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情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坐在後座,一聲不吭,也面無表情。
直到車子駛離了一段距離,直到看不見陳一澤後,阮之情對司機改口說道:“麻煩你去最近的酒店。”
十點,夜深人靜。
銀色的寶馬緩緩駛進歐家大門,在主屋前停下。
顧易陽熄火,轉過頭看向坐在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兒,這才注意到她竟在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顧易陽打開車內的燈,暈黃的燈光之下,只見白水心靠在車窗上沉沉的睡着,她似乎是睡得很安詳,精緻的素顏透着紅潤的色澤,嘴角還帶着淺淺的笑容,沒有任何防備的她如同一股無邪的天使,整個場面就像一幅畫,美得令人挪不開眼球。
一時讓顧易陽忍不住看呆了。
當半晌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一抹懊悔表情在他臉上浮現出來。
顧易陽,你在做什麼!就算她是你愛的人又如何,現在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而且過得很幸福,你能做的只是陪在她的身邊,靜靜的守護着她。
想到這裡,他連忙搖了搖頭將腦子裡那些雜念甩到一邊,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然後清了清嗓子,輕輕搖動了下白水心的肩膀,喚醒沉睡的她。
“水心,醒醒,到家了……”
顧易陽呼喚的聲響叫醒了白水心,掀開眼簾的那一剎那,正好對上了顧易陽盈滿溫和的目光。
一雙惺忪迷茫的睡眼環顧四周,當回憶起來的時候,瞬間清醒了過來。“抱歉,我竟然睡着了。”白水心不好意思的捂了捂自己的臉頰,在心底懊悔,自己居然在人家開車的時候睡着了。
“沒事。”顧易陽微微一笑,看着剋制不了連連打起呵欠的白水心,關心的說道:“你今天一定累壞了吧,快上去休息吧。”
聽到他這麼說,白水心的尷尬這才稍稍減少了些:“嗯。”她點點頭,正要開車下車的時候,卻聽得顧易陽又開口說道。
“對了,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記得給我電話知道嗎……作爲朋友,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的。”
白水心的動作頓了一下,轉過頭望向顧易陽,只見他看着她的眼神無比的真誠。心中一暖,不勝感激。“謝謝。”然後下了車。
“路上請小心。”
白水心站在臺階上,衝顧易陽揮揮手,目送着他離開之後這才轉身進了屋裡。
今天的生日意外得過得十分愉快。
明明是她邀請來做客的客人,但溫柔體貼的顧易陽卻攬下了烹飪的活,減少了父親的工作;用餐的時候,她在衆人的祝福之下許下願望;秦雅言和林凱澤小兩口打打鬧鬧的,使得氣氛活一直活躍不下,也拖得他們的福,父親從頭笑到尾。白水心也打從心底感激他們所做的事情。不過雖然高興,但她也還是有些小失落,因爲……
白水心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上樓,回到房裡。本來以爲歐紀斯已經入睡,哪知,房裡卻根本沒有他的身影。
難道是睡在他自己房裡了?白水心帶着疑問又來到二樓,卻依舊沒有找到歐紀斯的身影。
看來是還沒有回來。
可能是因爲將近年末,所以大概工作繁忙纔到現在沒回來。白水心起先是這麼想的,所以沒有多在意便梳洗完就徑自睡了。但當躺在空蕩蕩的大牀上後,腦子裡不由的竄出來早上的畫面,再那麼細細的一想,似乎今天的他很不對勁,從早上開始就沒有說什麼話,而且在用餐的時候也只是喝了點咖啡而已,還有自己向他打招呼的時候他沒有向之前一樣應她。
“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呢。”白水心越想便越覺得不安,於是又從牀上爬起來,撥通他的電話。
“嘟……嘟。”的等候音從對面傳來,代表着他的手機是暢通的,然而白水心等了好一會兒,卻遲遲沒有人接聽。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系統的提醒聲響起,白水心掛斷又重新打了過去。
然而等待她的依舊是無休止的嘟聲,就在她快要泄氣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
“喂,你……”白水心激動的正想說什麼之時,對面卻突然掛斷了。
她愣愣的看着顯示着通話結束的屏幕,滿臉錯愕的神情,等到她回過神來再打過去之時,已是關機的狀態。
凌晨的時候,風雨便停止了。
第二天的時候,澄淨的天空已是煥然一新,萬物像是被洗滌去了塵埃,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清新起來。
‘希爾頓酒店’,總統套房。
臥室裡,男女的衣物凌亂的散落了一地,從門口稀稀落落的延至牀邊,kingsize的牀上,一男一女並肩而眠,凌亂褶皺的牀鋪,暗示着昨晚發生的一切。
頭痛欲裂,就好像被鋸子深深的鋸一般,那種痛,到了骨髓。
宿醉的痛苦折磨的歐紀斯再也不能若無其事的睡下去,最終只能放棄的睜開了雙眼。睜開眼的那一剎那,一束刺眼的光亮射進他的瞳孔,灼燒得他又立馬眯起了雙眼。待到半分鐘,能夠適應那一束光亮之後,他這才重新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陌生裝潢令歐紀斯迷茫,一雙因爲頭痛而暗沉得毫無光亮的眼眸四下轉動,他終於清醒了過來。
這裡是哪?
他抱着疑問從緩緩從牀上坐了起來,被子從他的胸前滑落而下,底下不着寸縷的身子曝光在冷空氣中,令他渾身的汗毛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歐紀斯下意識的往下望去,當看到自己光裸的身子之後,一股莫名的不安感自心底涌出,還來不及去吸收這個事實,旁邊一隻纖細白皙的女性手臂便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