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充耳不聞,攜了太象五元宮瘋狂遁走,不敢稍露馬腳。畢竟仙督司連司首都已趕至,此時做出頭鳥,絕非明智。心念一閃之間,扭轉遁光,往北冥之地而去。
洞虛真界之中,陽神在先天靈根之下盤作,那靈根根鬚招搖,如一條條龍蛇,又有點點乙木精氣幻化七彩之色,望去美輪美奐。陽神嘆息一聲,招來先天陰陽之氣,從又在乙木靈根之上刷來刷去。
陽神同時又自存神坐忘,只見靈根枝頭之上點點根本符籙忽然跳躍起來,星丸跳擲一般,落在陽神周圍。又有虛空劍符真氣拂來,與道道根本符籙與虛空劍符真氣相合,依着周天星辰運轉之妙理,漸漸又自演化爲一方熠熠生光的星盤,正是一輪新的太乙飛星符陣。
陽神伸手一招,那星盤落在掌中,盤內羣星繚亂,正自推衍未來軌跡。凌衝輕嘆一聲,失了法寶級數的太乙飛星符陣,僅憑這草草煉就的飛星符陣,推算個長生級數的下落都難,何況要推衍太玄一門的吉凶前程?
遁光快絕,更能隱遁虛無,過的幾日已然越過大明疆土,直入北方蠻國之地,凌衝只草草望了一眼早成廢墟的雁門關,便收回目光,繼續出發。等路過蠻國國都之時,凌衝見城中正自大興土木,興建宮室,又有蠻兵持弓跨刀,操演武力,一副厲兵秣馬之相。
凌衝知陳建德對大明國祚始終念念不忘,想要取而代之,可惜先有陳紫宗大才經天緯地,後有沈朝陽、秦鈞師兄弟二人執掌朝政,令陳建德數次南伐無功而返,如今天京城中新帝坐鎮,清虛道宗所有高手門人被凌衝一劍盡數斬殺,朝中空虛,陳建德又動了南下的心思,這些時日招兵買馬,已然蠢蠢欲動。
凌衝暗歎一聲,也無去見陳建德的心思,陳建德是星帝后世子孫,星帝當年派遣喬依依、蕭厲輔佐,才勉強守住北方之地,而今星宿魔宗已滅,星帝自保都難,哪有餘力去助他?何況輪迴盤重光近在咫尺,甚麼千秋霸業、一統天下,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罷了。
凌衝一氣飛入北冥之地,潛入深海之中,猶嫌不足,又將太象五元宮化爲一點光華,遁入一頭大妖體內,這才安營紮寨,想起北冥乃是玄女宮的老巢所在,不知姬冰花師徒可願去玄女宮舊址憑弔一番。不過姬冰花早已閉關修行,助弟子程素衣補足道基,修補傷勢,輕易不問外事,不到生死關頭,凌衝也不願輕易驚動。
等到安頓妥當,凌衝分心三用,一面用先天陰陽之氣精煉先天靈根,畢竟靈根的虛空之性能助太玄關鍵時刻逃命遁走,一面陽神重修太乙飛星符陣,另一面陰神則請了百鍊道人前來議事。
百鍊道人也知此時是生死攸關之刻,每日只打坐存神,凝身備戰,來至大殿之上,問道:“掌教可是要現在搬場?”凌衝搖頭道:“此時輪迴界外有仙督司層層看守,內有天屍教主等妖魔肆虐,非是良機。”
百鍊問道:“何時纔是搬場的良機?”他也不敢怨懟凌衝不早些搬場,畢竟凌衝等待時機,終於修成了先天陰陽之氣,此氣關乎其成道,萬萬不可錯過。
凌衝道:“要等到輪迴盤所有碎片真正合一,重現上古至寶風采,屆時各方大能纔會撕破臉出手爭奪,那時纔是最好的逃遁時機!”百鍊道人吐了一口氣,道:“也罷!那就再等一等!”
凌衝笑道:“以我推算少則數月,多則幾年,這輪迴界就要換一番天地了!師伯不必焦慮,這些時日還請靜心修行,等候大戰之起!”晦明童子忽然現身叫道:“你將太乙飛星符陣都舍給了星帝,還拿甚麼推算?不當人子!敗家子!”
百鍊道人訝然道:“掌教如何與星帝交易?”凌衝輕輕揮手,晦明童子身不由己跌入洞虛真界之中,先天靈根無數根鬚蜂擁而上,將那小童兒死死困住,又將其鼻口封住,不令其多話。晦明童子狠命掙扎,可惜奈何不得先天靈根。
凌衝微笑聽完,說道:“師伯教訓的是,不過我料那星帝剛愎一生,最是自傲自負,有些事情不會點的通透,至於那星核之中,未必就只有一道封禁之力。再說不過區區一件法寶,我能殺司徒化將之煉成,自也能重修一件,不礙事的。”
百鍊道人點了點頭,細細打量凌衝一番,笑道:“不錯!掌教有這等胸襟氣度,與郭師弟相差不遠,本門萬幸,後繼有才!”凌衝搖頭道:“我離先師還差的太遠,至少這一番運籌帷幄的功夫,是遠遠不及的!”
百鍊道人道:“可惜周、賀兩位師弟離證道還遠,不能爲掌教分憂。”百鍊說的委婉,周其與賀百川兩位資質不成,能修至待詔境界,已是邀天之幸,至於證道純陽,當真是隻能聽天由命,畢竟純陽長生之境逆天而行,哪裡是那麼好證的?
凌衝嘆道:“周賀兩位師伯爲本門鞠躬盡瘁,只要有一線證道的指望,本門定會拼盡全力。”百鍊道人頷首不語。周賀兩個證道之事,說不得還要着落在這位掌教身上,畢竟先天陰陽之氣非同小可,逆天改命也非不可能,但有些話點到即止,多說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