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信了鄭少坤給我的食物裡下藥是在晚餐,就像黑暗中找到指路的燈塔,我不再驚慌失措。我又小心翼翼地慢慢試探,我猜他不可能每種食物都下毒,起碼水果是不易融入毒藥的。於是接下來的晚餐每天我只吃水果和一種食物,連續試三天,最後確信他是把藥摻合進白米飯裡。因爲第三天吃了一半米飯練完功躺在牀上休息我就感覺昏昏入睡,眼皮就像粘在一起睜不開。
依靠每日三餐的定律,我算算自已已經被關押了兩個星期。其實這些日子我過得挺幸福的,每天吃喝睡,什麼事都不用操心,穿的用的全是我自已捨不得花錢買的高檔貨。要是那天失業了我真的希望碰到這樣的“劫匪”。
可是此刻我的心情卻並不好受,不光光是被關押的苦悶。我感覺將會有一場暴風雨淋在我頭上。先前通過試驗找出毒藥的來源,我心情很是舒暢了幾天。可是鄭少坤這段時間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自從那晚聽到他在“夢露”房間行苟且之事,後來再也沒他的消息。我並不是想念他,他把我關在這裡又不見我,對於我來說是一種煎熬,精神折磨。我非常想抓住他的頸脖狠狠暴揍一頓然後讓他老實交代把我困在這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惜,這些都是臆想,因爲我明白-----單打獨鬥,我是打不過他的,何況這是人家的地盤!
我不能亂,我不能頹廢,我不能讓鄭少坤如其所願!我每天告誡自已,關上小窗口之後練功更加勤奮,身手比以前感覺更加矯健。
第四個星期的第三天上午,大約我吃完早餐兩小時(因爲我已經練了三遍“瑜伽術”),突然有人敲門。我心情無比激動,這時候不管是敵是友,重要的是有人來找我!
門被從外面打開,是那個年長的女傭。她站在門口看着我,有點吃驚,眼裡流露出驚訝不已的神情。我被她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掃一下自已,雖然穿着睡衣,但剛纔練功過勤,此刻滿身是汗,額頭都有水珠子滴下來。
我非常尷尬的抹了一下臉,擠出一絲笑容:“你好!找我,有事嗎?”
孤獨久了連敵人都會感覺倍感親切,我非常擔心她說“No”然後繼續關掉房門。
好在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並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於是我也不再多言,她只是一個下人,有什麼可怕的?我只要保持鎮定等她傳達指令就可以了。
李銘說我這人最大的缺點是喜歡杞人憂天,整天擔心這擔心那的,好好的日子不會享受非要過的像驢拉磨一樣累。他又誇獎我最大的優點是當危難真正降臨的時候我卻表現得非常鎮定自如,臨危不亂,很有大將風度。
他同學結婚的時候我們是借別人的車去參加婚宴的。那天祝酒的時候我沒少喝,估計有兩瓶。但這點量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麼,出門的時候一陣涼風吹過頭腦頓時比往常還要清醒百倍。有人說就能醒目,我覺得還能醒腦。我平時不喝酒是捨不得花錢,但給我三瓶酒我能把工作做得一絲不苟。不信去問何雯,我曾幫她把三天的工作量兩小時搞定,酬勞是她從“眠空”裡帶出來的三瓶威士忌,750ml的,加點雞爪鳳翅牛肉我一晚喝得一滴不剩。
那天散場時天已經很晚,街道上沒什麼人。我剛拿到駕照,手癢得很,於是我難得撒嬌讓李銘坐在副駕我來開車。車順利地開過幾條街,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李銘難得地誇獎說不錯呀,第一次上路能開得這麼平穩。我剛想得意地反擊他說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這時旁邊兩米遠處有個戴袖章的站在那兒對一輛黑色帕薩特指指點點。
李銘一看到那個交警臉色突變,嘀咕一句他媽的要倒黴了。那交警也看到我們,直接走過來拍拍車門示意我們下車。我想真是日了狗了,這麼晚都能碰到查酒駕的。
那交警遞過來一根幫幫給我示意含在嘴裡吹一下。李銘臉都白了,驚慌失措地說:“警察同志,她,她,她不會喝酒呀!”
那交警白了他一眼說查查就知道了。
我的心其實亂的一塌糊塗,但大腦卻異常鎮定,這口氣要是吹下去不但花幾個月考來的本本要作廢還會連累車主。我強裝歡笑說我自已來,接過對講機一樣的檢測儀慢慢往嘴裡送,邊送邊面帶着微笑說:“這什麼玩意啊還要吹?”在即將進入嘴裡的瞬間手中暗暗使勁,那個監護儀顯示屏頓時一團漆黑,“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我故作受到驚嚇叫道:“哎呀,這什麼破玩意呀?差點把我的嘴脣給電了。”一邊說一邊故作誇張地揉嘴脣,埋怨個不停。
那交警和李銘都驚呆了。兩人跑過來關心地問我有事沒事。我搖搖頭說沒事,嘴角卻流出血絲,------那是我故意咬破嘴脣的。
李銘一看大怒道:“說了我女朋友不會喝酒你非要查,你看現在怎麼辦?”交警被一連串事故弄懵逼了,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看我沒事後撿起已摔爛的檢測儀,一臉的驚疑不定。這時紅燈已經過去,綠燈亮起。我故意對交警說:“大哥-----”那交警揮揮手說不好意思你們可以走了。
車子啓動遠離交警後我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李銘斜着眼說:“你丫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