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自修行噬魂劫法以來,深知此法流毒無窮,因此只提升道行,絕不輕易以此法害人,幡中所存魔念極少,還是他煉化了方有德舍來的一尊七彩寶塔,噬魂魔唸的數量才勉強夠得上一位玄陰級數的水平。
煉化七情魔念需要無數噬魂魔念,凌衝立時感到入不敷出。蓋沖霄千年修積,豈是等閒?莫說七八成修爲,就算只有三四成,也足以將凌衝的天魔諸界撐爆,不過凌衝自有妙計。
七八團噬魂魔念抱團一處,煉化一團七情魔念,餘下七情魔念若有靈性,察覺不妙,居然聯合一處,驀地就在天魔諸界中聯結起來,化爲一尊高有萬丈,生有七張面孔,百條手臂,周身魔光閃耀的魔相!
那魔相足踏天地,七張面孔交替映射,演化人心七情,又有魔光四射,想要污穢魔染這一方天地。凌衝早已將噬魂幡煉的內外如一,形同一體,才借其演化一方魔道天地。天魔諸界亦是魔道中最頂尖的虛空法門,不在洞虛劍訣之下,內中自成天地,並無六合八荒之分,只憑心意演化。
那尊七情魔相一出,七張面孔齊發呼嘯,百條手臂舞動無數殘影,往虛空壁壘上殺去,想要衝破此方世界。凌衝陰神遁入天魔諸界之中,笑嘻嘻道:“早防着你了!”伸手一劃,天穹開裂,無窮七彩劍光激射而下,竟全是太陰魅劍劍光!
太陰魅劍乃是無上虛空劍術,亦稱大挪移劍法,凌衝自有了陰陽之氣傍身,不彈此調久矣。今日故技重施,頗有得心應手之感。無數太陰魅劍劍光尋來往復,劍光奇正相生,虛實莫測之間,連連斬中七情魔相。
七情魔相空有一身神通,奈何無人主持,只憑本能而動,哪是神出鬼沒的太陰魅劍對手?劍光籠蓋之下,百條手臂已然紛紛掉落塵埃,復又被劍光一絞,盡數化爲精純的七情魔氣。
凌衝一見有門,更是賣力發動劍術,也不知用上幾千上萬劍,七情魔相終於承受不住,七張面孔揚天咆哮,一尊魔相轟然崩散,重又化爲漫天魔念!
這一次凌衝有備而來,趁七情魔念尚未聚合一處,猛然發動神通,將大半魔念送出天魔諸界之外!天魔諸界之外正是陰陽之氣,那些七情魔念被挪移而出,只憑本能行事,還要再凝聚爲魔相,冷不防無量陰陽之氣席捲而來,不分好賴,盡數煉化!
陰陽之氣從不挑食,更是霸道無雙,不拘甚麼先後天真氣,拿來便煉,七情魔氣也算不上甚麼上乘的先天魔氣,不過稍費工夫,便被煉化。蓋沖霄的魔氣十分精純,但在陰陽之氣煉化之下,十成只有兩三成化爲兩儀真氣,足見二者質量之高下。
天魔諸界中,沒了多餘的魔氣攪擾,凌衝也能安心煉化剩餘魔氣。陰陽之氣隱遁虛空之中,漲縮不停,一時不得騰出手來。蓋沖霄本以七情錯亂,但無意中將大半修爲打出之後,體內魔氣人去樓空,便有幾分醒轉之意,大駭之下,接連運用神通,想要收回法力,但總被一股巨力攪擾,不能得逞。
蓋沖霄道心重創之下,再加收不回本身法力,只以爲是合道級數之上的老祖暗中出手,想起太清老祖合道的傳聞,越思越怕,忽而發出一聲鬼哭狼嚎般的嘯聲,竟是頭也不回的奪路而逃!
蓋沖霄一逃,只把七情魔國的三位玄陰看的目瞪口呆,萬沒想到自家老祖竟在戰場上被心魔反噬,更是不戰而逃。三人對望一眼,誰還肯出死力對付太清?亦是縱起遁光,尾隨蓋沖霄而去!
七情魔國盡數逃走,只氣的紅珠老祖破口大罵,卻又奈何不得,她帶來的兩位玄陰,一位叛變,一位被叛變的吞噬,也是損兵折將,六慾魔國中竟再無玄陰。
漱石子見強敵去了一多半,精神大漲,太乙寶鏡與斬虛定魂符施展的更是出神入化,令紅珠老祖左拙右支,疲於應對。紅珠老祖暗歎一聲:“大勢已去!”驀地虛晃一招,奪路而走。
漱石子本欲追殺,忽的嘆息一聲,任其逃走,反身來至兩位師弟近前,問道:“可有受傷?”廣惠道人兩個俱是元神出戰,此刻元神暗淡,太乙天罡劍煞符靈性全無,蘇晴的太陽神符無力的噴出幾絲太陽真火,皆已是強弩之末。
漱石子看罷,嘆道:“先回門中將養傷勢,再從長計議!”廣惠道人道:“師兄,方纔若非師尊暗中出手……”漱石子拂袖喝道:“甚麼師尊?那是凌衝暗中出手相助!”廣惠道人愕然不知所對。
蘇晴略一思索,嘆道:“虧得他仗義相助,本門才躲過這一場大劫!”想起輪迴界中一場誤會,心頭頗不是滋味。漱石子道:“凌衝既不肯現身相見,想是時機未至,先回去再說,此地不宜久留!”當下三位老祖攜了殘破不堪的金蓮金符陣,迴歸太清星中。
凌衝並非不願相見,而是忙的不亦樂乎,要煉化蓋沖霄的七八成法力,根本顧不得外界諸事。幸好紅珠老祖逃得決絕,蓋沖霄與三位玄陰長老更是早就沒影,無人殺個回馬槍,不然只消將虛空一震,便能令凌衝前功盡棄,雞飛蛋打。
凌衝秉着寧缺毋濫之旨,寧可多浪費七情魔念,也要將陰陽之氣與噬魂魔念祭煉精純,倒是白白廢掉不少七情魔氣。凌衝的本意是要增厚噬魂劫法的修爲,無奈吞噬的蓋沖霄法力實在太多,只好被陰陽之氣先發了利是,再煉成噬魂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