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照,玄靈道觀的練武場上像往日一樣人聲鼎沸。一聲聲練武的吼聲與兵器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學員們揮灑着汗水,他的努力只爲能加入到道士的行列中。
每週的小會上,史寬都會宣傳屬於道士的黃金時代將再次來臨。陰陽秩序被破壞,就像舊社會時的一樣,詭事頻發,需要這些懂得玄學的道士去維護人間的秩序。
許多爭相當道士的學員基本上都是附近沒什麼學歷的村民,當然也不妨有高學歷高職位,對玄學有着濃厚興趣的都市人。這些被傳統玄術深深吸引的學員都想着能成爲出色的道士或者是玄術師,學會了這些本能,未來在黃金時代中一定會混得盆滿鉢滿,就如史寬說的那樣;每個信奉鬼神的人都會對玄術師尊敬有加。
“各位休息片刻。”
“是,宋老師。”
宋渃雪吩咐她的學員休息,自己也稍微擦了擦汗,心有所想地擡頭望了望玄靈殿後高聳的玄靈塔樓。
一名學員給宋渃雪遞出紙巾,說道:“老師辛苦了,擦擦汗吧。”
宋渃雪接過紙巾道:“多謝。”
那名學員順勢問道:“對了老師,昨天那個年輕人是誰?”
這一的問題,瞬間吸引了一旁休息的其他弟子。他們都圍了過去,七嘴八舌的問道。
“是啊,老師,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霎時間宋渃雪有些不好意思,但身爲師傅的她怎麼可能在弟子面前掉價。
“不是,他只不過是我同門師兄而已。”宋渃雪鎮定地回答道。
這時史年海,走了過來。
“各位同學,佔你們宋老師一點時間。”史年海走入了圍着宋渃雪的學員堆裡說道。
學員見大老闆來了,很自覺地讓出一條路。
“爹,有事嗎?”
“渃雪,我和你爺爺商量了一下。我們覺得你應該下山去見識一下外面的社會。”
“外面的社會?”
“沒錯。我想你開闊一下視野,而且這幾天你也沒好好休息過,就當作爲是給你放個假吧。”
“好呀,我早就想和爹逛逛附近的公園了。”宋渃雪的語氣和表情滿是期待,看來她對外面的世界也充滿了好奇。
史年海輕輕笑了笑,說道:“這次外出不是我帶你出去,是你的師兄。”
“師兄?是他。”宋渃雪驚訝地回答道。
“這不更好嗎。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而且小陳會帶你去更符合當代年輕人的娛樂場所。相信你會喜歡的。”
“太好了,我也去!”這時史辰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興奮地說道。
史年海一手搭史辰龍的肩膀上說道:“辰龍呀,可惜這次外出你爺爺只批准了你妹妹一個。”
“啊~這不公平吧。我帶的太極拳班比渃雪她的八卦拳班多幾倍人,我沒功勞也有苦勞。”
史年海帶着史辰龍稍微轉過身,小聲說道:“你妹妹和陳師兄倆人去玩,你就別當電燈泡了。”
“好吧,爲了玄靈派,我懂的。”史辰龍也小聲迴應道。
父子倆小聲嘀咕過後,轉過身面對宋渃雪,倆人都露出的笑容如出一轍。
“渃雪,你就好好去玩吧。大概是爺爺獎勵你在昨晚的比武上勝出,這是你應得的。”史辰龍說道。
宋渃雪先是看了看那表情一模一樣的父子倆,總感覺他們背後隱藏着什麼骯髒的小秘密。
周圍的吃瓜學員們也符合道:“是呀宋老師,你就和你的師兄好好去玩吧。”
宋渃雪輕輕嘆了口氣,冷着臉道:“好吧。既然是獎勵,我接受便是。”
與此同時,陳楓一個人在廂房裡無聊地刷着手機。就在此時,門毫無徵兆地被推開,門的轉軸吱呀作響,陳楓擡頭一瞧,是史寬以及他身後的道長們。
“楓兒,休息的如何,在這裡住得習慣嗎?”史寬走了過來說道。
陳楓立即站了起來,拱手回道:“謝叔公關心。這裡環境比市區裡好太多,住在這裡真是令人心曠神怡。”
“既然楓兒已恢復精神,想必應該能與我們分享一下你的經驗了。”史寬隨意地坐下來道。
“經驗?當然,西郊古宅的封印。各位道長,請坐。”
陳楓在原地來回踱步幾圈,心想怎麼才能糊弄這羣老鬼,畢竟接觸西郊古宅的封印是鬼新娘求他破解的。沒理由直說是鬼新娘哭求,而自己不忍女人掉眼淚才解的封印吧?這太羞恥了。而且真正與鬼新娘交手的是久叔,自己只不過是一心讓鬼新娘再度輪迴才解的封印,這一做法與史寬一等人的價值觀嚴重不符。
看來又要編故事了。
“楓兒,那麼從你與鬼魂搏鬥開始說吧。通常這些封印都會有一隻鎮守的鬼魂,相信道長們對我們大師兄的長子長孫的武功也頗感興趣。”
史寬此話一出,周圍的道長不是點頭附和就是笑臉答應。
“好吧,既然各位長輩有興趣,那麼晚輩我就獻醜了。”
就這樣,陳楓半真半假,繪聲繪色,連說帶跳地將他當時在西郊的遭遇削微的美化了一點,誇大了一點,改編了一點講述給史寬和道長們聽。
在場的人在陳楓的話語代入到了當時西郊古宅的情景,以及虛擬出來的陳楓與鬼新娘搏鬥的片段。
“...根據事主的描述,厲鬼出沒的地方在古宅的臥室裡。我剛踏入臥室,當時就判斷出了封印的所在,就是一個高五尺寬三尺的梳妝檯。當我正要解除封印......這時!”陳楓故意在關鍵橋段提高聲音。
“一陣詭異的旋風破門而入,直擊我後背。幸好我機敏,一招邪靈破護住了我的肉身。緊接着,連續甩出三張拘魂符,想着制服那偷襲我的鬼魂。”說着,陳楓做出了甩符的動作。
“沒想到呀,沒想到...”
