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滿心的尷尬苦笑,孃的,那種虎軀一震,便令四方之士下馬納頭便拜的王八之氣,自己果然是沒有。
他沒有理會鄧艾的驚駭,而是從旁邊拉過了一個胡凳,自顧自的坐在了鄧艾面前。
鄧艾捂着腰,不知道面前這個傳說中的蜀漢丞相臥龍先生想要對自己做什麼。
王慶也不再想什麼不戰而屈人之兵的事情,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道:“你求進不易,苦苦掙扎數十載,纔不過謀到如今的位置,現今又落入我手中,先前一切努力,盡皆化作東流水。
我惜你之才,故令馬岱將你送來,想要委你於重任。”
鄧艾握着腰站在那裡,至今還沒有完全從方纔的一摔之中回過神來,此時聞聽了王慶的話,纔算是徹底回過神。
說真的,他現在的驚異可比方纔那一摔還要大,他不明白一直籍籍無名的自己,爲何到了這裡就成了一個香餑餑。
鄧艾雖然自負胸中才智韜略不輸旁人,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以自己的現在的身份地位,連給面前的這個男子提鞋都不配。
“有這樣的好事?”
他看着王慶問道。
王慶笑道:“以我如今的身份,你以爲我會有心思與你玩笑?”
鄧艾沉默,諸葛孔明說的是實話,依照兩人之間的懸殊差距,這男子確實沒有必要在這上面欺瞞自己。
過了一會兒,他道:“鄧艾慚愧,雖也自認爲有些許才學,卻也自知不能入先生之眼……”
他還在糾結鼎鼎大名的諸葛孔明爲何會看重自己,要知道,自己除了在屯田上做出了一些績效之外,還沒有在什麼地方展露過過人的才學。
唯有這一次是做大事的機會,本待一鳴驚人一飛沖天,結果還沒有展翅就被人家給逮住了。
王慶搖搖羽扇,一臉的道貌安然,身上散發着神棍的氣息,高深的一笑道:“山人擅會奇門遁甲之術,六丁六甲之法,一番推演過後,一些事情也就能知道一二。”
鄧艾更是驚奇,莫非自己這次遊說羌人不成反被捉,就是被諸葛孔明給算住了?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想了一陣道:“只要我歸降,先生就能委我於高位?”
王慶搖頭道:“起點會別一般人要高,但也不可能高到離譜,不過我會給你充分展現自己才學的機會,只要你能做出業績來,我就會將你升遷,不至於讓你的滿腹才華埋沒。”
鄧艾微微點頭,這纔算是合理,聽起來不像是忽悠人的。
“先生就不怕我人在漢營心在魏?表面臣服,暗中積蓄力量,然後關鍵時刻反戈一擊?”
鄧艾忽然擡頭,盯着王慶說道。
王慶笑着搖搖頭道:“自然不怕。”
停頓一下又道:“我已差人暗暗前往魏國,去取你家眷,最多再有一個月,便會歸來。”
鄧艾面色一滯,看着王慶,眼中有憤怒之色流露。
王慶對於鄧艾的憤怒並不在意,神色保持不變道:“此舉乃是爲了讓你全家團聚可以長相廝守,避免魏國知你反叛,牽累你的家小罷了,用家人相脅迫,山人還不屑於爲之。”
鄧艾自是不信,卻也不可奈何。
王慶笑道:“山人自有妙計,何需用此下作之策?”
他說着將方纔隨從帶來的包裹拿起來打開,裡面不時別的,而是文房四寶。
王慶將其中一張摺疊起來的紙拿起,遞給鄧艾道:“士載只需將此文抄寫一遍即刻。”
鄧艾接過打開,見這上面寫了不少的文字,他掃視兩眼,忽然變了臉色,擡頭望着王慶,驚怒道:“鄧艾豈能行此等之事!”
王慶不爲所動:“此事你必要要做,身在漢營心在魏之事,山人不會讓之發生。”
鄧艾冷笑:“此事鄧艾斷然不爲!”
王慶點點頭,不再言語。
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一下帶走,只留下了一臉堅毅之色的鄧艾。
王慶離開沒過多久,便有兵卒涌入房間。
鄧艾已經完全放棄抵抗了,他站在那裡任由這些兵卒將自己的手腳捆綁,然後是矇眼套麻袋,被擡走。
一路的兜兜轉轉之後,暈頭轉向的鄧艾再次被放下,麻袋去掉,矇眼的布被扯去,看到眼前一切,鄧艾堅毅的面色頓時微變。
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什麼令人望而生畏的刑具,如果是這些,鄧艾也不會色變。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方小小的天地,一如先前的車廂。
在這直不起腰的空間裡,只有一張牀榻,其餘再無他物。
兩個兵卒將他手腳上的繩子解開,然後彎着腰離去。
厚重的木門合上的聲音,令的鄧艾心中一顫。
他不怕疼痛,也不怕拷打,但是對於這種幽閉的空間,是打心眼裡感到恐懼,來時的路上就已經讓他吃盡了苦頭。
鐵鏈鎖門的聲音,是他聽到的除了自己弄出來的最後的聲音。
強自鎮定的鄧艾,躺到了牀榻上,強迫讓自己睡覺,因爲只要睡着了,就不需要再面對這一切。
然而,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安靜的聽不要絲毫聲響的環境讓他感到恐懼。
上方低矮的的觸手可及的屋頂,似乎隨時都會傾覆下來,極度的令人壓抑!
這方建造於地下的空間,遠比馬車還要恐怖,因爲在馬車上他還能感受到馬車的顛簸,聽車輪轆轆,聽馬蹄踩踏地面,但是在這裡,卻只有令人窒息的安靜!
這是王慶在現實世界看了關於禁閉的作用之後,專門讓人打造出來的禁閉室。
對於那介紹上所說的禁閉室的作用,王慶其實是有些將信將疑的,因爲只不過是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裡呆着罷了,怎麼可能能產生那樣恐怖的效果?
如今建造好了,剛好被鄧艾趕上,王慶也就直接拿他來實驗效果了。
鄧艾崩潰了,他瘋狂的捶打着厚重的木門,拼命的大聲叫罵,也沒有任何人對他進行迴應,就好像是她被整個世界給拋棄了一般。
送一日三餐的兵卒,也如同之前在馬車上那樣,從小小的孔洞將飯食遞進來之後,又將小孔合上,在這個過程裡一言不發,也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任由鄧艾叫罵。
兩天,僅僅是兩天鄧艾就受不了了,他在裡面大聲哭喊着願意歸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