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來到縣衙後面的一排房子,往日裡縣衙裡的土兵見到武大說不上看不起什麼的,但也沒有這樣殷切,一個陪着王慶說着話往裡面引,另外一個則跑的飛快去通知武松,顯然是已經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矮子和打虎都頭之間非一般的關係。
王慶隨着引路的土兵沒走多久,就看到了大步走來的武松,武松身後跟着那個進去通報的土兵。
武松邊走邊往身上披衣服,頭上臉上都是汗,看樣子是剛練了一趟拳腳。
“你等自去,我兄弟自說些話,不必跟隨。”
見面之後,武松對身邊跟隨的兩個土兵道。
待到土兵離開武松才道:“哥哥,你讓兄弟好等!我這兩天是滿肚子心思都在了你所說的那酒上,是睡覺也想,走路也想,整個人都是暈暈的,沒奈何這才大上午的就演練拳腳。”
王慶摸摸臉,有些尷尬的笑笑到:“讓二哥久等了,這兩天身體有些不適,一時間耽誤了……”
王慶沒好意思在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在武松有些那啥的目光裡草草的說了兩句就把話題一轉道:“具體的做法我已經徹底理順了,今日就將這就給做出來,讓二哥好好嚐嚐
!看看是那號稱‘三碗不過崗’的‘出門倒’有滋味,還是這酒有滋味。
武松是個乾脆的漢子,又早就被王慶之前關於白酒的描述弄的心裡癢癢,在三兩句弄清楚了都需要什麼東西后,也不說帶王慶到他住處坐一坐的話,拉着王慶就一路往縣衙外走去。
可憐王慶來到武大身上,不足一米五的身子如何能夠抵的過人高馬大超過一米八的武松?只好拼命邁着兩條小短腿一路小跑的跟着才能不掉隊,心裡暗暗咒罵系統這個促狹的孬傢伙。
好在過的不遠在王慶的喊停聲裡武松發現了這個有些尷尬的問題這才放緩的步速,讓王慶打頭,兩人一起朝集市趕去。
畢竟他纔來到陽谷縣十來天的功夫,對於地形之類的都不熟,不知道王慶所需要的東西都需要在那裡購買。
王慶領着武二在集市裡轉悠,有着武大記憶的他,對陽谷縣可是一點都不生疏,畢竟這都是武大挑着擔子一步步丈量過的。
十幾根三尺來長拇指粗細被打通了關節的薄皮竹竿,一個開了孔的鍋蓋,再加上一些牛筋,以及兩罈子十斤重的大宋酒漿就是王慶帶着武二所購買的所有東西。
武二原本還想着跟着王慶在集市裡接着轉,走着走着卻發現王慶沒有再購買東西的打算,而是一路往紫石街的方向走去。
他左右看看自己拎着的這些東西,滿心的不解,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哥哥,就憑這些東西就能製出老神仙所說的酒來?”
武二滿心的期待隨着王慶的行動變得越來越少,要是憑這些東西就能造出所謂的神仙釀出來,那這神仙釀也就太不靠譜了。
王慶自然知道武二是如何想的,但是沒有辦法,這是古代,沒有後世專業的器具只好湊合了,這樣製造白酒雖然損耗大些,費工費時,但在這個時候能夠把高度酒弄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你還能要求什麼?
笑道:“嗯,就是這些,二哥可不要看不上這些東西,到時間弄出酒來就知道滋味如何。”
隨後又道:“其實還有一種專門的器具,不過需要鐵匠專門鑄造才行,圖紙我已經畫好了,不過這種東西需要保密,一時間還沒有想好找誰去打製。
今日也是見二哥心癢難耐這才生出了先製造出來一些給二哥嚐嚐的心思。”
王慶所說的專門器具其實就是一個雙層的特製鍋爐,下面放酒漿上層加涼水,中間用管子相連。
下層酒漿沸騰後的酒蒸汽順着管子出去,經過上面涼水冷卻後凝結成酒然後流進下方事先弄好用來接酒的容器。
武松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但從他的反應上王慶還是能夠看出他對自己的舉動依舊不怎麼看好。
王慶暗自笑笑,也不再多說,效果如何喝過才知道,這個時候說太多都是無用。
王慶空手帶着拎着東西的武松走的一陣,武松突然開口道:“哥哥,武二就不去家裡住了,縣衙裡面住着就很好,每日公辦也是方便,不用來回奔波。”
王慶微微一愣,也就明白了武松這樣說的原因。
其實他也一直在琢磨着該如何對武二說這件事,夫妻兩個人住在一起猛地再多一個人進來確實很不方便,而且潘金蓮這女人一旦到了興頭上就會變得忘乎所以起來,聲音大的捂都捂不住。
武二要是在這個時候住進來不僅王慶他們感到不自在,就連武松自己也會睡不好覺,幾個人都尷尬。
但這話他一時間又不好說,擔心武松會認爲自己跟他生分之類,心裡產生間隙。
此時聽到他自己提出來,心裡鬆快了一些,但想想還是不妥。
武松見自己大哥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一時間也是被弄糊塗了,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王慶笑道:“縣衙後面的住處是個什麼樣子我也知道,以後天漸漸又涼了,你一個人住在那裡連個漿洗衣服的人都沒有如何使得?
我知道你嫌住在家裡有你嫂嫂在不方便,這點倒也不用憂心,下家姚二郎間壁以前開熟肉鋪子的張三賠了本錢,前幾日回老家去了,現在房子空在那裡無人住,今日回去我就找劉老大將這屋子租賃下來,收拾收拾你就在那裡下榻。
一來離得近,衣服褥子什麼的也好好拿家來讓你嫂嫂漿洗,飯食也好在家裡吃,自己家的飯食總是強過外面的有滋味,二來各自也有個相對獨立的空間,不顯的尷尬。”
武松思索一陣道:“哥哥說的也是,只是只爲武二一個就要單獨再租賃一個房屋,着實破費,縣衙裡也有房子我自住就是,咱弟兄間的事情各自知道,哪用理會別人口舌?”
王慶笑道:“倒也不缺這點銀錢,我這些年來不停的賣炊餅,也攢下不少銀錢,原打算是到時間給你我都娶一門好親事,現如今你嫂嫂進門沒要一分的錢財,反倒是帶來了一些,我的那份也就省下了,剛好拿來做些事情。”
見武松還要說話王慶搖手道:“再租一處房屋也不是浪費,我準備以後改行不賣炊餅改賣酒漿,張三之前住的那屋子後面帶着一處不小的院落,可以在裡面弄酒窖,起爐竈,二哥你又是個好口的,住在那裡守着,剛好可以過酒癮。”
聽王慶這般說,武二也就不再多言語,只道:“恁地時過兩日我就般來。”
兩人說笑間,就已經來到了紫石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