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的到來讓莫離很意外,當然也有些高興,幾年不見親人,不管是誰都會想念親人。
可惜的是邊城太冷了,雖然現在已經是初春,馬上就可以看到冰雪融化,可是這裡還是冷。
侯夫人一臉的疲憊,而且比起幾年前,真的老了許多。莫離雖然不想承認,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娘真的老了。
侯夫人看着幾年不見的兒子,同樣是感慨萬千,又心疼無比。兒子瘦了,可是肩膀卻變寬了。
如今再不是京城的莫世子,一臉的公子哥味,反而有了侯爺當年風彩。穩重了,眼神更犀利了。
侯夫人拉着兒子的手就不願放,眼淚也沒斷,母子兩就這麼一直拉着手進到府裡。
比起京城的侯府,邊城的侯府太小了,小到只是走了一小會兒,|優|優|小|說|更|新|最|快|..|就到了後院,到了莫離爲侯府夫安排的房間。
而這間明顯精心打理過的屋子,卻只能與京城侯府最尋常的客房相比。沒有暖炕,沒有華麗的擺設,有的只是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桌子椅子牀,連梳妝檯也很是簡陋。
侯夫人暗暗心酸,可是這時候可不是心疼兒子,傷心難過的時候,來邊城的目的纔是要緊,京城的孫兒還等着自己呢?
“離兒,你真的想謀反嗎?”
兩人坐在燒着暖盆的屋裡,侯夫人一臉的期盼,多麼希望兒子告訴自己,真的是京城的皇上想多了,也是自己想叉了。
兒子怎麼可能與匈奴人勾結,想要謀南宮皇室的天下呢?
莫離遞給侯夫人一杯簡單的茶水,自然不是什麼黃山雲雀,也不是什麼西湖龍井,
只是邊城尋常百姓們喝的茶。等侯夫人接過溫熱的茶水,莫離才一幅雲淡鳳輕道:“娘,您覺得咱們莫家還有出路嗎?
如今新皇手中的僅利一步一步穩固,莫家的兵權早晚要讓人奪去。與其到時候任人宰割,還不如博一個好前程,您說呢?”
侯夫人手裡的茶水抖了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從小帶到大的兒子,
“你是不是聽說伍皇后之事,所以纔想報復皇上,娘見過伍皇后,她絕對不可能是劉氏。劉氏的身後事是孃親自辦的,你難不成連娘都不信嗎?”
本來坐在侯夫人身邊的莫離,突然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漫天飛雪。不知何時居然又下雪了,也許這是最後一場初雪吧!
“娘,我只是不想再受制於人,帝王既然容不下咱們莫家,又何必要利用咱們莫家。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是愚昧,兒子不想自己一輩子壓抑自己。”
侯夫人只覺得當頭一棒,本以爲自己還可以抱些幻想,騙騙自己,兒子不會做不忠不義之人。
可是現在親耳聽到兒子說要謀反時,侯夫人一時接受不了,就這麼直接倒在牀上了。
這也怪不得侯夫人,侯夫人多年來受的教育就是忠君愛民,就算心裡有些怨有過不滿 ,可是真要讓侯夫人支持兒子謀反,或者說侯夫人接受兒子謀反,侯夫人還是做不到。
莫離沒想到娘會氣暈,早知道也不會在娘剛到邊城就同娘說此事,現在侯夫人又是虛弱,又是急火攻心的。
邊城的藥材沒有京城的好,莫離看着青月把一碗藥小心的喂到侯夫人嘴裡,眉頭一直皺着。對
青月也很擔心侯夫人,一把年紀了,又經歷那麼多事,這會子又病倒了,怕是一時半會好不了,還得在邊城慢慢養着,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世子爺別擔心,婢妾一定會好好照顧夫人的。”青月心疼世子爺,看到世子爺緊皺的眉頭,會就心疼,就會想幫世子爺做一切事情。
莫離只是冷冷的點頭,然後離開屋子,接着去書房,那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莫離處理,莫離知道京城的南宮明現在一定已經開始着手防禦了,不過這有什麼用呢?
莫家軍全都會聽自己指揮,皇權不是至高無尚嗎?南宮明如果失去皇位,他不過比尋常人還尋常。
現在不管誰也沒辦法阻止自己,不管是娘還是爺爺,或者任何人,這天下莫離是爭定了。
侯夫人醒來時,見身邊只有青月一人伺候,本能的問道:“世子爺呢?”
青月見侯夫人醒了,忙上前小心的扶侯夫人坐起身,又在侯夫人背後放了一個大大的靠枕。“回侯夫人話,世子爺去書房了。”
侯夫人臉色蒼白,“去請世子爺,我要見世子爺。”
青月不知侯夫人爲何生氣,可是看到世子爺離開時,也是一臉的陰冷。
青月忍不住勸道:“侯夫人,您別生氣,不管世子爺做什麼,世子爺還是您的兒子。
您不知道您暈倒後世子爺有多擔心,您若心裡有什麼不高興,也別怪世子爺身上,這邊城實在太苦了。”
侯夫人在昏黃的燈下,看着一臉溫柔的青月,心裡一軟,“孩子難爲你了。”
青月卻搖頭:“夫人,青月一點也不苦,能在世子爺身邊伺候,是青月幾世修來的福氣。世子爺人很好,待青月也很好。”
侯夫人當初選中青月,就是喜歡她這份穩重良善,現在看來這三個妾室裡,青月能得離兒喜愛也是有原因的。“青月,世子爺這些年可好?”
青月搖頭接着又點頭,“好是好,可是卻並未見世子爺真心的笑過。婢妾知曉,世子爺想念着世子夫人。”
侯夫人長長一嘆,接過青月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立馬覺得喉嚨舒服多了,“世子爺怎麼就不明白,珍惜眼前人呢?”
青月並不見喜怒,只是安靜的陪着侯夫人。其實世子爺心中有世子夫人青月能介意嗎?
因爲青月得寵也是因爲長得像世子夫人,既然因其得寵,又何必厭惡或者牴觸呢?
倒不如看淡一些,能留在世子爺身邊,已經是一種福氣了。有些時候真的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陪伴。
聽到侯夫人醒了,莫離又放下手裡的事情,去後院見侯夫人。
面對侯夫人莫離很坦然,事實就是如此,自己又何需遮掩,與其窩囊一輩子,不如堂堂正正一次。
再說了瞻前顧後又有何用呢?當自己走出第一步,就無回頭之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