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至陰之地

陳楓的相貌雖然在同齡人裡確實不算是什麼帥哥,但他自幼有着玄術師後代獨有的英氣,加上他喜歡獨來獨往的性格,讓人覺得多多少少有些高冷。清爽的短髮,端正的五官,一米七五標準的身材;只需稍微的在着裝上下點功夫,其實也能獲取不少少女的回頭率。

至於久叔的話,當然是爲了安慰陳楓。久叔的性格有些玩世不恭,給人一種老頑童的感覺,所以他那安慰人的話總是帶些俏皮。

三人從村廟的平院走出榕樹村,還沒走出牌坊,這時候久叔建議打出租車過去。

“久叔。打車過去要七八十塊,你可要想清楚了。”

“哎...總不能我穿成這樣上公交車吧?”

久叔擺了擺身上的道袍。也對,現在的久叔穿得就像殭屍道長一樣,就這麼上公交;先不說乘客會不會懷疑久叔是否有精神病,怕是連公交司機也不讓久叔上車。

陳楓搖了搖頭,掏出手機叫了臺網約車;雖然七八十塊對於陳楓來說可是一天的伙食,不過正所謂小財不出大財不入,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捨不得老婆套不住流氓,所以今天就奢侈一把。

大概等了五分鐘左右,一輛白色電動轎車就停靠在榕樹村牌坊前。

衆人上了車,司機就傻了。後排坐了個看着像混黑社會的小混混,旁邊更是重量級,殭屍道長都來了;就旁邊副駕位上的年輕人看着正常一點。

司機雖然被稍微的嚇了一跳,但還是保持着職業素養,對陳楓禮貌地問道:“乘客您好,請問是手機尾號167的乘客嗎?”

陳楓微笑地說道:“是我。”

“那好。請各位繫好安全帶,我們現在就出發。”

啪啪啪,三聲安全帶卡扣上鎖的聲音,車子才捨得開動。

路上司機時不時的掃了掃車內的後視鏡,看着後座的壁虎和久叔,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幾位是做什麼工作的?”

陳楓立馬說道:“他們是演員...跑龍套的。”

“咦?你們的目的地是荒郊野嶺,不應該去影城嗎,定位沒錯吧?”

“哦,今天拍外景。”

聽到是演員,司機也沒再胡思亂想,接着就跟陳楓閒聊上了。

“你們拍的電影還是電視劇?”

陳楓心想,這個司機怎麼那麼煩,隨便回答道:“電視劇。”

“我看演員有道士,是一出關於殭屍的電視劇嗎?國產靈異的電視劇還真沒多少,我猜應該是網劇吧,電視上貌似不讓播這些電視劇。”

陳楓尷尬笑了幾聲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場務,順便帶兩個演員去拍攝現場。由於還在拍攝的初級階段,很多信息都是處於保密狀態。”

司機似乎表示很理解,“哦”的一聲的之後,後面的路程基本上就不怎麼聊了。

車子開出了市區,來到一處全是平房的郊區。又走了一段偏僻的碎石路,車子停在了一座古宅門前。

司機側頭瞧了瞧古宅說道:“哇,這個地方的確很適合拍靈異。怎麼不見拍攝的設備?”

“設備還在運來...尾款付給你。”

“好,謝謝,慢走。”

衆人下了車,看着唯一的一個現代工業的產物漸漸離去,剩下身邊這座古色古香的古宅,不由地脊背發涼。

久叔摸着鬍子仰頭看着古宅,似乎已經察覺到古宅不對勁的地方。

“古宅周圍有大樹包圍,圍牆還長滿了青苔;古宅大門朝南,一天的陽光幾乎照射不到宅內,陰氣特別重。”

陳楓有些不懈地說道:“這種小兒科我也能看出來,還有別的嗎?”

