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
“他出去了,氣呼呼的樣子我們都不敢問爲什麼。”
廚房的老西探了個頭說道。
“出去?這麼晚了,去哪裡?”
“誰知道,酗酒也不一定!要不要來點牛排?”
“算了,我還得陪小蝶呢。”靈狐搖搖頭,看到老西端的盤中那兩塊牛排,他頓了頓又道,“少吃點,最近瘋牛病厲害。”
老西垂眸看了眼盤中的牛排,抑鬱的扔進了垃圾桶。
這鳥人!
秋風四起,夜色迷離。紐約的街頭熱鬧非凡。
霓虹燈下的人們,像是披上了一件神秘外衣似得,顯得特別的鬼魅。
街道上的車流量依然很多,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再行色匆匆。而是漾着一絲亢奮,一絲激動。
但凡在午夜出來遊蕩的人們,始終都帶着很多目的性。
就像安辰墨,也是這樣!
他落寞的走在人羣之中,眉間盡是惆悵。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唏噓,彷彿丟了心,丟了靈魂。
他的心絲絲的抽疼着,悲涼得不得了。雪狼的話如同利劍般的,把他的心震碎。
她只有十八歲,比你懂事多了。
對,她只有十八歲,卻已經看透了人世間的所有滄桑!
她的心裡,始終都有一塊無法觸及的灰暗歲月。他只知道她在裴家的四年過的不好,但他不知道這四年中,她經歷過什麼。
原來,他從未去關心她那個最薄弱的地方。
“小傻蛋,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要如何去做一個讓你可以不離不棄的男人。”
望着滿世界閃爍的霓虹燈,安辰墨心緒難平。
晃盪中,他舉步走進了一個酒吧。
酒吧裡特別的嘈雜,那歇斯底里的搖滾樂聲聲震撼人的靈魂。
這裡面魚龍混雜,好多美豔的女郎穿着薄如蟬翼的輕紗,在人羣中走來走去。
那濃妝豔抹的臉上,根本看不出真面目。唯有那雙透着市儈的雙眸,在人羣中搜索不斷目標。
這裡的男人女人,似乎都有着一種共同的目的。
男人們紳士的坐在桌前,眼神卻犀利的橫掃過每一個從身邊走過的女郎。他們的瞳孔裡都有幾縷酒色過度似的血絲。這與他們臉上那溫文儒雅的笑容截然不同。
安辰墨坐在吧檯,問服務生要了一大堆的酒。他一瓶瓶猛灌着,彷彿要把他心間噬魂的疼痛麻醉。
他冷漠的看着酒瓶,一張臉寒得跟千年冰塊似得,沒有一絲溫度。
一縷縷不同的香水味從他鼻尖穿過,他並不知道,他身後有一大堆興致盎然的女人在打量着他,有意無意的在他身邊徘徊,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可能是因爲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冰凍,所以並未有任何女郎敢上前搭訕。
服務生看到安辰墨那悵然的樣子,爲他調製了一杯璀璨的藍色妖姬,放在了他的面前。
“先生,藍色妖姬喝了之後,心情就會好很多。”
“是嗎?你也看出來我心情不好了?”安辰墨擡起頭看着瘦小的服務生,輕輕端起了面前五顏六色的雞尾酒。
他仔細看着酒杯,彷彿在凝視一件藝術品似得。
“小傻蛋,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我不知道我竟然做錯了那麼多事,讓你無法忍受的離開我。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可以改的啊?”
他喃喃道,神情好不淒涼。
“你說過,沒有我你活不了,可是你那麼決裂的離開。你就不知道,我沒有你也活不了嗎?我知道錯了,可你卻不給我改正的機會。”
想着諾西狠心的遠走,安辰墨滿眼都是痛楚。原來誓言說多了,就一點用都沒有。根本抵不過盛怒之下的傷害。
端起酒杯,安辰墨把一杯藍色妖姬一飲而盡。他啪的一下放下酒杯,擡起血紅的眼眸看着服務生。
“給我最烈的酒。”
“是!”
服務生微微愕然,但還是給安辰墨拿出了一瓶白蘭地。他爲他加上冰塊,看着他一杯一杯的飲下去。
微醺的安辰墨看起來更爲絕世,服務生看着他俊朗的臉頰,忽的想起了最近熱播的《極致追蹤》:這不就是那個帥的掉渣的主演安辰墨嗎?
是他吧?服務生有些不確定的偷看着。心裡跳的撲通撲通的。
“安先生,你喝多了。”他試探性的說了一句。
安辰墨挑眉看着服務生,微微扯了扯嘴角,“你怎麼知道我姓安?喝多了,心就沒那麼疼。”
他又喃喃道,半點沒注意服務生那欣喜若狂的臉孔。
“我……我看過你的電影,好多好多。我是你的粉絲,我特別崇拜你。”服務生激動道,聲音都有些結巴。
“是麼?可是我已經息影了,不再拍了。”
安辰墨不以爲意的道,又端着酒杯猛灌了一氣。
服務生心中振奮不已,他悄悄拿起手機,對着安辰墨摁下了快門。
看到服務生跟安辰墨搭訕都沒遭拒,有一個大膽的女郎擺着豐臀朝安辰墨走了過去。她漾起美豔的笑臉朝他打了一個招呼。
“嗨,可以請我喝杯酒嗎?”
