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她選擇將自己的眼捐獻給一個陌生的女人?而且剛好是在那個女人病變的最危急的時候?事情怎麼會那麼巧?這一切都無從得知。
她的去世帶給阮老爺子不小打擊,一度昏迷住進了醫院,而他忙於準備後事,等到他回過神來準備着手調查此事之時,卻得知對方已經轉院。
他花了一年的時間來調查這件事情,但並沒有掌握再多的訊息。
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事,但絕對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才發現她竟然是自己好友的戀人,初見的那時,他隨口問了句關於這件事情,她卻完全沒有一點印象!硬生生的將他心愛女人對她的恩情撇的一乾二淨。
於是他怒了,他發誓,要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於是纔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亭子外面,狂風依舊猛烈呼嘯,暴雨依舊如注,天依舊那麼的暗,濃重的烏雲像是要壓下來一般,有種窒息的感覺。
飄遠的思緒一下子回到現實之中。
歐紀斯那一雙暗沉得毫無波動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照片上那個笑容璀璨的她,一層淚霧蒙上了他的眼瞼。
“柔兒,柔兒……”他溫柔的輕喚着她的名字,胸口的疼痛越發的清晰厲害。
“我是那麼的愛你,想你,可是我現在好像變得不正常了,竟然會忘記了你的祭日,我真該死。”他曾經對她的許諾竟也不知何時被他封存在了心底。
滾燙的淚水自他飽含歉意愧疚的眼角流落而下,歐紀斯再度開口,顫抖的話語從中溢出。此時的他不再是商場上那個冷酷得令人聞風喪膽的冷麪總裁,只是一個因爲過於想念過世愛人的悲情男子。
他的悲傷,上天似乎是感知到了,暴風雷厲在替他的癡情哀歌,驟雨急下爲他而憐憫。
刺骨的寒風穿透亭子,拍打在他的身上,然而他卻渾然沒有一絲感覺,整個人癡癡的望着墓碑,倔強的不肯移開自己的視線。
“明明……明明之前那麼的恨她,恨不得徹底的毀掉她,哪怕是殺了她……可是爲什麼我的心卻收不回來了……”最後一句,飽含着他無盡的痛苦和折磨。這幾日來與白水心溫馨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裡不斷的重複閃過,雖然有好幾次他曾欺騙自己或許是他弄錯了,但那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即使她是第二個讓他心動的女人,那也改變不了她從她手裡奪去她的真相。
想到這裡,歐紀斯閃爍着淚光的冰冷眼底一抹狠厲滑過,他收回觸碰着她的大掌,緊握成拳。
“對不起,我不會再動搖了。”
“轟隆”一聲,一個響徹世界的雷聲在天際炸開。“乒乓。”一聲巨響緊接着在公寓裡響起。
白水心雙眸呆呆的望着因爲自己的激靈而掉在地上碎掉的玻璃杯,只覺得腦子一陣的暈眩,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
聽到聲響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秦雅言一眼就看到愣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白水心,連忙迎了上來:“水心,你沒事吧?雷聲嚇到你了嗎?”她說着看着低垂下頭的白水心,忽然擔憂的問道:“天哪,你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聽到她的話,白水心猛地吸了口氣。使勁了眨了眨自己的眼前之後,花亂模糊的景象這才恢復正常。
“大概是剛纔被雷聲嚇了一跳的緣故吧。”她擡頭正視向秦雅言,勾起一抹虛弱的笑,一邊在心裡懊悔,自己也真是的,只不過是個雷而已,反應就那麼大。
“是嗎?”秦雅言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白水心爲了不讓她繼續爲自己擔心,連忙轉移了話題。
“嗯,你不是在找相片嗎?找到了嗎?”她一邊說着從桌上拿起抹布,打算開始收拾地上的玻璃殘骸。然而纔剛剛彎腰下欲蹲下去,忽然覺得身體中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變得虛無,還好她及時的扶住了桌子,纔不至於讓自己倒下去。
一旁的秦雅言看她那副搖搖晃晃像是隨時要倒下去的樣子,連忙接過她手中的莫抹布,道:“我來吧,你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強撐着了,快點坐下休息會兒吧。”說着先將她扶到客廳裡坐下,然後自己纔回到廚房,迅速的將玻璃碎片收拾乾淨。
再回到沙發上之時,秦雅言只看到白水心一臉呆滯的望着不知道哪發呆。
“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她伸手在她面前擺了擺,試圖喚回她的思緒。
白水心的瞳孔驀然一緊,一雙原本清澄如水的眼眸此刻顯得有些空洞。
不知道爲什麼,從剛纔開始她就覺得胸口悶悶的,心裡有種不踏實的感覺,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但一切明明是這麼的祥和。
看着秦雅言關心的目光,白水心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大概是天氣太過於陰沉的緣故吧。
沒什麼?看樣子明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不過秦雅言最後還是沒有揭穿她。
話鋒一轉,她問:“話說你到底把相冊藏哪去了啊?我幾乎把你房間都給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啊。”
“沒有嘛?”白水心反而睜着一雙迷茫的眼看向她,“讓我想想。”說着環顧了一下四周,驀地視線定格在電視櫃下的一隻盒子上,想了一會兒,說道:“會不會在那裡面?”說着指了過去。
“我找找。”秦雅言說着從沙發上起身,跑到電視機下,照着吩咐打開盒子一看。“還真是在這裡呢。”然後拿着盒子就回了位置上。
白水心揚着溫和的淺笑看向嘴角的笑快擴大到眼角的秦雅言,怎麼都覺得好笑,雖然已經二十三歲了,然而舉止行爲卻仍舊像個少女。
“不過你怎麼會想到要看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