“這就得進了宅內才知道。”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一輛老舊的奔馳車駛到大家面前。從車上下來一個老頭,老頭手帶玉板子,一身80年代西裝,看得出來是老有錢人了。

壁虎見客戶來了,立馬迎了上去。

“哎!關老伯,您好啊。我給您介紹,這位是榕樹村的隱世高人,張師傅;這位更是重量級,他是著名玄術師陳天的孫子,陳楓。”

壁虎又在關老伯身邊比劃一下說道:“這位是關老伯,是在香港做運輸業,亞洲富豪榜可是榜上有名。”

關老伯看着眼前這位不起眼的陳楓,覺得他只是個普通的小年輕,不過還是恭恭敬敬地說道:“兩位師傅,你們好。相信壁虎都已經跟你們講述過我的遭遇了,我給你們開門,你們隨便進去查看。老朽腿腳不便,就不跟着進去了。”

久叔笑了笑說道:“沒關係呀老哥哥,你只需告訴我那梳妝檯在哪裡就可以了。”

“穿過院子進到屋內,在大廳的盡頭後面有一間房間;那裡就是主人房,梳妝檯就在那房間裡。”

陳楓上下打量了一下西裝革履的關老伯,看着年齡似乎與久叔相仿。不過關老伯精神氣要比久叔要足,說話也很有中氣,果然還是有錢人會保養;但他卻說自己腿腳不便,他可是開車過來的,想必是害怕古宅裡的東西纔不敢進去。

“那行吧關老伯,您就在這裡等我們消息吧。”陳楓倒無所謂,萬一真出事了,也沒有人拖後腿。

關老伯打開門鎖,推開大門,門軸就響起吱吱呀呀的響聲;這番場景陳楓在無數恐怖電影裡見過這一幕,沒想到有一天會在現實體驗了一把這驚悚的感覺。

“壁虎。你留在這裡陪關老伯吧,我和久叔進去就行了。”

壁虎學着軍人敬禮回道:“收到!”

“久叔。進去吧。”

陳楓與久叔踏入古宅,感覺宅內的溫度比外面要低那麼幾度。看一眼院內的擺設,本身就陰暗的宅子院內擺放着許多盆栽。院子中央還有個池子,池內表面鋪滿荷葉,上面還有幾朵乾枯爛掉的荷花。雖然院子裡看似有很多盆栽,本應該生意盎然,但還是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而且空氣非常溼潤,有種在水霧中行走的感覺。那怕有陽光照射進來,都會被水霧給遮擋,只留下一條朦朦朧朧的光柱。

“久叔,有看到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酒有兼旬綠,花無百日紅。這裡這麼多盆栽,卻一朵花也沒有。花凋謝了,綠葉還在。好比生命只是曇花一現,死亡纔是永遠的歸宿。”

“可能是光照不好,不利於開花結果吧。咱們還是去主人房看看吧。”

繞過池子,穿行滿是盆栽的院子。說實話院子還挺大的,這佔地面積絕對是豪宅的規模。僅穿過院子,衣物表面都溼潤了,更讓人覺得有種詭異的冰冷。

住宅還保留當年的模樣,無論是樓梯還是房屋結構,都是用紅木搭建。門窗上還粘這窗紙,估計年代不只是國民時期了。

陳楓推開高高的木門,昏暗的客廳裡整整齊齊的擺放着桌椅。進入客廳,兩側都設有桌椅;正對大門的高堂下有兩把椅子,估計就是主人和女主人的專屬位置了。

“等等。”

久叔擡手攔住陳楓,陳楓沒有說話,眼睛盯着一旁的久叔。

只見久叔從兜裡掏出兩片綠葉,兩片葉子在眼睛上一抹。

陳楓知道久叔這是開天眼,估計是想看看屋內有沒有髒東西。

“久叔。有發現什麼嗎?”

“有。這裡非常不妥!”

陳楓這時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脖頸上下嚥了一口唾沫,問道:“有什麼?”

“這裡一隻鬼也沒有。”

“沒鬼你不妥個什麼勁啊。”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這麼大的宅子,陰氣如此盛行,居然連一隻借宿的野鬼都沒有。”

陳楓眨了眨眼,又想了想說道:“那...那些野鬼或者嫌這裡太偏僻了...交通又不好就不在這裡借宿唄。”陳楓知道他剛剛說的話簡直可笑至極,不過主要目的是爲了引出久叔的話。

“普通的樹蔭不可能營造出如此陰地,唯有鬼才能散發陰氣。如此至陰之地爲什麼沒有野鬼借宿,那是因爲這個地方早有鬼佔據在此,其他小鬼不敢借宿。”

“你的意思是說之所以沒有野鬼借宿,是那隻鬼新娘佔據這裡?”

