對田箏道:“我瞧着你這小媳婦有意思的狠,空閒了可得多上門來找我這老婆子說說話。”
柳如月瞪大眼,實在覺得不可思議,魏老夫人如今不是一般的愛找事,誰有那麼大耐心奉承她呢,就是姑姑也時常抱怨老太太煩人。可沒想自己這村裡來的妯娌,竟莫名得了她歡心。
田箏客氣的連連點頭,她可不知曉柳如月心中的糾結,不然就可以好好的顯擺一番了。老頑童說來很容易搞定,就是要順着對方啊,且他們很敏感,你得很真心,絕對不能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
一趟伯爵府之行很順利,田箏出了門,迎面就看到魏小郎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馬車旁,擡頭時就瞧見了田箏。
田箏有些羞澀道:“不是讓你別來嘛。”
魏小郎牽着她的手,道:“說了來接你的,那老婆子沒爲難你吧?”
田箏稍微推了下他的手,示意大嫂在旁邊看着呢,兩個人不要當衆親密,影響很不好的。“老夫人和藹着呢,沒爲難我。”
魏小郎表情明顯不相信,不過還是轉頭對柳如月道:“大嫂,您進轎子坐罷,就由我來幫你們趕車。”
柳如月笑笑就進了馬車廂,此時心裡由衷的羨慕田箏了,能得一位將自己如珠如寶看待的相公,可她又想到魏小郎沒啥出息,就是混成個富甲天下的大商人,照樣被瞧不起,因此就找到了平衡感。
回了家,向公公婆婆報告了下情況,魏娘子就讓田箏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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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進了房間,魏小郎也瞭解在魏府的事情,知道魏老夫人讓田箏常上門,他抱怨似的道:“那老婆子無理取鬧着呢,不行,我們得趕緊離開。”
魏小郎與魏文傑上門給魏老夫人見禮時,被魏老夫人看上了,非抓着他做媒,魏小郎不止一次的拒絕過。
可魏老夫人還來勁兒了。以她的人品,他還真怕對方最後會出昏招,只得成爲商人遠遠的離開京城。
“咱不怕她無理取鬧。”田箏看着他生悶氣時,撅起的嘴巴,不由自主將自己的脣對上去。
媳婦兒很少主動,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魏小郎立刻伸手就把田箏捆緊,十分享受媳婦兒的服務。吻着吻着,兩個人同時嘆了一聲。
魏小郎立時化被動爲主動,捨不得離開交|織的脣瓣,便空出一隻手來解開了兩人的衣裳,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兩人才一齊倒在柔軟的牀鋪中。
做完後,田箏才恍然醒悟,他們居然又是在大白天的辦事啊。天啊!實在是太情不自禁了,快受不了自己了。
這會兒家裡下人多,可不像在鴨頭源時人口少,來來往往的,搞不好被發現了。田箏臉色紅得簡直要滴血了。
見媳婦兒鬱悶的縮在牀尾,魏小郎嬉笑着靠過去,將人連棉被一起攬進懷抱,打趣道:“是你勾引我的。”
的確是,田箏垂頭努力的往他胸膛躲閃。
魏小郎哈哈笑道:“箏箏,這樣的勾引以後多來幾次罷?”
田箏鬱悶道:“小郎哥你不要太過份了。”
隨後的日子,兩個人在京城到處逛了一圈,其實京城也就那樣,見識了現代的繁華,田箏不像別人那樣大驚小怪了。
一直到三月出,商定的日子剩下幾天就到了。
魏家父母的思想工作早就做完,他們也同意讓田箏一起跟着去,田箏不止一次很慶幸,她如此幸運,在古代社會能得到這樣通情達理的公婆。
魏秀才與魏娘子之所以同意,還是魏小郎思想工作做得好,向來他就是個有主意又有能力的人,爹孃也溺愛他。
魏娘子是不忍他們夫妻分別,她是真的由衷把田箏當閨女一樣看待,所以站在田箏的角度想想,就同意了。
家裡人唯一的擔憂,便是怕路途中不安全。就一遍遍的叮囑小夫妻倆萬事都以安全爲重,定要平平安安的歸家。
撿好了行李,一路到港口時,田箏突然有一種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船是一艘配備齊全的大貨船,站在船上,田箏靠在魏小郎懷裡對着岸邊的人揮手。
眼見對岸的人慢慢模糊,直至變成了一個小點。田箏轉頭對着魏琅道:“小郎哥,爲什麼我有一種要跟着你去天涯海角流浪的感覺呢?”
魏小郎揉着她的髮絲,忍不住哈哈笑道:“我就是要帶着你去流浪的呀。”
田箏低下頭,不想讓他瞅見自己露出的微笑來。
魏小郎突然大聲道:“箏箏,今後你身邊最親近的人可就只有我一個了。你還不快好生巴結我。”
田箏嘴角一抽,小聲問道:“要怎麼巴結你?”
魏琅壓低聲音,纏綿道:“白天黑夜都要服侍好我。”
田箏鼓起腮幫子,狠狠罵道:“流氓!流氓!流氓!小郎哥你這個大流氓……”待還要再罵,嘴巴便被魏小郎用脣堵住了。
兩人立時就陷入甜蜜的吻中。
一望無際的海面,風過一陣只掀起了一點漣漪,若人心中一直有愛,那愛會化作水,在心中構築成廣闊的海,心海即便時有漣漪起,依然會因愛而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在這裡就完啦。\(^o^)/~
再製造衝突增加劇情的話,保不準就出極品親戚了,我覺得有違我本意啊。哈哈,但素一直寫甜甜蜜蜜的事又怕大家感覺歪膩啊。
這幾天一直卡結局卡得着實銷魂。
後面就是番外啦,下一章節果斷蒸包子。麼麼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