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白水心抿了抿脣,看向父親說道:“爸,事情是這樣的,我……”
然而歐紀斯好像猜到了她的意思,黝黑的眼底閃過一抹精明,他沒有給白水心任何解釋的機會,便打斷了她的話。
“心兒,怎麼你還沒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岳父大人嗎?”他的語氣帶着輕微責備的意味,但更多是寵溺。“你真是把保密工作做到家了,我們結……”
“歐紀斯你住口。”白水心匆忙想要阻止他即將說出口的話,她一臉慘白的望着歐紀斯,光是聽到結那個字,她的心跳就漏了個節拍。
歐紀斯用有趣的目光望着她,微張開口又閉上,像是在享受着白水心的驚懼一般。
白水心冷冷的望着他,抿緊着脣不說話。
白定瑞的視線來回在兩人身上移動,蒼老了臉上滿是困惑之色。“你們之間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
歐紀斯悠然的將視線從白水心的身上移到白定瑞的身上,原本帶着一絲笑意的眼瞬間冷瞬間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報紙上有關於你女兒那麼多報道,你沒看嗎?”
“報紙?”經歐紀斯這麼一點,白定瑞忽然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看報紙了。住院的那段時間,原本平日裡總習慣於看報紙的他卻找不到,不僅如此護士連電視也不准他看。
難道報紙上有什麼消息是他不知道的?莫非並不是電視壞了,而是有誰在想掩飾什麼?想到這裡,白定瑞看向身上的白水心,卻見她的面色蒼白的不見一點血色,身子甚至有些晃動。
“水心,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白定瑞問道。
白水心緩緩的將視線移到他的身上,“我”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來。
“還是我來告訴你吧。”歐紀斯假裝好心的說道,一邊邁開雙腿向白定瑞身後顫抖不已的白水心走去,一把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故作親密的說道:“事實上我們已經結婚三個月了。”
歐紀斯的一句話猶如炸彈一般在白定瑞的心中炸開,“什麼!結……結婚?你們?心兒”是他聽錯了嗎?他竟然聽到自己女兒結婚的事。
然而這還不是足以打擊到白定瑞的,而是歐紀斯接下來的話。
歐紀斯噙着得意的微笑,接着道:“不管是你的公司,你的家,還有你的寶貝女兒,都是屬於我歐紀斯所有,你現在明白了嗎?”
“這這是真的嗎?”這個事實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讓白定瑞連連倒退,他瞪大了雙眼看向歐紀斯身旁的白水心,雙脣顫抖個不停,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心兒……這……這是真的嗎?”
見他搖搖晃晃的身子,白水心連忙甩開歐紀斯擱在腰間的手,上前攙扶住他。“爸,你先別激動,放鬆一下……”
激動?他怎麼能不激動!自己的女兒和毀了她清白名譽的男人結婚了,而身爲父親的她卻一無所知。白定瑞激動得想要說什麼,然而纔剛開口,忽然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然後眼前一黑,就這麼暈了過去。
“爸!”白水心撕心裂肺的聲響在偌大的書房裡響起。
一邊,是冷眼旁觀冷笑着的歐紀斯。
聖諭醫院。
病房內,濃濃的藥水瀰漫了一室,讓人頭腦昏沉。坐在一旁,從中午開始等待到現在整整三個小時的白水心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懸着的心,一張精緻的素顏因爲擔憂而顯得極爲蒼白。
不知等待了多久,白水心眨眼的瞬間終於看到牀上的父親動了動睫毛,所有的疲憊感一瞬間消失無影,她連忙輕聲喚道。
“爸,爸。”試圖叫醒他。
白定瑞朦朦朧朧之中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然而卻並不會很清楚。他試着掀開自己沉重的豔片,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一片慘白的牆壁映入他的眼簾,頓時刺痛了他的雙眼,有種暈眩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呢喃了一聲。
站在一旁的白水心看到他皺起的眉頭,更加擔憂了。“爸,你感覺怎麼樣了?爸。”
白定瑞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讓自己完全適應面前的景象。當他眼角的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白水心,暈過去前發生的事情如潮水一般向他涌來,頓時臉色不自覺的沉了下來,看着白水心的目光也變得深沉,複雜。
而白水心還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一心只沉浸在對她的擔憂之中,她焦急的詢問道:“爸,你感覺怎麼樣了?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叫醫生?”白水心正要按下呼叫鈴,然而卻被白定瑞制止住了。
“不用了。”白定瑞一邊搖了搖還有些昏沉的腦袋,一邊緩緩的從牀上想要坐起來。“我沒事。”
見狀,白水心連忙幫忙他從牀上坐起來,並體貼的將枕頭墊在了他的背後,然後又倒了杯水給他。“爸,你先喝點水吧。”
白定瑞接過了水杯,卻沒有喝,而是就捧着水杯,目光幽幽的看着白水心,眼底是五味雜陳,蒼白憔悴的臉色更令他看起來像是老了幾十歲似的。
白水心知道他有話要說,她沒有在迴避,而是緩緩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眼眸之中清澄不再,寫滿了複雜的心緒。“爸,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見她那副沉重的模樣,白定瑞在心裡冥冥就知道了答案,但他保有一絲的希望,幾次張口閉口之後終於問道:“心兒啊,你跟歐紀斯到底”話說到一半,白定瑞卻突然定住了,看着白水心的目光一下子轉變爲心疼,之後的話語他沒有問出口,不知道是害怕這最後的一點希望沒了,還是說不出口。
白水心看着欲言又止的模樣,明白他想要問什麼,在他擰緊的眉目之下,她僵硬的點了點頭。“他說的,是真的。”說完閉上了雙眼,不敢看白定瑞對自己失望的表情。
聞言,失望果然在白定瑞的臉上盡顯無餘,但下一秒取而代之的是困惑,是心疼。
“爲什麼?”他顫顫的開口問道。
聞言,白水心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向他,當看到他緊皺的五官之後更覺得愧疚。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酸楚在她的心底流淌着,一股股的從心口涌上喉嚨,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對不起爸,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真相的,但我怕你在聽到之後會傷了身體,所以……爸,你罵我吧。”白水心說着說着就開始哽咽了,她擡頭看了一眼聽了她的話默不作聲的白定瑞,如果他指責她的話,她心裡還能好受些,最怕他什麼都不說。
白水心說完之後,白定瑞遲遲沒有開口。兩人各自沉浸在悲傷的氛圍之中,一時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窒息的因子在空氣中瀰漫,一室的死寂,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響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過了多久,白定瑞終於有了一絲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