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和沉着臉看着肖小小,這個妹妹,平常真是被慣壞了。遇事不會冷靜,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被慣得連腦子都沒了,更別談所學的禮儀教養了。
老爺子一直都比較喜歡女兒,所以難免就要對她寵溺些,一直奉行的是女孩子要富養的原則。所以她被保護得很好,刁蠻任性也沒人會說她,反而還以可愛活潑來定論。
肖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要是被外界知道養了個沒腦子的姑娘,不知道會被人怎麼嘲笑。而且,如果以後找到的婆家,不是真心對她好的婆家,那以她那點兒心眼和什麼都擺在臉上的情緒,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麼樣。
越是往下想,肖和的臉色越是沉得厲害。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不到五分鐘,便有一個精壯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看見肖和,站到一旁,恭恭敬敬的道:“大少爺。”
肖和陰沉着臉掃了肖小小一眼,道:“帶她回去,看好了。順便把劉老師請過來,好好教教她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肖小小聽到這話,惡狠狠的瞪了蕭子蕭一眼,帶着哭腔道:“我沒錯,我沒錯,肖和你竟然爲了這個女人教訓我,她給你灌了什麼迷藥了?”
肖和犀利的掃了那中年男人一眼,冷冷的道:“還愣着幹什麼,留在這兒讓別人看笑話?”
那個中年男人聽到肖和那麼說,趕緊的上前去請肖小小。肖小小這個時候正在氣頭上,哪裡會走,邊掙扎着邊哭喊着道:“我不走,我不走,肖和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我就不走!”
走廊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肖小小在衆人的好奇的目光下被那中年男人帶走。
蕭子蕭看了一眼陰沉着臉看着肖小小離開方向的肖和,小心翼翼的道:“你去忙,我自己回去吧。”
肖和聽到她的聲音,臉色緩和了下來,歉疚的道:“她被慣壞了,讓你受委屈了。”
蕭子蕭搖搖頭,受委屈的是肖小小,而不是她。她猶豫了一下,認真的看着肖和,道:“要不,你重新考慮一下吧?”
這關係本來就尷尬,而且,她現在還有了孩子。如果只是找個男人結婚,那並非非肖和不可。
肖和傾身替蕭子蕭撥了撥額前的劉海,輕輕的嘆了口氣,道:“子蕭,你怎麼對我那麼沒信心?相信我,我會處理好一切。”
蕭子蕭怔怔的看着他,突然失去了語言。當肖和送蕭子蕭到公司時,立即便接到了一堆帶着探究的目光,andy笑得一臉的曖昧,不停的衝着她眨眼睛,她只能當做沒看見。
肖和很體貼,前腳剛走,後腳就讓人送來了孕婦套餐。蕭子蕭看着那印着精美logo盒子,心裡一片茫然,下意識的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肖小小被帶回了肖和的公寓,立即便給她的二哥肖驍打了電話。
“二哥,大哥要結婚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她的語氣很委屈,因爲她敢肯定,整個肖家的人都是知道的,除了她之外。
肖驍在電話那端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道:“你就別鑽牛角尖了,大哥這些年和老爺子的關係很僵,不管老爺子怎麼逼他結婚他都不肯就範,這次他想要有個家了,這是好事。要是他一直單着你高興啊?肖家傳宗接代的事情還得靠他呢。”
肖小小用力的跺跺腳,“他和誰結婚不好,爲什麼非要和那個女人!我不同意,死也不同意!想讓我叫她大嫂,門兒都沒有!別以傳宗接代爲藉口,你是幹什麼的?”
她的語氣堅決,說着說着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我還沒玩夠呢,結婚你檔子事,等到我老了再說吧。”肖驍的語氣依舊懶洋洋的,也不管電話那端的肖小小哭成了什麼樣。
說完這話,他又頓了頓,嘆了口氣道:“小妹,你就別鬧了。那位蕭小姐是得到了爸爸的首肯的,上次本來就要見面的,但是他的病突然犯了。他調養好身體,肯定馬上就會飛去c市。哥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不痛快就出去玩玩發泄發泄,你知道大哥的脾氣,千萬別鬧了啊,否則吃虧的肯定是你。”
見歷來最心疼自己的二哥也不管自己了,肖小小知道哭是沒用的了,用力的擦乾淨眼淚,沒好氣的道:“得了吧,大哥讓阿虎將我看起來,怎麼出去?”
