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就在這間屋子裡,呂律等人吃到了極好的晚宴,堪稱奢華。
鱘魚子醬,是這邊最負盛名的美食,也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美味,幾乎所有節日都有魚子醬作爲開胃菜。
應了那句話,越是高級的食材,往往烹飪方式就越簡單,用貝殼作爲湯匙舀着吃,還能鋪在烤麪包、薄煎餅或是蘇打餅上吃。
當然了,麪包也不可能是黑麪包,而是精面做的,烤得蓬鬆柔軟又香氣撲鼻的麪包。
還有就是鯡魚沙拉,是非常受歡迎的沙拉,也是常見的一款冷盤、當家菜。由鯡魚排、土豆、雞蛋、胡蘿蔔、甜菜、洋蔥、蛋黃醬製作而成,擺放得非常漂亮。
接下來是俄式肉凍,是用雞肉、牛肉或是豬肉煮上幾個小時,剩下的濃厚肉湯和肉塊,經過冷卻製成,看上去有些肥膩,但肉凍糕體晶瑩,吃着很香,很上口。
阿什庫說,對於整個冬季需要填飽肚子的農民來說,肉凍是很理想的食品,也是一種非常受獵人歡迎的食物,很方便攜帶。
讓張韶峰等人驚訝的是,還在這兒吃上了餃子。
這東西和國內的餃子非常相似,但餃子內餡選擇更多,由豬肉、牛肉或是魚肉剁成,與草藥和切碎的洋蔥、大蒜混合,然後油炸或是煮熟。
呂律他們今天吃到的,是用牛肉製成的肉餡。
這餃子,也經常用在冬季狩獵中食用。
再有就是布利尼薄餅,是用麪粉、牛奶、奶油加入糖或是鹽攪合成麪糊在鐵鍋上煎,然後再抹上果醬和煉乳。
這些東西,都非常美味。
當然,對於張韶峰等人來說,也夠新奇。
最後,少不了酒。
被端送上來的,可不是沒啥味兒只有火烈的伏特加,而是葡萄酒。
蘇馬羅科夫在這的日子,那真不是蓋的。
吃完飯後,蘇馬羅科夫領着幾人在廠子裡參觀,一大羣工人在廠房裡忙着釀酒,外面冰冷,但廠房裡面卻是熱氣騰騰。
最後,在廠子一側的屋子裡,呂律等人還看到了三頭大爪子被關在鐵籠裡,在幾人靠近的時候,衝着幾人咆哮。
“今天在山裡看到的大爪子,也被你們抓住了?”呂律饒有興趣地問。
“那是當然,就是那隻……只是一把麻醉槍加上兩支麻醉劑而已,很簡單的事情。”
蘇馬羅科夫指着一隻蔫蔫的大爪子,說得很輕鬆:“再過兩天,它們會被送到動物園。”
輕鬆!
確實輕鬆,在有效的獵具面前,再兇猛的野獸,哪怕是大爪子,也能乖得如同一隻貓咪。
“老五,麻醉槍是啥玩意兒?”
樑康波等人沒聽說過麻醉槍,但也知道,這是個很有用的東西,尤其在活捉的時候。
“一種捕獵工具,也用於動物管理、治療,比如,在動物園裡養着的一些動物生病了,但是很兇猛,靠近的話會被咬到,這時候,麻醉槍就能派上用場了,能遠距離給動物注射麻醉劑,讓它麻痹昏睡,方便治療……”
呂律簡單說明情況。
這玩意兒,在國內的動物園裡,也已經開始使用。
只是,專門製作成槍械的還很少。
在國內,主要是用新出的注射器加上橡皮自制,然後用吹筒等方式對動物進行射擊。
注射器射到動物身上的時候,在橡皮的回彈作用下,完成麻醉劑的注射。
只是,在這個時候,這種一次性的注射器和針頭對於動物園來說,還比較難弄到,如果有材料了,呂律自己都可以做。
“老五,找老蘇問問,咱們能不能弄一把麻醉槍回去,這樣的話,養殖場裡的那些獐子,在取麝香的時候可就方便很多了。
今年取麝香,可把我們一幫子大佬爺們給折騰慘了,主要是獐子太能蹦跳,就即使在養殖場裡,想要抓到也非常困難,還不能太過急躁,不然這玩意非把自己摔死、撞死不可。今年就有兩隻獐子,在抓捕的時候,把自己的腿給摔斷了!”
雷蒙聽到有這麼便利的工具,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獐子養殖場。
蘇馬羅科夫,也成了他嘴裡的老蘇。
看樣子,幾人對蘇馬羅科夫並不牴觸。
“這倒是個很好的想法……”
有了這東西,確實在管理上會方便很多。
事實上,兩人的對話,並沒有藏着掖着,蘇馬羅科夫就在旁邊呢,聽到兩人的話,還不待呂律開口,他就已經先說了:“小事兒,送你們一把……”
這話讓呂律心頭一喜,沒想到蘇馬羅科夫那麼慷慨。
卻聽蘇馬羅話鋒一轉:“不過,我有個要求。”“什麼要求?”呂律連忙問道。
“聽彪子說你們打獵很厲害,所以,我希望你們明天再在這裡休息一天,然後,後天跟我們到山上去打一天獵,咱們比試比試……另外,我希望,你們弄到的皮草,也能賣給我,這些方面,我也有路子!”
