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炳華點上一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怎麼會認識他?他好像不是我們瓦房店人。”
夏陽洲也深深吸了一口煙,兩個煙槍使得辦公室裡煙霧繚繞,“張隊長,他是不是瓦房店人這不是我認識他的障礙,我怎麼認識他這和我要保他出去好像沒什麼聯繫吧。”
“不行,別人可以他不行,你知道他犯什麼法了嗎?”張炳華想了一下後斷然拒絕。
“張隊長,你很沒誠意呀,咱來點乾的就別玩那些虛頭巴腦的,你知道嗎,就你們給他定得罪名對他來說就是侮辱,你要說他想劫持飛機或者搶銀行我都會相信,至於入民宅搶劫這樣的罪名,不用去調查我都不會相信。”
“你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兒,我是一定要制他的罪的。”受了那混蛋那麼多氣,想讓他把他放出去,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再說他還收了人家的錢。
“這麼說是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了?”夏陽洲從張丙華對面的沙發上站了起來,做出往外走的樣子。
“既然如此,你忙張隊長,我還有事兒,一品桃園一期B座406室一個胡姓的大學生騙了我一個兄弟一百萬,今天被我兄弟找到了,我那個兄弟說了錢是要不回來了,他準備用那女人的房子頂債,不夠的部分準備把那女的賣到南方的一些夜總會去,什麼時候賺夠了什麼時候完事兒,我那兄弟脾氣暴,我怕他脾氣上來把那女人從樓上扔下來,所以,我要去看看,這樣也是間接地給你們刑警隊省了麻煩不是。”
B座406室,胡姓女子。那不是我的小蜜嗎!
張丙華刷地站了起來:“哎呀,夏總既然來了那麼急着走幹什麼?我這兒有上好的武夷巖茶,聽聞夏老弟也是品茶高手,你不品評一番嗎?”
“噢?大紅袍?好東西呀!不會是假的吧?”
“呵呵,夏總說笑了,不是大紅袍,是水金龜,正宗出產於牛欄坑坑底的蘭谷巖,我是好不容易託人弄到了一點。”
“水金龜?就是曾引起官司的那個水金龜?”
張炳華得意地點頭。
“既然張隊長有這麼好的東西,兄弟當然要叨擾一番了。”
。。。
韓風走出刑警隊的大門,張丙華竟然親自送到了大門外,並一直不停地說着誤會,我們辦事不利,以後一定要以此爲鑑之類的廢話。
刑警隊大門外,幾輛轎車停在路邊,爲首一輛賓利旁邊夏陽洲站得筆挺,搞笑的是這廝還捧着一束花。
看見了夏陽洲韓風就知道韓穎打了那個電話。
夏陽洲見韓風走出了刑警隊一路小跑迎了上來,把手裡的花舉了起來。
韓風斜着眼睛看着夏陽洲:“你這是整哪出呀?”
夏陽洲臉上掛着一種叫賤笑的東西:“這不是給你壓驚嗎!”
“用花給我壓驚?虧你想得出來,再說送花你應該送棠棣,那代表兄弟情義,你拿一把玫瑰什麼意思?向我表達愛意,要跟我搞基?”
搞基?夏陽洲看着手裡的花,又看看邁步而去的韓風。把手裡的花一扔,屁顛屁顛追了上來。
在瓦房店一言九鼎的夏陽洲像個癟三一樣跟在韓風的後面,這種鏡頭讓張丙華頭頂雷聲轟響,當夏陽洲點頭哈腰地拉開車門讓韓風上車的畫面襲來,張丙華已經被雷得外焦內嫩。
這個傢伙到底什麼來頭?
賓利車內,夏陽洲殷勤地給韓風點菸。
“我妹妹給你打的電話?”
“打電話那個是你妹妹?我靠,我還以爲是你馬子。”
韓風蔑視地看着夏陽洲:“一天都想什麼呢,我現在可是純潔的像小白花一樣,像你們這幫混蛋醉生夢死的,一天到晚老想着女人三點一線。哎?這什麼煙?”
“紫氣東來。”
“多少錢一盒?”
