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點頭,餘明輝繼續說:“給我說說你這幾年,我想知道。”
我整個人僵在那裡,好一陣才從喉嚨裡面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你最想知道哪個方面的事?”
伸手捋一下被風吹偏的頭髮,餘明輝說:“都很想知道,如果你願意的話,那自然是越詳細越好。”
我靠在路口的小護欄上面,一個緊張,手不自己地擰在一起,沉寂了半響,我說:“你換一個吧,這個我做不到。”
我確實是做不到。
我最怕的事,就是向別人交代自己這幾年的人生。
我也以爲餘明輝會很是執拗地堅持,卻不想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不下半分鐘,然後他說:“那我先送你回去。也確實是晚了。”
也不知道老天爺這個時候湊什麼熱鬧,餘明輝的話才說完沒多久,那零星小雨突兀地越變越密,嘩啦啦地砸了下來。
我手忙腳亂地從包包裡面掏出雨傘撐開,舉高幫餘明輝擋住了雨。
很是自然地把雨傘接過來,餘明輝淡淡說:“我來打。”
頓了一下,他又說:“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傘太小了。”
他說完,挪動着腳步捱過來,我的肩膀一下子觸碰到了他的手臂。
我的臉不禁一熱,也慶幸好在路燈夠昏暗,餘明輝定是沒發現我的異樣。
因爲雨勢變得越來越大,傘又不夠大,短短的一段路我們走了將近二十分鐘才走了一半路程。
我自然是不會提議去打的的,畢竟我沒錢,畢竟我貪心,想他陪我多走一段。
至於餘明輝,爲什麼沒去攔的士,我就不清楚了。
到了我住的樓下,接着樓梯口的燈光,我看到餘明輝的肩膀溼了一大半,而我除了褲管溼了一些,上半身竟然是沒沾到什麼水。
而餘明輝,他絲毫沒介紹自己淋溼了一大半,他而是用力甩了一下雨傘上面的水,再把雨傘遞給我說:“上樓去吧。”
我把雨傘推過去說:“下雨,你帶着。”
餘明輝擡起頭朝上看了一眼,他漫不經心地說:“雨太大了,有雨傘也沒什麼用,我在這裡等雨停了再走。當然如果某人願意請我上去喝一杯熱茶,我也不會介意。”
我整個人杵在那裡,竟然無言以對。
還真是掌控了全場啊臥槽,餘明輝擡了擡腳踩上了樓梯階,他又繼續說:“你住幾樓?”
我完全是被牽着鼻子走,順嘴就應了一句:“三樓,301。”
餘明輝蹬蹬蹬就上樓了。
我跟在他的身後,感覺他纔是住在這裡,而我就是一個打醬油路過,去他家要茶水喝的。
站到門前我掏出鑰匙之後,這才晃過神來,我的尷尬油然而生。
我住的這裡,只有早上那麼兩個小時見到一點點陽光,另外一面牆上面全是青苔,這不是讓餘明輝看到我更加捉襟見肘的狼狽嗎?
我正發愣,對面那個大叔粗暴地開門出來,他帶着一絲好奇掃了我和餘明輝一眼,從鼻孔裡面哼了一聲,蹬蹬蹬下樓去了。
餘明輝的眉頭蹙了起來,他說:“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