蘇馬羅科夫滿臉期盼的說:“我也喜歡打獵,碰到打獵的好手,都想見識見識。”
“我還以爲是啥事兒呢,可以!”呂律點頭道。
“話我說在前面,可得亮出真本事兒來,不要因爲這是在我的地盤上就不施展,我知道你們都很謙虛。”
蘇馬羅科夫說完,轉身拍了拍吳彪:“彪子,後天也跟着一起去。”
“我……可以啊!”吳彪也笑了起來,他看向呂律笑道:“我知道你們打獵厲害,在區上都出了名的,但真正是啥樣的,我還真沒見識過……後天就跟着去玩玩。”
在廠區轉了一圈後,再次回到蘇馬羅科夫的住所,他跟手下人打了招呼,沒多長時間,就有一人提着個像是吉他盒子的東西出來交給呂律。
呂律打開來一看,可不就是一把嶄新的麻醉獵槍嗎?
當然,還回來的還有呂律等人的半自動步槍。
晚上的時候,幾人被安排在三個屋子裡住下,大火爐提供了足夠的溫度,屋子不大,但裡邊的牀看着都舒服。
幾人看着乾淨整潔的牀鋪,多少有些自慚形穢,進山裡都快一個月了,整天在山裡忙碌,澡都沒有洗過一個,怕是往這牀上一躺就是個人印。
於是,問了吳彪後,幾人就見識到了毛子這邊的黑澡堂。
毛子的黑澡堂和芬蘭的桑拿房很像,但其實,這是在毛子民間非常常見的東西,是他們心目中與伏特加、套娃一樣重要的文化符號。
早在一千多年前,人們就認爲洗澡具有強身健體的功效,浴室也成爲了普通家庭生活中必要的元素之一,這一傳統一直延續,毛子在蓋房子的時候,第一步幾乎都是搭建澡堂。
澡堂子通常坐落於住宅外部的角落,看上去就是一個簡單的木刻楞小屋,只開設一道大門和一扇小窗子。
澡堂內部最顯眼的當屬供應蒸汽的爐竈,大約一平米見方,底部是生火的地方,上面架設幾根鐵棍或是一塊鐵板,再在上面堆放些石塊。
將爐竈裡的木柴點燃後,火焰會迅速將鐵棒或是鐵板升溫,進而把石塊燒得通紅,這時候只要往石塊上潑水,就能立刻升騰成籠罩整間浴室的熱氣,裡面配置着長條凳和木板夾子,人們可以愜意地躺在上面。
唯一的問題就是,澡堂子沒有像呂律的芬蘭浴室一樣設置有煙囪。
這澡堂子燒火產生的菸灰只能從狹小的天窗裡排出去,因此,整個天花板乃至四壁都被薰成黑色,黑澡堂的名字也就由此而來。
燻蒸一段時間,他們也會用樹枝相互抽打身體,以達到促進血液循環的目的。
不用說,樹枝以帶有樹葉的樺樹最好。
所以,他們大都會在夏季收集一些晾乾放着,冬天的時候拿出來在冷水裡泡上一段時間就可以拿來用。
蒸通透了跳到外邊雪地裡打滾,然後再回到浴室,感受冰與火的雙重刺激,這是他們展示自身勇氣和魄力的一種方式。
沾吳彪的光,幾人被當做貴客對待,想泡個澡,那還不簡單。
所以,當張韶峰等人一起進了浴室之後,在裡面蒸了大半個小時,然後在冷水澡堂裡搓洗乾淨,再蒸了一會兒,等身體暖和後,穿上衣服走出來的時候,體驗到這種刺激的幾人紛紛扭頭看向呂律。
“老五,這你可就有些不厚道了……家裡也弄了這麼個好東西,也不早點跟我們說說,這玩意兒,大冬天洗澡,當真刺激,整個人走出來都感覺通透了。”張韶峰嗔怪道:“你居然藏着!”
呂律咧嘴笑道:“那屋子就在院裡,我哪有藏啊,你們都是打開來看過的,我也跟你們說了,是洗澡的地兒!”
“我們哪裡知道是這樣用啊,還以爲就只是弄個熱水堂子……”
張韶峰笑道:“不行,等回去了,非得去你家裡去洗澡,回到家裡弄個盆子抄點熱水擦擦,算是咋回事兒啊?想痛快洗一個,還得到區上的澡堂子去花錢,沒這個過癮,也沒這個痛快,還得跑上老遠……我發現你挺會享受啊!”
“這哪是享受,我只是比較愛乾淨一點,行,回去以後,到我那裡去泡澡……”
呂律倒也不在乎啥私密不私密的問題,倒覺得是個嘮嗑商議事情的好地方。
“不行,我也得請王大龍照着你的建上一個!”
誰知道,張韶峰很快就又改變了想法。然後擴散到樑康波、雷蒙他們幾個那裡去。
這一晚就睡的舒服了,儘管是在跟律賊打交道,反倒沒有任何侵擾。
第二天幾人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的。
出門一看,見有人在外面的小湖上砸冰,弄得砰砰響,冰層被砸裂敲小,搬到冰面上,正在幾人莫名其妙的時候,看到胸口滿是長毛的蘇馬羅科夫穿着褲衩,從浴室出來後,直接順着木板鋪設的小道幾下快跑,一個猛子扎進湖水裡。
這一幕看得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這難道就不怕冷嗎?”張韶峰驚訝地問。
誰知道,三個金髮美女也跟着從浴室裡出來,扎進湖裡……更是驚呆幾人。
吳彪愣愣地看着在湖水裡泡了一會兒又爬上來的一男三女,小聲地說道:“這特麼才叫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