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逸塵的詫異也不是沒有來由,谷紅藥的突然來訪,着實讓他有些琢磨不透。只是,對於先前谷紅藥爲他解了胭脂燙的毒,他心中還是心存感念的。也因而,對於谷紅藥的態度,不由着溫和上幾分。
谷紅藥白淨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手中的杯蓋,脣畔逸出一抹微笑來,卻是似笑非笑地問:“司馬少主的心思好像不在這兒。莫不是不歡迎我不成?”
司馬逸塵挑了下眉,琉璃色的眸子裡有些微的冷寒,那是長年而有的,如今不過淺淡些罷了,輕呷了口茶,是上好的六安瓜片,味道還算好,看着如今容顏已嬌豔如桃花般的谷紅藥,心中不覺有些暗歎慕容闌當初的藥物神奇。
“谷姑娘來此,是爲何事?我至少是要了解些的。不然,如何能歡迎姑娘?”司馬逸塵也不遮掩,他不喜歡遮遮掩掩的行事風範,作爲赤焰山莊的少主,權傾天下的人物,睥睨霸氣幾乎是由生而來,又爲何不能開門見山。一舉手,一投足,皆有領袖天下的氣度。
谷紅藥看着坐在主座位置上的司馬逸塵,心中輕輕一怔。忽然間想到一個詞,蛟龍霸宇!
眼前這人,根本不用特意裝飾打點,自然而然就有君臨天下的氣度,霸氣九霄!若是有奪權心思,那麼他日,那金龍寶殿上的位置,定然落入他手!那上官一族,如今氣息將盡,又怎麼可能會有振興之相?!
輕輕一嘆,谷紅藥暫且擱下心中所想,環顧四周,微有些詫異地問:“慕容姑娘爲何沒和司馬少主一同過來?難不成有些事情?”
司馬逸塵皺了下眉,想到谷紅藥的醫術造詣也不在他之下,無法,也只能實言相告,心中有幾分痛意,實在是想不明白,除了那蘭花胎記,闌兒究竟是還有什麼心結?
“闌兒這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快,已經有三四天的光景,也不知道谷姑娘是否有些個心思去瞧瞧?”司馬逸塵這話雖說的有幾分求懇之意,但氣度不減,仍舊霸氣而桀驁,君臨天下的氣勢絲毫未少。
谷紅藥輕輕一笑。這纔對嘛,這樣霸氣優秀的男人,爲了心愛的女子,能夠能屈能伸,還真是不錯。那慕容闌沒和上官渝在一起,還真是正確的抉擇啊。忽然間想到,在碧瑤谷的時候,慕容闌爲她去疤的事情。手無意間撫上原先疤痕覆蓋,而如今光潔而細膩的皮膚,心中真是感嘆萬千,心中也多了幾分溫和。
“我自然是願意的,畢竟當初欠下了慕容姑娘一份人情,該還的。”谷紅藥淡淡地一笑,將茶杯放下,站起身來,手指下意識地撫上臉頰,繼而又拍了拍衣服,理順了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眉宇霸氣
而妖嬈精緻的司馬逸塵,“只是,司馬少主欠我的人情,何時還上呢?”
“條件。”司馬逸塵沒多說什麼,意料之中的一副神情,桃紅色的脣瓣一扯,吐出兩個字來。
“哎呀呀,司馬少主何必如此見外呢?解了你的胭脂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必在此時說這般傷人的話呢?”谷紅藥眉目流轉,顧盼生輝,卻毫無做作之意,戲笑罷了,平日冷冽如霜的眉目間多幾分柔和,吃吃地笑開,“這樣好不好?我在你這裡押一個條件,等哪一日有事,我萬不得已必須得求助於你,你就一定得幫了我的忙!”
司馬逸塵一挑眉,這人,明明年紀比他還要大上幾歲,說話卻沒有之前在碧瑤谷時那般冷冽,還真是……猶豫了一下,想着谷紅藥也不太可能遇到他解決不了的問題,便點頭應下了:“好!現在谷姑娘可以隨我去了吧?”
谷紅藥自然是笑着點了點頭,眼睛裡卻是一閃而過的慧黠。揮手招來隨着自己而來的重霜,低聲說了幾句話,繼而提了輕功,身形如燕,一襲輕衫沒多久便跟上了亦是使出輕功往墨煙閣去的司馬逸塵。
墨煙閣,司馬逸塵重新爲慕容闌換了塊毛巾,眉宇間有些微的疑惑,擡眸看向在外面站着的谷紅藥,沉吟了片刻,還是低下頭去,不說什麼,心中卻暗自嘀咕。
從剛纔過來,她已經在外面站了有些時候了,明明答應了來爲闌兒瞧瞧病的,卻是什麼也不做,還真夠‘沉穩’的!
