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是這渾人!”孫二孃笑罵道:“在光明寺受了鳥氣,回來悶悶不樂,我知道後,心中不快,老孃的丈夫豈容老和尚欺負,便幾次尋機會上去找他報仇,都給阻攔了,今晚他出外,終於找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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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武松差點把一口酒噴了出來,心中笑罵道:“你這婆娘,方纔還說張青恩將仇報,你自己卻還不是那個樣子!”
可轉念一想,也不禁十分溫馨,她爲人是非分明,可是知道丈夫受辱,便沒了理智,一定要替丈夫出頭,張青能討到如此老婆,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可惜老和尚已經給賊頭陀等惡賊殺了!”武松嘆氣道。
“哇!”
張青聽了,一聲狂叫,跳了起來,對着光明寺方向用力的磕了三個頭,大聲道:“老和尚,若你不死,我情願跟你出家做和尚了!”
“你做了和尚我做什麼?做尼姑嗎?”孫二孃一邊罵着,一邊也跪下磕頭道:“老和尚,殺你的人我們已經殺了,你說我們開人肉作坊不對,可偏偏是這作坊替你報仇,希望你來世投胎不要做老好人,要做個恩怨分明的好漢!”
武松聽了,自己也不禁樂了,這兩夫婦還真是神邏輯,明明自己也是想殺老和尚的,現在又懷念人家,估計他們說想殺也是說說而已,真正動手時,也會放下屠刀的。
張青夫婦遙祭完畢,再次入席,這一趟大家喝得十分盡興,張青盡挑些殺人的勾當來說,開始武松也是聽得饒有興致,到了後來感覺心中不忍,借了酒興,說道:
“大哥,大嫂,小弟有一句奉勸,這等殺人勾當不做也罷,濫殺無辜於理不合,也會受好漢不屑!”
“兄弟,你有所不知!”孫二孃搶着道:“這事我們兩夫婦也是有考慮過,所以大哥定下了殺人規矩!”
“殺人還有什麼規矩?”
“此規矩有三條,女支女不殺,她們是苦命人,戲子不殺,他們穿州過省,到處唱戲,要是在戲臺上宣揚江湖上好漢都濫殺無辜,甚是不妥,犯罪的人不殺,正當亂世,朝廷不明,犯罪多有好漢,方纔看到兄弟儀表非凡,我便是出來結識的!”
“此三種人是不該殺,可世道上還有許多不該殺的人,出家人,貧苦人,就算是富人也有好人和壞人之分!”
“兄弟,殺人不過一刀子的事情,哪有許多顧慮,快意恩仇便是咱江湖好漢的勾當!”
聽了孫二孃這一句話,武松心中一熱:“沒錯,北宋本來就是豪俠的年代,快意恩仇,豈不快哉!”
“好!爲快意恩仇喝上一碗!”武松一口乾了一碗酒。
孫二孃笑道:“兄弟話雖如此,可心中總不免小窺了我兩夫婦,行,今日開始,我們只殺爲富不仁的,奸佞狡詐的,背信棄義的,不孝的,可有時總不免殺錯人,你不要見怪!”
大家聽了又哈哈大笑,武松覺得這孫二孃真是長錯女兒身了,明明是充滿了男子氣概。
這一夜,大家喝得酩酊大醉,夥計便將武松扶到房間休息,楊舒安然無恙,知縣的賀禮尋回了,想到張青,孫二孃夫婦替光明寺和尚報了仇,十分高興,這一覺睡得異常香甜,一直到日上三竿纔起來。
他一起來,覺得口中乾涸無味,便想出去找幾碗酒喝,方踏出門口,只見白光一閃,兩把利刀迎面襲來。
武松不退反進,向前踏了一步,那人兩刀砍來,便要進步,卻給武松截了前進路線,一招連環便亂了套路,武松左手二指直戳她的雙眼,右手成掌,劈她喉嚨。
那人慌得向後倒退,卻給武松一腳踩住腳面,只得向前一撲,把自己的雙眼和喉嚨送到武松手上,武松哈哈一笑,在她肩膀輕輕一推,讓她穩住。
“大嫂,何故一早便開此玩笑?”
那人正是孫二孃,她臉上一紅,卻是豪爽的說道:“我想偷襲你,看看你能否抵擋,想不到自取其辱,昨天大哥還說你三招內能勝我,今天我佔了先機,反倒是一招給你制服。”
“大嫂,這一招卻是武松生平絕技,若有半分閃失,便做了你的肉餡!”武松笑道。
“原來是你生平絕學,那我也輸得光彩!”孫二孃爲人十分簡單,聽了武松這話十分高興。
“大嫂,凡是偷襲者,都是全力一擊,如白虹貫日,對一般好手是可以的,可是遇到比自己強太多的對手,只要人家有反擊的餘地,你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破綻,無論他如何擊打,你一定必敗無疑,上乘的襲擊方法,總是留三分餘地!”
武松知道孫二孃不是矯揉造作之輩,便直接說自己武功比她高太多,若是有謙虛的,反倒給她小窺了。
撲通,孫二孃一下子跪下了,對着武松快速的磕了三個頭,正式道:“兄弟,請你收我作徒弟,教我刀法!”
武松一看,忍俊不禁,也立刻跪下,說道:“大嫂,若然你想學刀法,只要武松懂的,沒有不傳授你,可收你作徒弟,萬萬不可!”
“怎麼?你嫌棄我資質太差?”
“不,你們今日相見,意氣相投,武松心中歡喜,若然收你爲徒,豈不是將你身份降低,以後一起喝酒吃肉,總是不快!”
“嗯,你說得有道理,那我們便結拜爲.....對了,你青春多少?”
“二十五!”
“那結拜爲姐弟吧!”
孫二孃也不管武松同不同意,對着他再磕多了五個頭,武松心中十分高興,覺得這人十分合自己脾性,也對着她拜了八拜。
“好姐姐!”
“好兄弟!”
“哈哈!”
“哈哈哈!”
“二孃,武兄弟,你們因何事如此開心?”張青跟蘇全,楊舒也走了過來。
“大哥,我跟武松兄弟剛剛八拜成了姐弟,以後他便是你我的親兄弟了!”
張青聽了也十分高興,連忙吩咐夥計殺了一頭黃牛,今日人肉作坊停工一天,全部夥計都出來暢飲一番,慶祝孫二孃和武松結爲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