陳楓話音剛落,屋外一陣詭異的旋風颳進屋內,使門口的門全部都“砰砰”關上;屋內更加昏暗,彷彿在漆黑大廳中盤踞着某種髒東西,在黑暗中伺機而動。

久叔看着被大風關上的門,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看來今晚我們要在這裡收服這隻鬼新娘。”

“爲什麼是我們而不是你。”陳楓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

“因爲鬼新娘的目標,是你。你必須留下。”

陳楓此時的心怦怦直跳,他不由地轉動眼睛偷偷看了看高堂後的主人房,透過單薄窗紙,隱隱約約看見裡面門後有一絲紅紅的顏色,像是紅嫁衣。

陳楓幾乎用哀求的語氣對久叔說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要不放棄這次的差事吧。”

久叔雙手拍了拍陳楓兩側的手臂說道:“拿點膽量出來,你是玄術師的後代陳天的孫子。就算你放棄這件差事,放任鬼新娘不管你以爲這樣就沒事了?如果你夢中穿的是新郎服,總有一天鬼新娘會找上你;到那個時候你別指望她會客客氣氣的對待你,現在趁她還沒有完全生氣,晚上你最好到主人房裡睡一晚。”

陳楓一聽晚上要有鬼新娘出沒的房間裡睡一晚,雙腿也情不自禁地有些微微顫抖。

陳楓知道這個事情總得有個了結,便說道:“叔。你會保護我嗎?”

“這個是當然的。爲了引鬼新娘出來,你在房間裡躺着,我會在大廳駐守。有情況我會立即進房間支援你的。”

“你就不能在房間裡駐守嗎?”

“別任性了,咱們出去跟關老伯說一下情況吧。”

雖然久叔沒有答應陳楓晚上到房間裡駐守,但聽說現在要離開宅子,陳楓立即點頭示好,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老一少剛出大門,關老伯就急忙迎了上去問道:“兩位大師,那隻鬼除掉了嗎?”

久叔摸了摸鬍子說道:“今晚我們需要在你的宅子裡做一場法事,這樣才能徹底地剷除惡鬼。”

“好。沒問題。不過我好心提醒各位,我知道我說這話可能會讓兩位大師不高興。”

“老哥哥你說吧,修道中人心胸寬廣,不妨直說。”

關老伯笑了笑,走到圍牆邊說道:“大家都知道我這個古宅主要是用於收藏古董,裡面每一件古董都價值連城,最便宜的一個花瓶也值幾十萬。所以請兩位大師在做法事的時候不要把古董移出外牆...嘿嘿,因爲圍牆有感應器,只要有任何一件古董移出古宅,附件的公安分局會立即接到警報,所以......”

“老哥哥你放心吧。我們修道人都是手腳乾淨,只掙乾淨錢。”

“多謝理解。”

這時關老伯才發現一旁陳楓臉色難看,跟剛剛那副氣宇軒昂的模樣相差甚遠。

“這位小師傅爲何臉色這麼難看?”

久叔立刻打圓場道:“沒什麼。他沒吃早飯,眼看就到中午了,所以有些餓過頭。”

關老伯爽快地說道:“那要不我載諸位去餐廳去吃午飯,我請客。”

“不必了老哥哥,接下來還有功夫要做,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去買幾個盒飯給我們就好了。”

“不麻煩,那我現在就去了。”

壁虎眼見關老伯要走,立刻說道:“關老伯,我陪你去買飯吧。”

誰知久叔攔住道:“你小子不能走,你留下幫忙。”

“我...能幫能什麼忙?”

“你可以幫我貼貼符,磨磨墨。晚上還得幫我抓鬼呢。”

“啊!晚上?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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