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梯走下來的人竟然是那個帥哥司機!此時他的頭髮像是上了蠟油,梳得整齊而且發亮。身上穿的不是在出租車裡的那件阿曼尼,而是換上一套鬆鬆的金絲睡袍。這時我纔看清他的整個面部,粗看像二十多歲,但實際年齡應該三十歲以上。憑直覺他應該有過非常的經歷,臉上隱藏不住掩映其中的滄桑,那是歲月留下的沉澱。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怎麼會是他?
“沒想到吧?”帥哥笑吟吟地說,而此刻我只覺得他面目如此可憎,噁心到想吐。
“你想幹什麼?”我冷冷地看着他,此刻唯有保持冷靜。“我與你素不相識,你把我綁在這裡幹什麼?”
帥哥不緊不慢地說:“是呀,你與我素不相識,幹嘛急着上我的車?”
“我只是想打一輛的士回家!”我抗議道。
他笑得賊開心賊陰森:“哈哈,本來我今晚心情好不收小鬼,偏偏你要急着送上門。我不收也不行啊!”
“你嘴巴放乾淨點,誰是小鬼?”
我恨恨道:“有種你放開我!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算什麼英雄?”
那個男人搖搖頭,“此刻我是不會放開你的!過一段時間不用我出手,你都會求着我綁你!”
“你變態!我死也不會求你!”
“嗯,每一個來報到的小鬼開始都這麼說。故事情節都是那麼的雷同,沒有一點新意,唉。”
我掙扎道:“喂,你把我捆在這裡到底想幹什麼?”
“不用問,時間會告訴你一切。還有,我不叫‘喂',我是有名字的。”他湊到我眼前,幾乎貼着我的臉說:“我叫鄭少坤,你可以喊我鄭少爺。”
我噁心的別過臉,以免被他的口水噴到。我第一次感覺Gucci如此噁心,因爲這種香味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你餓了吧?”鄭少坤拍了拍手,一會兒一個穿着女僕式的女人端着餐盤過來。
餐盤裡的菜很豐盛,有水果,一塊牛排,一杯橙色的飲料應該是果汁,還有一盤煲仔飯,竟然是我最愛吃的裡脊排骨,盤子裡還有幾根綠色的菜葉,是上海青。另外還有個小格子裡放的是蘋果和梨子。我爲自已準備的食物從來沒有這樣豐盛過。
我不覺吞了一下口水,肚子是真的餓了。但是臉上絕不允許自已流露出一副殘嘴樣。我倔強的偏過頭,惱怒地說:“誰吃你的東西,快放開我,我要回家。”
鄭少坤戲謔地說:“回家?回什麼家?這兒就是你的家。我跟你說,用不了幾天我趕你都趕不走。”
我啐了一口,差點吐到他身上:“放屁,誰稀罕你這兒?”
他毫不生氣,仍然用那樣令人憎惡的笑容說:“目前爲止,你和其她的小鬼沒有兩樣,但你算是比較幸運的。”
我冷笑,被你捆綁在這裡還算是幸運?
鄭少坤沒有理會我,吩咐那個女僕道:“把她手銬打開,給她半身自由。”
手銬打開,我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衝上去暴揍他一頓,卻差點跌倒。原來腳銬依然拴在柱子上。
他顯然也意識到了我的動作傾向,無比輕蔑地說:“我鬆開你的手銬是爲了讓你能吃飯,別不識好歹。”說完他拿起餐盤裡的蘋果,輕輕用手一捏,然後張開,那個沒削皮的蘋果已變成一攤蘋果泥。
我明白他的意思,行家一出生就知有沒有。原來這個鄭少坤竟然還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我頓時氣餒,即使叔叔現在活在世上,也達不到這種功力,我與他差遠了。
鄭少坤他們走了,我活動了一下筋骨。手自由了,可是腳上的鐐銬還在。我試圖弄了弄,誰知越掰卡得越緊。估計這是那種傳說中的收緊銬,聽我叔叔說過。我不再做無用功,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但還是散發出濃濃的誘人的香味。
不管這傢伙將來對我會做出什麼行動,我得必須保存自已的體力,這是唯一自救的希望。如果連體力也沒有,那豈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說服自已吃下餐盤裡的事物,就算有毒,就算是飲鴆止渴,那也比活活餓死強。
吃完後我繼續背靠着柱子蹲下來,發現居然可以坐在地上,這比站着要舒服多了。我不是個喜歡大喊大叫的人,而且這時候喊叫惹惱了周少坤可能會討來几几耳光。遇事不慌是叔叔教給我的生存技能之一,你越慌亂就會越是留給敵人機會。以我的猜測,今晚周少坤是不會再來了。於是我坐在地上,把頭盤在膝蓋上,打起瞌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