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需處出來,肖啓明看着手上的白披風搖了搖頭。這神鷹軍團對披風的設計真算是挺有心意的,軍銜越高顏色就越顯眼,到了戰場上就是完完全全的活靶子。
這裡不比鷹爪軍,一切聽隊長的就行。在這高階的軍銜對低階的軍銜有絕對的壓制力。剛剛見過的那位鐵幕雲,其實力不過四級的巔峰,卻仍能對他這個實力遠勝自己的人沒有一點顧忌的下發命令。
將白披風披到了背上,肖啓明循着方向來到了五分隊的營地。
營地的門口並沒有做什麼圍欄遮擋,但卻有十來個人在來回的巡邏。見到肖啓明的目標似乎是這裡,一位長相挺機靈的巡邏兵立刻上前對他說道:“長官是新調任過來的分隊長嗎?”
肖啓明沒有答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巡邏兵得到確認後又說道:“我遵照我們商宣小隊長的命令一直在這等您,需要我現在帶您過去嗎?”
肖啓明聞言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說道:“先帶我去我的辦公地點吧,然後把三位灰披風都叫過來見我。”
巡邏兵臉上露出了爲難的神色,說道:“因爲時間比較倉促,所以大人您的辦公營房還沒有收拾出來,您要不還是先去商宣隊長那坐坐吧。”
肖啓明挑了挑眉,說道:“我沒有問你的意見,現在就帶我去。”
巡邏兵扭捏了一陣,但最終還是不敢違背肖啓明的命令,老老實實的將肖啓明帶到了靠近營地中心的一處小營房。
一把掀開門簾,內裡的佈置頓時一覽無餘。十米平的空間裡,除了一張長桌外,就只有五把凳子,整體佈置十分的簡單。肖啓明用手指在長桌上擦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灰塵。拖出一把凳子坐下,他神色憊懶的對巡邏兵說道:“我不想針對你,你別給自己找不自在,聽我的去把那三位灰披風給我叫來。”
聽懂了肖啓明的警告,巡邏兵額頭立馬沁出了一抹細汗,頭如搗蒜的說道:“是!長官,我這就去通知幾位小隊長。”
巡邏兵小跑着出去,肖啓明的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空降的領導果然是不好當,自己這還沒落地呢,就有人要給自己上眼藥架空自己了,真不知道是誰給的狗膽。
如果是前世,他面對這種局面,可能會採用懷柔的手段,拉攏一批人去敲打另一批人。但現在他卻是毫無這麼做的打算了。幾個雜魚似的小隊長,還不至於讓他委屈自己。
將泰嶽取出橫放在長桌上,肖啓明眯起眼睛用手指在桌面上敲擊了起來。在計數到三百多下的時候,營房外傳來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一個光頭男人拉開營帳的門簾走了進來。
隱晦的上下打量了肖啓明一遍,光頭男人行了個軍禮,大聲的說道:“一小隊隊長戎誠,見過分隊隊長。”
他的話音剛落,又有一位神情有些木然的男人的走了進來,他也照着戎誠的樣子對肖啓明行了個軍禮說道:“三小隊隊長柏元,見過分隊隊長。”
肖啓明招手示意二人先坐下,然後耐心的等待起了最後一位灰披風。時間又過了約五分鐘,在肖啓明準備不等了的時候,二小隊的隊長商宣終於是過來了。他沒有和前面兩人一樣對肖啓明行禮,只是抱歉的笑了笑說道:“原來是分隊長過來了,我是二小隊的商宣。剛剛因爲處理了貝克萊縱隊長交代的一些事,所以耽誤了,還請分隊長你不要見怪。”
肖啓明“嗯”了一聲說道:“無妨,公務重要,坐下說話吧。”
商宣“嘿嘿”笑了笑,拖出凳子坐到了離肖啓明最遠的一個角落裡。
手指在桌面上點了兩下,肖啓明開腔說道:“我的來歷你們想必也知道,鷹翅軍這的情況我不是很熟悉。你們是隊伍裡的老人,現在都把各自小隊裡的情況和我簡單說下吧。”
“這有什麼好多說的!咱們這些當兵的,拼命的殺敵無非就是想多賺些功勳,換些金頭,然後回到老家去過安生的日子。只要分隊長你能帶着咱們大傢伙實現這個目標就行了!”商宣明明坐的最遠,這時卻是搶着說道。言語裡不僅沒有絲毫的尊重,反而還帶着刺。
肖啓明不以爲意,將視線移向戎誠和柏元問道:“你們二位呢?也說說吧!”