她笑看着安辰墨,仔細打量他絕世的五官。
東方人的臉孔裡,極少有如此輪廓深的。所以女郎被他完美的五官震懾,特別的驚訝。
安辰墨掀眉看了眼女郎,冷冷的把酒瓶推給她。
“請便。”
“我在哪裡見過你嗎?”女郎輕笑道,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又拿起安辰墨放在一旁的雪茄,抽出一根燃了起來。
安辰墨冷睨着女郎,眼底泛起一絲冷光。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女人抽雪茄的樣子,很不好看。”
“先生,你心情不好,要不要人陪你說說話?”女郎對安辰墨的譏諷很不以爲意。她靠近他,漾起一絲媚笑,“我是個特別溫柔的女人。”
“會中文嗎?會韓語嗎?會日語嗎?”
“呃,不會,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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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我喜歡聊天的時候用各種不同的語言。”安辰墨眼底掠過一絲邪魅,嘴角掛着不羈的淡笑。
“哼!”
女郎砰了一鼻子灰,訕訕的離開了吧檯。
別的女郎看到這一幕,也都不敢靠近了。
安辰墨就坐在吧檯,瘋狂的喝了起來。一瓶,又一瓶!
一直到酒吧的人走得零零星星,他都還在不斷猛灌。他的臉色特別蒼白,神智卻還保持着半清醒狀態。起碼也知道給自己倒酒。
當靈狐和小蝶尋到酒吧的時候,他還在喝。還在跟服務生說話,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
“找你半天,竟然在這裡。”
靈狐抑鬱的給安辰墨買了單,駕着他朝酒吧外走去。小蝶緊跟在兩人身後,眉間盡是凝重。
“我明天還來找你喝……喝藍色妖姬哦。”安辰墨漾起笑臉對着服務生道。
服務生欣喜若狂的點點頭,恭送他走出了大門。
靈狐攙着安辰墨走向轎車,一臉的痛心:雪狼說得真沒錯,他真的活該。
“你好像對我很不滿!”
“廢話。老婆,把門打開。”靈狐不屑的嘀咕一聲,讓小蝶打開了車門。
安辰墨擡起醉意朦朧的眼眸瞄了眼靈狐,忽的邪魅一笑,張嘴就狂吐了起來。
嘔……嘔。
“要死啊你!把我當馬桶了啊?”靈狐氣急敗壞的咆哮道,卻還是沒放開他。
他不知道安辰墨喝了多少酒,但看他蒼白的臉就知道他不行了。
他就那麼駕着他,讓他在馬路邊吐得驚天動地。
吐過之後,安辰墨軟軟的靠在靈狐身上,瞳孔卻泛起了淚光。
“小傻蛋,你說過沒我你活不下去的。你就這麼輕易的不要我了。你太狠了。”
安辰墨委屈的嗷叫,眼淚唰唰的,哭得跟個小孩一樣。
靈狐寒着臉,把他塞進了轎車裡。載着他遠走。
小蝶看着醉的一塌糊塗的安辰墨,臉色更是沉重:要不要告訴他呢?兩人都吵成這樣了,告訴他會不會適得其反?
她糾結着,特別的爲難。
靈狐看到小蝶欲言又止的樣子特別的納悶,他瞥了她一眼,很疑惑。
“你怎麼了?有心事?”
“沒事!”小蝶遲疑一下,還是不打算把這事說出來。等到他們冰釋的時候,才爆這個猛料。
“老婆,咱們倆可不能像他們倆那樣吵哦。以後我做錯事了,你只管批評我,我一定不會還嘴的。我不像某些人那樣小雞肚腸,盡跟女人計較。”
靈狐含沙射影的道,惹來小蝶一記衛生球。
“你少說一兩句,沒看他已經氣成這樣了嗎?”
“他這是自作自受,西西那麼好,他也不知道珍惜。”
“唉……”
小蝶重嘆一聲,心裡抑鬱得不得了。之前歐陽把那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還想說找個合適的時候爆料,讓大家都振奮一下。
可現在這種狀況,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或許,應該找諾西好好談談了。她和安辰墨之間,上天都捨不得讓他們分開,他們怎麼可以決裂呢?
一路上,靈狐再沒找話刺激安辰墨。他開着車,偷偷看着小蝶臉上一抹無法掩飾的沉重。他覺得,她有事情瞞着他。
忽然間,他的心裡也抑鬱了起來:有什麼事不能跟他共享嗎?她有什麼秘密?
“老婆,咱們倆可是要肝膽相照哦。有什麼事都不能瞞着哦。”他抑鬱的出聲。
小蝶瞄了一眼靈狐,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方纔他還說他很豁達呢。轉眼間就成這樣。
沒理會靈狐的抗議,小蝶舉目望着窗外的夜景,想着要怎麼跟諾西說這件事。
或許,這是一個讓她們冰釋的最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