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童子又急又氣,法寶元靈若無主人主持,一則法力如無源之水,二則變化不同通靈機變,因此遇上那頭混沌妖魔,立刻束手束腳。總算那魔物受了建木光華吸引,只想將建木奪到手中,再加智慧不足,巨爪轟擊了一輪,將黑白生死氣狠狠擊退之後,復又往建木纏去。
晦明童子大驚,凌衝正在閉關,若被那魔怪驚擾,後果不堪設想,黑白生死氣立刻往那魔怪巨爪之上刷去,可惜那魔怪渾身被混沌之氣祭煉,堅不可摧,莫說生死符,就算先天至寶轟擊一記,只怕也沒甚麼損傷。
晦明童子狠狠消磨了半日,空自磨出許多火花,卻根本奈何不得那廝,反而將魔怪激怒,魔爪一掄一拍之間,將黑白生死氣拍出建木籠罩之外!
晦明童子大驚,急忙飛回,好在相隔不遠,終於飛落建木之上,饒是見機的快,黑白生死氣中已沾染了好些混沌之氣。那混沌之氣腐蝕之力極強,當下便與生死符中真氣相互消磨起來。
晦明童子大驚,他可無有煉化混沌之氣的手段,若被混沌之氣入侵到法寶核心,說不得便要跌落品階,重新淪爲普通的法寶,豈能不驚?哪裡顧得上再與魔怪放對,只好集中精神,先驅散侵入體內的混沌之氣。
便是這麼一耽誤之間,那魔怪竟已攀上建木,八條巨爪狠命抱住建木搖動,竟欲將之生生連根拔起帶走。建木之上枝葉搖動,無量虛空神光刷落,又有陣陣虛空神雷轟炸,可惜落在魔怪神軀之上,俱是無關痛癢,最多隻是轟出幾道白印!
總算晦明童子心切凌衝安危,一見如此,不顧自身還有混沌之氣侵染,重又鼓足力氣殺來,明知無用卻仍全力以赴,便在此時,只聽一聲嘆息,說道:“混沌之中果然殺機四伏!我只閉關了不久,竟有不長眼的東西前來攪擾!”
晦明童子驚喜交加,叫道:“你醒啦!”建木之上立定一人,身披太極道袍,腦後一卷太極圖高懸,不是凌衝又是哪個?其頷首笑道:“醒了!”忽然面上蒙上一層陰影。
凌衝擡眼望去,卻是那混沌八爪巨怪已攀附於建木之上,正自揮動巨爪向他砸來!那魔怪似乎也知凌衝不好惹,特意加重了力道,巨爪揮動之間,竟帶動層層殘影,快至不可思議,足有十音之速!要知在混沌之中御劍,消耗的法力是平日的百倍以上,那魔怪竟能以魔軀打出十音之速,足見魔軀之強橫堅硬!
可惜凌衝自從閉關六十載,法力道行雖無大幅增長,卻於靜中參悟玄機,對先天太極大道與陰陽生克之理把握的更有心得,那混沌魔怪雖然厲害難殺,在此時的凌衝眼中,卻也不過如此!
凌衝微微擡首,足有三條巨爪帶動陰影,充斥了其眼眸。就在間不容髮之際,凌衝緩緩擡手,輕描淡寫一指,指尖一道陰陽之氣捲動,如弱柳扶風,輕輕忽忽往那巨爪之上落去。
陰陽之氣分明陰柔之極,但在混沌魔怪瞧來,竟似洪水猛獸一般,令其忌憚之極,驀地發出一聲驚懼交雜的吼聲,竟是忙不迭收縮魔爪,甚至連建木也不貪圖了,狼犺的魔軀一溜煙自建木溜下,想要回歸混沌之中。
凌衝哂笑道:“此時才知懼怕,已是晚了!”那陰陽之氣竟是後發先至,一氣落在一條巨爪之上。隨着那魔怪發出驚天痛吼之聲,那一條巨爪竟是生生被化爲了精純的兩儀真氣,被陰陽之氣吸收!
那魔怪靈智不高,卻懂得趨利避害,顧不得痛楚,殘存的七條巨爪狠命滑動,片刻之間,已然深入混沌之中,竟是頭也不回的逃命去了。
晦明童子大喜,叫道:“好厲害!你參透甚麼玄妙,如此厲害?”凌衝微微皺眉,伸手一抓,自黑白生死氣中抓出一團混沌之氣,打滅成了陰陽之氣,隨手丟入太極圖中,淡淡說道:“無他!只不過想通了如何證就虛空大道罷了!”
晦明童子去了混沌之氣,遍體舒爽,叫道:“有甚麼法子?快告訴我!”凌衝擺手道:“莫要撒潑,先追殺那廝,瞧瞧是何人豢養的魔物,竟敢趁我入定,前來攪擾!”練氣士坐關神遊,最忌諱外魔侵擾,若非凌衝及時醒來,後果不堪設想,因此凌衝打定主意,一路追殺!
晦明童子奇道:“那不過是一頭野生的魔怪罷了,非要置於死地?”凌衝冷笑道:“那廝身上烙印混沌紋路,有些形似魔教的域外魔文,說不定便是域外魔文的起源,背後定然有人指使!不去瞧一瞧,我心不甘!”心念一動,建木立時挪移虛空,在滾滾混沌中游移起來。
雖身處混沌,但建木善能御使混沌之氣,遁速仍然絕快。晦明童子憂心道:“能調教出那等魔怪之人,道行必然了得,你未入合道,只怕不是對手。”
凌衝笑道:“無妨!這一甲子以來我也算徹悟玄機,遇上合道之輩,亦可保命。尤其在這混沌之中,合道也受限制,不必畏懼!若是混沌之中天生神魔,倒可張張見識,讓其瞧一瞧我太極圖的厲害!”
那魔怪可謂慌不擇路,強忍疼痛逃命,一面又汲取混沌之氣修補傷口,無奈混沌魔軀堅實是真,一旦受創,要恢復也自耗時良久。凌衝憑着那廝傷口上附着的陰陽之氣,不多時已然將之尋到,也不出手,只好整以暇的尾隨其後。
混沌之中當真包羅萬有,甚麼稀奇古怪之物所在悉備,凌衝一路行來,實是大開眼界,有孤島沉浮、虹光曼衍,甚至還有一座殘破城池,城牆崩塌,城門剝落,城頭滿是征戰殺伐之痕,不知是混沌之中自然孕育,還是哪一量劫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