這時,重霜飛奔過來,到了谷紅藥面前,附在她的耳邊輕輕說幾句話,谷紅藥的臉色微微一變,脣瓣微張,卻沒說什麼,揮手示意她下去,自己則轉身進了墨煙閣。
“呵呵,真是沒想到,權傾天下的赤焰山莊少主,對待這般的女子,竟然會如此的溫柔如水。”谷紅藥倚在門邊,一臉調皮的笑意,調侃着說。
司馬逸塵回頭,看到谷紅藥眼底的笑意,也不覺笑了笑,爲慕容闌拉好了錦被,拂下她遮住眉眼的一抹青絲,自覺地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過來吧。不過是爲了自己的女人,做什麼不可以?”
谷紅藥輕輕地一笑,沒再多說,也真應了司馬逸塵的話,走過去,粗略地打量一眼擁着錦被輕輕打顫的慕容闌,眉頭擰成一團,話裡有幾分埋怨之意:“病了至少有三四日了吧,你好歹也有着江湖神醫之名,難不成是繡花枕頭一包草?”
“你要仔細瞧瞧。”司馬逸塵眉頭一皺,心中也有幾分痛意,幾分擔憂,對於谷紅藥的敏銳也有由衷的欣賞,不過卻不是很喜歡她的話,“等找出闌兒的心結所在,那時候,你再罵我繡花枕頭一包草也
不遲。”
“這可是你說的。”谷紅藥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幾分玩味,坐到牀邊去,右手五指搭上慕容闌露在被外的皓腕,又瞧了瞧慕容闌臉上的神情,淡淡一笑,話說得有幾分飄渺之意,讓人捉摸不定,“你的藥倒是極好的。”
司馬逸塵掀了下嘴角,沒說話,眼神卻一直落在慕容闌的臉上。
這時,只見谷紅藥忽然俯下身去,脣瓣輕輕靠近慕容闌的耳垂,似乎在說着話,輕如雲,柔如風,即使司馬逸塵的功夫再好,這般輕柔的聲音,也聽得不是極爲真切,幾乎可以說是什麼也沒聽到。
而就在谷紅藥的那句話說完,含笑起身的時候,慕容闌緊攥着錦被的手似乎鬆開了些,沒多長時間,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下,慕容闌悠悠醒轉,眸光迷離,臉色雖然蒼白,卻已少了幾分病態,眉梢眼角,竟隱約透出幾分焦急來。
輕輕地咳嗽幾聲,支撐着身子坐起來,慕容闌只覺着胸口處似乎有團鬱氣積聚着,憋得她難受,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卻不正常。司馬逸塵在她醒的時候就欣喜萬分了,哪裡還管什麼谷紅藥對她說了什麼,這下子瞧着慕容闌虛弱無力,臉色異樣,心中痛到不行,趕忙坐過去,扶住她,繼而掌心抵在她的後背上,輕輕地爲她輸進些內力來緩解。
渾身漸漸感到些許溫暖,初始的冰冷似乎一下子好很多,只是胸口的鬱氣卻依舊盤旋着,慕容闌側眸看着司馬逸塵,脣瓣一扯,像是想要笑一下,卻猝不及防,一股溫熱的液體涌上來,猛地俯下身,嗓子口的血便吐了出來,殷紅而刺眼。
司馬逸塵趕忙拿帕子爲她擦了嘴角的血跡,那邊掌心的內力卻不停,依舊有些微的暖意在慕容闌的周身盪漾開。慕容闌青絲微散,顏色無力,喘着氣,靠在司馬逸塵的肩上,勉強一笑,憔悴卻不失動人的流水般的風韻:“逸塵,我睡了幾天啦?”
司馬逸塵一時怔了怔,猶豫一下才說:“三天。”
慕容闌後知後覺地笑了笑,手指放在胸口處,也是在暗自運力調息,額上漸漸出了一層密密的汗,脣瓣卻多了幾分紅潤,嫣紅而嬌嫩。
三天,她竟然睡了三天,怪不得醒過來的時候,渾身就像是被抽乾了力氣,整個人軟癱癱的,根本就提不起精神來。不過好在有功底護身啊,若不然,早就沒機會哭,沒機會笑了。
慕容闌脣瓣微張,輕輕一嘆。
斷更三四天了,抱歉,各位親。辰闌這幾天一直在住院,今天偶親愛的老媽纔拿了筆記本來,在溫柔的月光下,辰闌只能先寫上這麼點了。這兩日的更新,應該能勉強保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