戎誠摸了摸自己的關頭,說道:“當兵的都是粗人,其實也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我也沒什麼好補充的。”
柏元的神情沒什麼變化,語氣平淡的說道:“咱們分隊裡的大部分人都是經歷過戰鬥的,但在人員折損後,並沒有新血補充進來。因爲目前並不是滿編狀態,所以在整體戰鬥力方面和其他滿編的分隊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上面在安排任務的時候,不會考慮這些,所以往後可能會因此產生比較大的戰損。”
肖啓明點了點道:“我知道了,繼續說!”
柏元頓了一下,說道:“另外就是武器配置方面的問題。經歷過幾次戰鬥後,咱們不少兄弟的武器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損壞。之前因爲沒有分隊長主持工作,咱們這些小隊長,也沒有權利去向軍需處提申請,所以就一直拖着,不少兄弟都在下面抱怨了。”
“還有嗎?”肖啓明問道。
“沒有了!其他的一些小問題,咱們小隊內部能自行克服。”柏元答道。
“好!你所說的第一個問題我不能保證解決,但我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減小戰損。第二個問題,你一會統計一份需要更換的裝備明細給我,今天下午我就會去軍需處,儘早把新武器落實下來。”肖啓明當即表態說道。
柏元說完問題後就又恢復了木然的神色,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
肖啓明心道這三位灰披風還真是各有特色,扶着長桌的桌面說道:“見面叫你們過來主要就是想互相認識一下,我叫肖爾。你們當中誰負責內務這塊?不用給我安排住處了,我就住這小營房就行了。”
聽到肖啓明問話,三人裡的商宣說道:“內務這塊並沒有安排具體哪個人負責,不過之前我做的多一些。這個小營房是專門用來議事辦公的,分隊長你的住處我還是給你重新安排吧。”
肖啓明心裡冷笑了一聲,態度堅決的說道:“不用了!辦公和休息又不是必須要分開,我一個人佔那麼多地方幹嘛。”
“商宣是吧?既然你在內務這塊有工作經驗,我也就不勞煩別人了。戎誠你幫忙搭把手,你們倆把這長桌給擡出去,然後再給我弄張大牀過來就行了!”
“這……”
戎誠還沒有表態,商宣就準備提出異議拒絕。
“這是我來五分隊後的第一條命令,你確定要拒絕嗎?”肖啓明眼中閃爍着微光,似笑非笑的盯着商宣說道。
商宣心裡十分不情願,但還是抵不住肖啓明的眼光。只想快點離開這裡的他,用雙手搭住長桌的一邊對戎誠催促道:“戎誠,你怎麼還不動起來?沒聽到咱們的分隊長已經下命令了嗎?”
“分隊長”三個字被商宣刻意的用上了重音,戎誠樂得商宣先出頭和肖啓明對着幹,笑了笑以後,也跟着把手搭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肖啓明就像是完全沒聽出商宣言語中的諷刺一樣。老神在在的靠在凳子上,坐等着商宣和戎誠將長桌擡出去。
肖啓明並沒有從商宣和戎誠的身上感受到鬥氣的波動。這並不是他們收斂氣息的本領高強,而是因爲鬥氣的等級沒有突破到四級,無法外放出體外的緣故。
四隻手在長桌上剛吃住勁,商宣和戎誠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桌子就像是腿上生根扎進了下方的地裡一樣,任憑他們怎麼使力氣,任何一個桌腳都沒有離開地面一點兒的意思。
“呃………”“呃………”
看到二人都因爲用力過度漲紅了臉,肖啓明故作疑問的說道:“嗯?怎麼了?這桌子沒那麼重吧?”
商宣仍在不服氣的出蠻力,但戎誠在看到桌面上的泰嶽和聽到肖啓明的話後,立刻明白了肖啓明是在故意整他們。
擦掉額頭上的汗滴,戎誠鬆開手諂笑着對肖啓明說道:“大人,這桌子本身沒那麼重。我們之所以擡不起來,好像是您的這把刀的問題。”
肖啓明做煥然大悟狀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說道:“哦!你看我這記性!我刀忘記拿下來了,我這就拿!”
單手握住刀柄將泰嶽拿起,肖啓明挽了刀花就將其收了起來,然後說道:“好了,你們再擡試試吧。擡出去以後,趕緊把牀給我送過來,我要休息一會。”
兩人再次上手出力,結果因爲發力過猛,一下子將長桌給擡到了與胸齊平的位置。商宣只是有些意外,而戎誠的臉上卻是露出了駭然的神色。兩人合力都擡不起來的長刀,在肖啓明手上卻如同麥稈一樣輕巧,這是何等驚人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