肖驍在電話那端又打了一個哈欠,道:“我一會兒就給大哥打電話,但玩歸玩,你自己可得注意分寸。”
肖小小其實並非有多恨蕭子蕭,只是心裡不服氣。她不明白,蕭子蕭到底有什麼地方好的,家世不如她,也不是絕色美女,怎麼凌墨喜歡她,大哥也被她迷了心眼?
還有爸爸,明明知道蕭子蕭搶走了凌墨,竟然還同意她給肖家做兒媳婦兒,這不是全都瘋了嗎?
越想越是覺得委屈,在不知道蕭子蕭這個人存在之前,她是家裡人捧在手心的寶,怎麼一遇到她,就成了根草?
不知道肖驍和肖和說了什麼,一向說一不二的肖和竟然允許她自由行動了。肖小小開着車在街上晃盪了一圈,覺得自己像是無家可歸的可憐蟲似的,鬱悶之下進了酒吧。
華燈初上,酒吧裡並沒有幾個人。她找了個角落坐下,讓酒保上了酒。一醉解千愁,只有喝醉了,腦子裡纔不會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不知道喝了多久,今晚上的酒像是水一般,怎麼喝好像都不會醉。擡起頭招來服務生時,吧檯前一個熟悉的身影讓她眯起了眼睛。想也沒有想,她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
“嗨,還真是你啊。”肖小小用力的拍了拍凌墨的肩膀,語氣中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凌墨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眉頭微微的皺起,轉過頭繼續喝自己的酒,看也沒看她一眼。
肖小小的心裡很不服氣,冷哼了一聲道:“沒想到你也有借酒消愁的一天,真是活該!”
活該兩個字她特意的加得很重,可是凌墨卻沒有像她預想中的一樣生氣,依舊是面無表情,端着面前的杯子喝着酒。好像她是透明人似的。
見凌墨不搭理她,肖小小的心裡更是不爽,在凌墨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冷笑着道:“看來你眼巴巴的和我解除婚約,人家還是沒拿你當成回事啊,我以爲你有多能幹呢,還不是被甩了。哦,也許連甩都稱不上,人家壓根就沒有正眼看你過。”
凌墨拿着杯子的手用力的握緊,冷冷的看了肖小小一眼,起身離去。見他話也不和自己說一句,肖小小更是氣憤,對着凌墨的身影大喊道:“凌墨你就死心吧,她馬上就成我大嫂了,她懷了我大哥的孩子!”
酒吧裡很吵雜,鈍重的音樂一下下的敲擊着心臟。肖小小的聲音很快便被雜亂的聲音淹沒,但那話卻是一字不落的傳入了凌墨的耳朵裡。
他的身體僵了僵,隨即轉身朝着肖小小走去,犀利的眼神掃了掃肖小小那得意的臉,冷聲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見自己成功的打擊到了他,肖小小更是得意,“別說說一遍,就算說十遍我也敢說。你聽好了,我說,蕭子蕭,懷孕了!今天我在醫院碰見我大哥陪她去產檢了!”
肖小小几乎是衝着凌墨的耳朵喊出這句話的,不愧是被寵大的孩子,脣邊還帶着得意的笑。
凌墨呆呆的在吧檯前站了幾十秒,啞聲問道:“哪個醫院?”
肖小小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怔了怔說出了醫院的名字。
凌墨聽完,看也未再看她一眼,轉身匆匆的越過人羣,往酒吧外走去。肖小小看着那很快消失在人羣中的身影,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喃喃的道:“活該,就是活該。誰讓你不要我呢?”
凌墨走出酒吧,便立即給倪潼打了電話。從酒吧到醫院,他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十幾分鍾就到了。
倪潼早在醫院門口等着他了,見他腳步匆忙,打了個哈欠,嘀咕道:“什麼事那麼急,我這纔剛睡着不到一個小時呢。”
唉,做凌墨的兄弟,和做一個跟班有什麼區別?以前他還笑林崇明是他養的一條狗,隨叫隨到。現在他和他又有什麼區別?
待凌墨走近些,他用鼻子用力的吸了吸,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你喝酒了?醉駕!你不要命了?”
凌墨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他立刻便噤聲。這是什麼命啊,幫人還得看人的臉色!
閒事果然是不能多管的,他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道:“什麼事,說吧?”
凌墨抽出了一支菸點上,深吸了兩口,抖掉了菸灰,這才沉聲道:“她懷孕了,肖小小說今天碰到她在你們醫院做產檢。”
倪潼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她是誰,立即道:“你等等,我馬上去找馬醫生。”
凌墨點了點頭,跟着倪潼上了樓,在辦公室外的塑料椅上坐下,一言不發的抽着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