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櫃後面的女子轉入後方的一個房門,沒過多久,就從裡面轉出一個一身青衣的青年出來。
可能是剛被人喚醒的原因,他臉上帶着一絲惺忪,卻並沒有什麼不快流露。
隨着那女子手指的方向,朝着王慶他們所在的地方望來,隨後不知對女子說了一聲什麼,他就離開了酒櫃臉上帶笑的走了過來。
人還沒有到跟前就已經笑着拱手,對站起來的王慶武松道:“小人就是此間主人,不知兄長招小人前來有何貴幹?”
王慶二人同樣還禮,王慶道:“我兄弟二人來孟州有些事務,在城中曾經聽人說起過金眼彪施恩施兄弟的名聲,十分敬仰,心裡也就有了拜會的意思,可巧回去從這裡路過,就想着見兄弟一見,倒是攪擾了兄弟午睡。”
這施恩見武松生的孔武有力不似一般的人,又見王慶談吐不凡當下也起了結交的心思,笑道:
“兄長哪裡的話?兄長二人臨門不能施恩未能親自迎接,依然高臥本就是罪過,幸得兄長不嫌棄,差人去叫,施恩那裡敢多言?”
當下兩個原本跟王慶武松一塊吃飯的從人去了別的桌,騰出空位來給他們三人吃酒談論。
三人推讓一番,序齒坐下,王慶年紀最長坐了上首,武松次之坐在下首,施恩年幼,打橫作陪。
三人坐定後,施恩道:“還未請教二位兄長大名?”
王慶笑道:“我叫武柏,排行老大,別人都喚我做武大郎,沒什麼本事,倒是我這二哥十分了得,景陽岡上打死大蟲的就是他。”
“啊呀!”
施恩大叫一聲翻身撲到便拜,口中連道:
“我前些時日曾聽山東來的客商談論,說是陽谷縣出了一個了不得的英雄,赤手空拳打死吊睛白額猛虎,心中最是嚮往,一心想着前去拜會,但因路途遙遠也就擱下,卻不成想哥哥自己來到了孟州!
兩位哥哥這次來了,就好好在這裡多住一些時日再離開!”
說着扭頭朝着酒保喊道:“快快將店內最好的酒最拿手的菜給弄上來,今日定要與兩位哥哥好好談論一番!”
王慶和武松二人也對着施恩施禮,聽他這樣安排,本想拒絕,卻被施恩直接攔下了他道:“兄弟本身就是開酒店的,都是自家的東西,值什麼錢?兩位哥哥今日到來,就是施恩最大榮耀,快莫要再提這些!”
王慶武松二人只得依言坐下。
一衆活計流水一般的將東西擺了一桌子,上酒時,卻被武松攔住道:“武松自帶了一些酒,平日裡不怎麼吃,今日見到施兄弟,心中歡喜,且嚐嚐這酒水滋味如何。”
說着起身去了外面,到擔子取出最後的五瓶二鍋頭。
施恩示意酒保把他抱着的酒罈子放在桌子下面,道:“也好,今日就好好品嚐一些武家哥哥的好酒。”
口中這樣說着,其實多少還是有些不在意,畢竟他本身就時開酒店的,各色酒水見的多了。
但待到武松把酒打開之後,他立刻就是打消這個心思,待到一口酒入口之後,更是讚不絕口起來。
濃郁的酒香令的周圍的食客一個個直嚥唾沫,一個勁的拿眼偷瞧,這到底是何種美酒。
“與兄長這酒比起來,我家酒水只能潑掉!”
施恩放下酒盞感慨的說道。
幾人說得一陣,面色有些紅潤的施恩開口道:“一直未能動問,兩位兄長緣何來到孟州?”
王慶笑道:“知府錢大人過壽,二哥替本縣縣令大人送壽禮,我在家沒事,也就跟着一路來了。”
施恩居住在孟州,自然知曉此事,聞言道:“原來如此,也幸得這樣,不然如何能和兩位哥哥相遇?!”
隨後相互間說些胸中之事。
看到這裡,可能會有讀者心中迷惑,武松和王慶二人都在孟州幹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緣何這施恩卻不知情?
這點倒也好理解。
一來這裡是古代,不似後世那般信息發達,別人對個臺詞研究一下劇本做個頭發練練一指禪什麼的就能被炒的紛紛揚揚天下皆知、
二來因爲要照顧孟州官府的臉面,所以在一位姓洪的縣令找到王慶武松二人稍微透漏了一下這方面的意思之後,王慶就非常識情知趣的把逮捕張青二人的名頭讓給了孟州官府。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二人才能得到如此多的銀兩。
其實關於這件事情,武松還暗自苦悶,到不是因爲他多在乎此次的功勞名聲,而是這樣的手段不夠光明,有違他的認知。
這也是先前一路行走他話語不多的原因之一。
王慶卻比他看的明白,這件事情既然已經有縣令過來透了口風,就說明人家已經開始盤算好了。
自己二人只有武松是個官身,而且還是一個小小的都頭,犯不着爲了這點事情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給整個孟州官僚體系對抗。
這樣做了,不會得到多少好處,到不如賣他們一個人情,自己落下大量銀錢不說,還讓孟州的官員欠下自己人情,以後來這裡做什麼都方便的太多。
對於虛名什麼的王慶向來看的不是太重,他覺得這遠不如來點實際的有意義。
也正是因爲如此,這個消息除了孟州官府的高層知道外,其餘知情者並不算多。
而施恩的父親是孟州牢城平安寨的管營,也就相當於今天的監獄長,位置算不得有多高,他知不知道這個消息暫且兩說,但施恩卻是真的不知。
說話中還與王慶二人談論了一些關於這幾天轟動整個孟州的食人惡魔的事情。
王慶武松二人聽着他談論,只是心裡忍着笑,也跟着打上幾句話,不敢說漏嘴。
三人自顧自的談論,極爲盡興,王慶在心裡琢磨着如何才能將施恩的命運給改變了,也就是幫他保住快活林不失。
正在思考之間,有了一個輪廓之際,外面忽然響起了鬧嚷之聲,轉頭望窗外看時,只見烏泱泱二三十個漢子手裡拿着槍棒朝這裡走來,領頭的是個腿長胳膊長裸露着上身的大高個。
衆人殺氣騰騰的往這裡走,前面有幾個閒漢飛快的往店內跑,似乎是前來報信什麼的。
王慶見到此景不由一愣,一種怪異的感覺從心裡升起,這時間也太趕巧了吧?剛好遇到蔣門神蔣忠前來奪施恩的快活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