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軒囚禁在房間裡無法出去,真是苦煞了我了。成天無所事事地在房間裡來回地徘徊踱步。如果只是光鎖着我還好,我想我肯定是悔砸窗逃跑的。可是...只能說凌軒是太瞭解我了,一天二
十四個小時都派人守候在我的門外。這可怎麼辦好呢!成天呆在房間裡,雖然說是有僕人來送飯,餓不死我。但是這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卻讓我感覺有些厭煩了。
也不知道凌軒是怎麼想的,這麼多天,他卻沒有露過一次面。那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我只能說我現在是越來越不瞭解他了。原本,我以爲我是很瞭解他的,可是事實證明,這只是我單方面的
一個想法罷了,相反的,他倒是非常低了解我的秉性,否則也不會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時地看守着我了。
那些個送飯的僕人,也不知道凌軒是在哪裡找來的人,居然跟啞妹一樣,是個聾啞的孩子。可是他卻是個看不懂手語又看不懂脣語而且還不識字的一個聾啞孩子。也不知道凌軒是如何跟他溝
通的,我只知道無論我怎麼跟他說,他都用“啊巴!阿巴!”這兩個字來回應我。
現在我的處境,真的可以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正當我惱怒地過着豬般的生活時,門口響起了難得的說話聲。在這裡值得一提的是凌府僕人的素質問題,以前被關在醉香樓的時候,雖然是被綁着的,雖然門口也同樣地站着兩名童子,但在
那裡至少還能夠聽到兩名童子的八卦聊天。跟凌府的不同就在於此,也不知道該說是凌府調教的好,還是僕人的素質高。在我被關的這麼個幾天,門口的童子是也就如此無聲地站了幾天。
儼然像是站崗的哨兵般,筆挺着身子,並無過多的言語。這也是我感到無聊的原因之一吧!
門口響起了嘈雜聲,緊接着又想起了開鎖的聲音。因爲時刻都關注着門口的動向原因,所以現在的我可以自詡自己的耳朵靈敏。不過,究竟會是誰來看我呢?這個時候並不是吃飯的時辰。會
是凌軒嗎?如果真是那小子,不管他說什麼,我想我肯定要先暫時答應下來,不能衝動。先離開這個房間再說。
經過這麼多天,我心裡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如果自己跟凌軒作對,不知道他會將自己囚禁到什麼時候,但是如果我先順着他的要求,再找機會的話。那麼最起碼我還是有希望的。策略是早
就已經計劃好了的,但是因爲實施的對象卻一直沒有過來,這個我自認爲很聰明的計劃始終都無法實施。
當門打開的那剎那,我錯愕的呆愣在了原地,不是凌軒,卻是一個我萬萬都想不到的一個人。青煙!沒錯,青煙是凌峰的妻子,就是當初設計害了凌峰的一生的人。
呵!這個世界有時候遇到的事情真的很巧,上次被人關在醉香樓裡,那個唯一來探望我的人是青煙,先如今被凌軒關在凌府裡,唯一來探望我的人還是她。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事情,同樣的人。我跟她還真的不是一般地有緣分啊!只可惜,這份緣分是斷孽緣。如果當初她沒有涉及害我跟凌峰,我想我們或許能夠成爲朋友。如果她當初沒有那樣
做,我現在的命運,大家的命運會不會改寫呢?我不值得,因爲沒有這樣的如果。
一襲淡粉色的綾羅褶裙,黑色的頭髮被梳理的整齊地盤旋於腦後被一支銀釵固定,除此之外,卻再也沒有任何的裝飾。粉黛微施,那原本便已泛白的臉更加地蒼白了,儘管是凃了胭脂水粉,
但那消瘦的臉頰還是顯得憔悴,那身形比以前更加地受了,似乎只要微風一吹也能將她輕易地吹倒般。看的出來,她是生病了。
她的懷裡抱着一個孩子,被一塊青白色的棉錦包裹着,與他母親不同,肥嘟嘟的小臉白裡透紅,非常地可愛!此刻的他正閉着眼安詳地睡着
。我有些錯愕地看向青煙,不知道她來這裡的目的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沒想到再次相見竟然會是這般地場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上次凌峰出事的時候也沒有看見她,此刻的她突然地出現在我的面前,還抱着個孩子,這讓我感覺疑
惑不已。
“他是凌峰的孩子!”沒有虛假的問候,沒有過激的言語,她的第一句話着實讓我感覺有些吃驚,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似乎早已料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她咧着嘴衝我友好地笑了笑,沒有問過我的同意,徑直地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
“你能幫我抱抱他嗎?”青煙用一種請求的口吻問着我,這一切的一切全讓我琢磨不透,看着她遞過來的孩子,我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
低頭看着懷裡那熟睡的孩子,溫馨的感覺油然而生。不得不說,這孩子長得真像凌峰,一直沒有聽說凌峰有孩子,也沒用聽說青煙懷孕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疑惑地看着青煙,滿臉
地不解,希望能從她那裡得到我所想要的答案。
這個凌府就像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般,裡面隱藏着太多太多所不爲人知的秘密了。
“你知道這孩子的名字叫什麼嗎?”青煙不理會我的疑惑,笑着問着我。
我搖了搖頭:“叫什麼?”