“怎麼了...”道長們被陳楓遍的故事深深吸引,都伸長了脖子問道。
陳楓怪笑一聲又說道:“我甩出去三張靈符,都擊中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一個道長說道。
陳楓靠前,彎腰看着剛剛搭茬的道長道:“按道理來說靈符擊中了鬼魂是應該高興,但我當時心頭一緊,心中暗道不妙。”
“爲...什麼”
“因爲那鬼魂似乎一點事也沒有,只見它身體輕輕一抖就將它身上的靈符全部抖落了。”
“什麼!這...這恐怕是厲鬼級別的鬼魂吧。”
“哎!這位道長見多識廣。沒錯,我面前的,正是一隻紅衣厲鬼。”
陳楓說出“紅衣厲鬼”四個字時,臺下一片譁然。本以爲單槍匹馬對陣厲鬼已經夠厲害,但沒想到這還是一隻紅衣厲鬼。
“當時我瞧清楚了,是一隻紅衣厲鬼。各位想想,紅衣厲鬼,厲鬼中厲鬼;我陳楓自認學藝不精,根本不是紅衣厲鬼的對手。以我現在的實力我拼了老命也只能和這紅衣厲鬼打個五五開,呃...也就是平手。”
座位上的道長們互相嘀咕道:“單槍匹馬與紅衣厲鬼打成平手,也很了不起呀。不虧是大師兄的長子長孫。”
“兩敗俱傷,不是一個好結局。所以,我只能試着與厲鬼談判。”陳楓又說道。
“呔,妖孽。吾乃玄術師,斬妖除魔專業戶。識趣地就乖乖束手就擒,不然休怪我符紙~無情吶~”陳楓一隻腳踩在板凳上,左手叉着腰,右手伸出兩根手指指着空氣比劃說道。
顯然,這次陳楓演得有點尬,道長們都呆呆地看着陳楓。
陳楓斜眼看了看觀衆,也知道自己演得有點假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陳楓立即救場道:“我這麼一說,厲鬼可不領情吶。它立即朝我撲來,我便一個跟斗向後翻躲過攻擊。此時厲鬼它的背面正對着我,我立刻使出擒鬼掌。我這一出其不意,宮崎英高...不對,攻其不備;給了厲鬼致命一擊。”
陳楓換了口氣繼續說道:“厲鬼也是聰明鬼,它見自己處於下方。跪在地面上求饒道,小道士,你竟會一招擒鬼掌,小鬼我甘拜下風。我一看,這厲鬼竟然向我求饒。各位,現在是三更半夜半夜三更,陰氣極其旺盛之時厲鬼向我求饒?您猜我接下怎麼做?”
道長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都微微地搖了搖頭。
“各位,我是玄術師,殺鬼專業戶,豈能忍厲鬼留在人世間?而且,也不排除這厲鬼使詐。所以我當即手起刀落,抄起桃木劍就向其劈去。咔!”
陳楓這一句話,瞬間讓道長們高潮,都紛紛拍手叫好。陳楓知道在場的道長都是玄術師,自己仁慈的做法肯定會遭他們唾棄,只好投其所好,編造出一個熱血的橋段。
“只可惜吶,桃木劍並沒有將其消滅。厲鬼被我消滅了兩魂四魄,還剩下一魂三魄糾纏與我。解開封印後,厲鬼離開古宅糾纏了我幾天;最終,讓我遇到了史叔公,獲得赤霞匕首並將厲鬼徹底消滅。所以晚輩在這裡再次感謝史叔公。”說完,陳楓恭恭敬敬地向史寬鞠了一躬。
這時所有道長都笑了笑,史寬也露出幾分笑意。
見在場的人都笑了,陳楓心裡也美,心想:沒想到我還有說單口相聲的天賦。
在陳楓講述的時候史寬一直沒出聲,也不像其他道長那般的反應,只是靜靜地聽着。過程中,他緊鎖的額頭偶爾會小皺那麼一下,似乎對陳楓的經歷表示懷疑。
“楓兒,厲鬼你是解決了,但封印你是如何解開的?”史寬微微笑着說道。
“這個封印是限制了厲鬼的活動範圍,只能讓它在古宅周圍遊蕩。雖然當時我還沒有赤霞匕首,但孱弱的殘魂不能傷我分毫。所以我擊碎了梳妝檯上的鏡子,厲鬼就能離開古宅,我便將鬼帶回家中誅殺。厲鬼能離開古宅,說明封印已被解除。”
“這麼簡單...”
座位上的道長們議論紛紛,似乎對陳楓破解封印一事有些詫異。
陳楓也不知道破解一個封印會有多難,當時他只是用常規的破封印的手勢就能解開鏡子中的封印。或許史寬他們所處理的封印與西郊古宅的不一樣吧。
“破解一個封印還有不同的方法嗎。你們上一個封印是如何破解的?”陳楓斗膽問道。
史寬嘆了口氣道:“楓兒你很幸運。你遇到的封印確實是一個常規的封印,我們遇到的...要複雜得多。到時我們還死了幾個弟子...”
“弟子?他們不會就是那些武術班裡挑出來的人吧。”
“對...當中有一個還是剛剛入門的弟子,他本是一名銀行經理。”
“銀行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