夏陽洲撓撓頭,他可是知道他這個老大是絕對反對花大頭錢的,要是讓他知道這一盒煙一百好幾十一盒,非捱揍不可,別看他比韓風大好幾歲,可這傢伙揍起人來纔不會去管你多大歲數。
“十幾塊錢一盒。”
“噢?這麼便宜,這煙不錯,回頭給我送百八十條過去。”
百八十條!夏陽洲暗暗叫苦,得!十幾萬沒了。
夏陽洲在這邊咧嘴,韓風卻憋着不笑,他豈會不知道紫氣東來多少錢一盒。
夏陽洲準備把紅楓拉到瓦房店最豪華的飯店大快朵頤的提案遭到了韓風的否決,韓風堅持要回塘城。拗不過韓風,夏陽洲只好用他的賓利把紅楓送到了塘城。
和夏陽洲的友情始於八年前出走,那時的夏陽洲還是一個二流大學大二學生,韓風那時算是一個流浪漢,本來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卻偏偏在異地有了交集。
交集源於一次打架。
夏陽洲那時在追求一個白富美,一個據說是高傲冷漠的美人,這個校花級別的美人不知眼睛出了什麼毛病,竟然對當時還是窮小子一般的夏陽洲青睞有加。
美人的身邊自然不缺少想拱白菜的豬哥,抱得美人歸的那一個自然會引起公憤。
那個夜晚,在一條僻靜的街道,昏黃的路燈下十幾個人正在圍毆一個青年,那青年很是驍勇竟然赤手空拳地打倒了幾個壯漢,無奈勢單力薄,最後躺在地上抱着腦袋狀如死狗。
那天流浪到該市的韓風正好就經過這裡。
滿腦子拔刀相助、義薄雲天的韓風認爲十幾個打一個這有礙江湖規矩,頭腦一熱傻了吧唧地衝了上去。
韓風自幼打架就不是孬種,在炎華國,北方和西方的人以野蠻驍勇而舉國聞名的,少年時期無數次的鏖戰讓韓風練出了一身猥瑣流打架的本事,而且敢玩命。
所以他衝上去不要命加猥瑣流竟一下就改變了戰局,那個躺在地上裝死狗的青年見有援兵相助,竟爬起來由死豬變猛虎,兩人絕地反擊竟然來了一次大逆襲。
等那幫人退去,兩個身上幾乎沒什麼完整地方的傢伙頭頂頭躺在馬路中間放聲大笑。
那個夏天,在某市的某個簡陋的小公園,過往的人們總會看見兩個青年在公園裡吹牛皮,一個叫囂着將來要成爲某道大哥,一個則說要當受人敬仰的英雄。
那時還經常有一個大美女會靜靜地陪着他們,並適時地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這樣的情景大概持續了半個月的時間,然後一個人孑然一身揹包南下繼續浪跡天涯,一個輟學回家要一統江湖。
當四年後,已在國外過着腥風血雨生涯的韓風回家經過瓦房店的時候,夏陽洲還只是瓦房店一個不入流的混混。
還是一個夏天,那個夏天瓦市地下世界的人見證了一個彗星般崛起的人,一切阻擋他崛起的勢力幾乎都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當一個夏天的動盪結束,瓦市地下世界的人驀然發現一個青年人已經成了高高在上的存在。
這個人就是夏陽洲。
而韓風就夏陽洲幕後的推手。
“真得不在塘城玩幾天?”韓風下了賓利,敷衍着站在他身邊的夏陽洲。
“拉倒吧,看你的語氣就缺乏誠意,再說你現在開着個破出租車會有什麼好地方帶我玩。”
“那你回去吧,告訴我嫂子哪天我要去吃她親手包得餃子。”
韓風嘴裡的嫂子就是那個校花,她現在是夏陽洲的太太。
聽韓風說起自己的老婆,夏陽洲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你嫂子可是常唸叨你來着,今天聽說你回來了,吵着鬧着要跟我來,我沒讓,咱們兄弟相聚她一個老孃們跟着摻和什麼。”
“這話你也就在這兒說說,要是當我嫂子面說,你那第三條腿小心報廢。”
“哈哈哈哈!”
夏陽洲鑽回車裡又從車窗探出腦袋:“有什麼要幫忙的吱個聲,別的沒有,人咱有,來個千八的不是問題。”
“走吧,我會需要你的人嗎!”
“也是,老大,走了。”
一陣轟鳴後,夏陽洲的車隊便消失在旁晚的黃昏裡。
此時是下午六點,大街上人流涌動。
雖然離他接班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韓風還是打了一個拉客的三輪迴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他必須看看韓穎的狀態。
韓穎在電話裡說她很好,但韓風還是不怎麼放心,再怎麼說一段三年的感情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而沒有一點後遺症。
在一樓的走廊裡,徐雙玉兩手叉腰堵住了韓風前進的道路,她那條叫布丁的小狗跟在他的腳邊,對着韓風狗假人威。
“韓風,你說,你今天把韓穎怎麼了,她一回來就躺牀上不動彈。”
“去去,別擋道,管你屁事。”
“韓穎現在是我朋友,你要是欺負他我和你沒完。”
才認識兩天就朋友了!
韓風懶得理她,伸手就將徐雙玉扒拉到一邊。對付野蠻的女人就得用野蠻的手段,以韓風的經驗與其和她囉嗦半天等她把路讓給自己,還真就不如直接一扒拉來得效果顯著。
誰想到徐雙玉藉着韓風這一扒拉的竟然抓住了韓風的手臂,張嘴開咔擦一聲咬在了韓風的手臂上。
與她的動作保持同步的是她的那隻小狗,也咬着韓風的褲腳不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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