“銘衡,凌銘衡!”青煙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說着。我的身體不由地頓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懷中熟睡的小孩。
“銘衡!銘衡!銘恨!他這是警示着自己要時刻地記住這個恨!每錯,他恨我,他非常地恨我,恨我闖入了他的生活,恨我使他失去了你!這個孩子更是他永遠的恨!”青煙自顧地訴說着,
滿臉的惆悵。
“銘衡!”我納納地低頭看向懷裡的襁褓,白嫩的肌膚似吹彈可破,因爲在睡覺所以眼睛正緊閉着,那弧度剛好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似乎要醒了卻又沒醒,這張臉跟凌峰是如此的想象,他是
凌峰的恨嗎?孩子似乎知道了般,眉間微蹙,夢囈了一聲,似即將要大哭般。我忙不迭地輕輕搖晃着哄他沉睡,讓那能夠劃破天際的響聲梗咽在他的喉間不能發出。看着那沉睡的臉,溫暖的
感覺在心裡溢漫開來,脣角不自覺地揚起。
“你喜歡這孩子,是嗎?”
我擡頭一臉不解地看向青煙,心中有些詫異,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怎麼說。我蹙眉,神經緊繃一臉防衛地看着她,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是並不代表我討厭這個孩子,畢竟!他是凌峰的孩子!”
“呵呵!真好!怪不得他會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的,就連死...”她突然停住了,似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噙淚地看着我懷中的孩子。
我被她弄糊塗了,眉不禁蹙的更加地深了!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她在說什麼啊?雖然說她之前曾經傷害過我,我也曾經深恨過她。但當我得知她與凌峰婚後琴瑟和諧,舉案齊眉時,對於他
們,我還是祝福的。自從凌峰死了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不對,應該說凌峰死的那個時候我就沒有見過她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凌峰死的時候,你爲什麼沒有陪在他的身邊,讓他一個人如此冷清地離開?”我也不願再繼續猜測下去,直接了當地去問她,對於她,我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對於她跟凌峰婚後的幸福其
實我也是聽凌峰提起過的。她雖不善良,但也不算是邪惡!如果非要評價,那她就是爲了自己的幸福而採取了極端的手段而已。只是,爲何凌峰死的時候她不在身邊,她去哪了?
“呵!有你陪着他送他上路他就已經很安心了,我跟銘衡,只會讓他更加地死不瞑目罷了!”她一臉苦笑地看着銘衡說道,眼裡噙含着淚水,似乎只要一眨眼,那眼淚便會毫
不留情地滴落了
下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跟凌峰只是朋友,你跟銘衡纔是他的親人。”
“朋友?”青煙在聽到我的話後呼吸突然開始急促起來,蹙眉看着我,一臉的陰鶩,憤怒快速地閃過她的眸,她的臉色更加地蒼白了:“他都爲你死了,你竟然說你們只是朋友?難道你的心
裡就沒愛過他?”
我一臉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爲何會如此地激動,但是對於她的問題,我還是很認真地承認了:“有,我們曾經相愛,但那都只是過去式了!”
“過去式?呵!好一個過去式啊!凌峰啊凌峰,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們的關係,即使你摯愛一生,也只有如此而已!”她有些木訥地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我懷裡的襁褓,喃喃地說
着。
她,不會是神經了吧?
“摯愛一生?我早已不是,你跟銘衡纔是他心中所絆吧!”我規勸着她,雖然對她我沒什麼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但她畢竟是銘衡他媽,畢竟是凌峰的妻子,畢竟是凌峰愛過的人吧!
“不!你完全不懂!你完全不懂!”她搖着頭否定着我的說法。我有些不耐煩地怒瞪着她。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行不?”
對於我突然轉變的語氣,她顯然是被驚住了,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遂而輕笑了起來。她的眉眼微眯着,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臉頰也向上提了起來。如果不是臉太白毫無血色,她還真是個
美人。與我剛見到她的那時不同,此刻的她比以往更多了份穩重成熟,還有一點專屬於母親的慈祥。
如果說慈祥對她來說有點老氣橫秋了點,但她身上的那份母親的溫柔感用慈祥卻是再也貼切不過的,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怎麼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呢?你這樣,又讓我如何安心地講銘衡託付於你呢?”
我驚瞪着眼睛看着她,心裡泛起了漣漪。這個消息太震撼了,以至於我短時間內都無法將其消化。
“你...你說什麼?”
她的脣角上揚起,一臉溫和地看着我。再擡手摸了摸那熟睡的孩子的臉,愛在她的臉上散開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她,這樣的她着實讓我錯愕!看的出來,她已不再是哪個在醉香樓裡
打掃的掃地妹了。
“這件事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你還不知道!當年那個向凌府通風報信的人不是我,而是錦衣!”
我的身子不由地頓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說什麼?”
錦衣!她說的是錦衣!難道之前救我出醉香樓的不是她,而是錦衣。難怪當時我救錦衣的時候他會說我不欠他的。呵!誰說不欠呢?我欠他的是我這輩子都無法還清的債。
“其實,當初派人把你賣人醉香樓的不是別人,正是凌府的大公子凌逸!”
又是一個震驚的消息,我看着她的臉,看着她那一臉的認真,如晴天霹靂般地,身子開始顫抖了起來。我努力地剋制住,將孩子抱起輕放在我的牀上後看着那一直低頭坐在原地的青煙。
“你什麼都知道?你當初是一開始就知道的是嗎?所以說你一直都在騙我。我以爲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的通風報信,我恐怕早已深陷火坑而不是站在這裡。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一切,還假惺惺裝好人救我,你很成功,我被騙了個徹底,什麼都沒了,你現在爲什麼不選擇繼續騙我下去要告訴我這一切?看到我痛苦你就如此高興?”
我算是知道了她的目的,剛開始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我相信了她現在的變化,是一個慈祥的母親。轉臉卻用類似懺悔的方式告訴着我當年像傻瓜被騙的真相,她爲何要如此做?我痛苦她就會很高興嗎?呵!好可怕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