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花也未見過袁劍,只覺此妖劍氣驚人,竟是修煉的玄門正宗劍道,鬥起法來定必十分難纏,不知爲何舍了麪皮,非要置凌衝於死地。
袁劍冷笑一聲,聲如猿啼,“原來是玄女宮之主,恕袁某眼拙!這凌衝雖是太玄弟子,但千不該萬不該,得了太清門尹濟的道統,我清虛道宗與太清門向來勢不兩立,我奉了家師之命,前來將之誅除,就算被扣上一個以大欺小的罪名,也自認了!”
姬冰花怒道:“枉你是純陽之輩,如此恬不知恥,真乃玄門敗類!太清門之亡,便在於你清虛道宗背後算計,如今還敢來斬草除根,就不怕尹濟祖師在九天之上降下劫數,滅了你的山門?”
袁劍狂笑道:“你這娘們是怎麼修成純陽的?本門若怕尹濟降罪,豈會滅去太清滿門?何況本門在九天仙闕中亦有祖師坐鎮,量那尹濟也翻不出甚麼浪花來。廢話少說,莫要攔我動手,若你執意阻攔,那便做過一場罷!”
姬冰花與郭純陽關係匪淺,玄女宮又與太玄結盟,於情於理絕不能坐視凌衝被殺,嘿了一聲,運起功力,霎時之間滿空寒霜,白氣繚繞,只聽嘩啦啦聲響,百劍千幻圖上已自結成一重玄冰!
此是玄冥真水之力,此水冰寒徹骨,乃先天寒冰菁英凝結,在姬冰花手中更是運使的出神入化!袁劍眉頭一皺:“玄冥真水?”捉住劍圖的一手,二指屈起,輕輕一彈,劍圖中生出無窮劍氣,與玄冥真水所生寒冰碰撞,叮叮叮脆響連聲,寒冰與劍氣激盪之間,攪動茫茫白霧。
姬冰花與袁劍道行相當,見識深遠,知道若被袁劍抖動那一張陣圖,只怕內中凌衝凶多吉少,因此極力以道力定住百劍圖,不令袁劍有機會抖動。
百劍圖是袁劍道行法力所凝,與元神相合,感應若斯,姬冰花真力侵入,當即運起圖中劍氣抗衡。其忌憚姬冰花的玄冥神通,只想一抖將凌衝殺死,故而極力催運圖中劍氣,只消凌衝一死,再全力對付姬冰花不遲。
兩位老祖用神通拼了一招,便自轉爲道力真氣相拼,百劍千幻圖中兩種法力真氣盤旋糾結,對峙碰撞,圖畫之上劍氣迷濛,寒冰生出又自消融,一時僵持不下。
袁劍暗暗驚詫:“想不到玄女宮避居海外,道法居然如此神異,以女子之身,卻能與我的百劍圖爭雄,不落下風,還是先殺凌衝,再來慢慢收拾這娘們罷!”
開口道:“凌衝被我收入劍圖之中,你以爲用你法力能定住此圖?卻不知你我以此圖爲憑,比拼法力,只會令那小子萬劍剮身,死的慘不可言!”
事到如今,姬冰花卻也豁出去了,冷笑道:“我不過儘儘人事而已,凌衝死活只看天命,不過你若真殺了他,他師傅郭純陽必有手段令你生不如死!”
袁劍哈哈笑道:“我連太清尹濟都不怕,怕一個區區郭純陽?老夫成道之時,他只怕還未出生,不知用甚麼妖邪手段,能借純陽戰力爲用,落在我這百劍千幻圖中,管保令其道行盡喪,一命嗚呼!”
姬冰花不答,一張玉容越發通透,一身玄冥真氣鼓動,嘩啦啦如深淵大川蜿蜒於地底之間,隨時可能如神龍抖甲,直如穹蒼!
袁劍也不敢掉以輕心,反正姬冰花爲了定住劍圖,唯有不斷注入本身道力,反會激發圖中禁制自生感應,置凌衝於死地。姬冰花也自察覺,可惜騎虎難下,唯有寄望於郭純陽有甚手段保住弟子的性命。
凌衝陰神陽神皆被收入劍圖,袁劍狂傲非常,不知陰神陽神分離之妙,仗着劍圖玄奇,將三人困在一處。陽神入圖立時與陰神取得感應,見四面劍氣蒼茫,白刃若霜,此是劍氣凝練到了極處,生出五金飛劍之意。
無數飛劍裹挾劍氣,充斥於陣圖之中。陽神嘿了一聲,伸手在虛空處一點,黑白生死氣纏身如蟒,往復交疊,護住真界陽神。到這地步,再藏拙已然無用,還是將壓箱底的手段使出,保住小命再說。
陰神就在不遠之處,但相隔之間劍氣無邊,根本瞧不分明,其正與太弼聯手,抵抗劍圖中劍氣切割侵蝕,免遭劫數。陽神畢竟有生死符這件法寶護身,黑白生死氣展開,一時無虞,當即循着感應,去與陰神會合。
陰神的噬魂幡被星辰真火煉的殘破之極,還未有暇祭煉回來,落在劍圖中怕是凶多吉少,唯有二神合一,方有逃出生天的指望。劍圖中劍氣數目無盡,隨滅隨生,但所蘊禁制威力大小不一,大多由劍圖禁制自行演化。
凌衝暗用太乙飛星符陣推算,知曉劍圖中禁制尚未全數發動,自家尚有一線生機,須得儘快逃出,不然等那老猿發動劍圖威力,就有生死符護身,亦是九死一生之局,陽神倒可,陰神之身卻絕難保住。
劍遁迅快,飛了片刻功夫,遠遠感應到一團星光來回滾動,卻是太弼手託定星盤,演化太微垣諸星之陣,護持自身。那定星盤亦是別開洞天的法寶,內蘊星辰真火,善收萬物,遇有劍氣襲來,將之收入盤中煉化,一時倒也無虞。
太弼身旁便是凌衝陰神之身,將噬魂幡祭起,妖幡搖動,上有七色劍光飄搖,以劍對劍,憑藉精妙劍術,化解劍圖中劍氣。
陽神假作不識陰神,特意喝了一聲:“太弼!那一位魔道道友!此處乃是清虛道宗純陽長老袁劍所煉劍圖之中,殺機四伏,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不如你我三人摒棄前嫌,聯手渡劫如何?”
太弼沉吟不語,他也瞧不出凌衝陰神與陽神之間的貓膩,陰神毫不遲疑,立刻嘶聲道:“我願聯手,等逃出生天,再分生死!”太弼還待矜持一番,見陰神答應的快,自忖若不聯手,只怕那太玄弟子就先與噬魂道妖人聯手將自己做翻了,忙叫道:“我亦願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