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雙面

我像被定格了,只是看着他,剛開始我的定格是因爲我被他所吸引發愣的幾秒,而現在的定格則是因爲他下一秒的動作使我不能相信,驚訝產生的。我看到他收起傘,腦袋直接來了一個360°的轉動。他的頭扭了一圈,回來的臉卻又變成了李葉梧。而我四周也來了一個360°的扭曲。我甚至感覺我的身體內部被搗翻了一陣。當我清醒的時候,我來到了那個木屋。

說是那個木屋,卻又不準確。因爲這裡哪還像是原來我和陳咲然一起進去的那個被人捨棄的木屋,現在的這裡就像是還有人在生活着,傢俱整整齊齊的擺好,現在的我身處在客廳,客廳裡有一部電視機,電視機中等大小,我坐在四方桌旁邊的小板凳上,這雖然是木屋,但是不是那種一擊就垮的,至少還算堅硬。客廳的陳設很簡單,價值也不大。從玻璃窗看出去,旁邊竟是這些木屋,外面的人穿着也與我不同。

我回來重新坐在木椅上,看了看周圍,沒有見到李葉梧的身影。我又去後面看了看,看到後面的廁所,盯了一會,覺得哪裡有點怪,又說不上來哪裡怪。我又看了看那積水的地方,這次的水更多了也更渾濁了。這間木屋的後面全是雜草,荒廢了的土地。我回客廳的時候又看了看廁所的建築。然後帶着疑惑進屋了。這次進去以後客廳裡好像又多了些東西。我看到有一角多了一個陳列的方桌。上面擺了張照片。是一個男生與女生的合照。但是整體都很模糊,我以爲是玻璃上有霧,就用手用力抹了抹,但是無用,後來我又想是不是相框裡的照片上有霧,然後我把相框拆掉,同樣的用手抹了抹。漸漸地,照片上的人清晰起來。不過是從照片的底部一點一點的清晰起來,循序漸進。在我等待的過程中,我聽到廁所的方向傳來砰的一聲。我迅速的跑出去,看到原本緊閉的廁所此刻是虛掩着的。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注意到積水的地方浮出來了什麼東西。我暫時止住腳步,蹲下身,看着從下面漸漸浮上來的東西,如果它不浮上來的話就會很好的隱身着。當我看到它浮上來的時候,我的心裡一驚。那是一張人皮,人皮勾勒出的是我的臉,如果把它貼在我的臉上一定百分百的嵌合。要是說有漏洞也是有的,因爲它是一張閉眼的臉。它的睫毛嘴脣眉毛每一處都是那麼的惟妙惟肖,它就這麼躺在水裡與我相對。廁所的方向再次傳來窸窣聲。我看了看那張浮在水面上的人皮,站起身,朝廁所的方向緩慢行動着。我走到門前,原本虛掩着的門突然關了,同時間,一陣涼風吹過我的脖頸。我沒看到有什麼東西致使門關了起來,那應該就是那一陣涼颼颼的風導致的。這陣風吹的我更加精神了。

在我猶豫着要不要打開門進去的時候,我看到門的邊上鑲嵌着兩粒黑色的橢圓的珠子,看着有點像公仔的眼睛。我想起我和陳咲然來的時候破爛的木屋上也鑲嵌了很多的雜物。不過既然現在已經是有人住的情況下,或者說是木屋還沒被人捨棄的時候,應該不會有雜物鑲嵌在房子上吧。那這兩粒黑色的不明物?我倒退了幾步,看着那兩粒黑色的珠子,它好像有感應一樣,緩慢的從門上下來。我嚇得馬上跑進客廳,把門關了起來。

我跑到窗戶前,這個窗戶是四格窗,兩邊可以打開,我可以藉助窗戶逃出去,當我開始找那可以開的栓時,相框突然倒地,玻璃碎了一地。我愣了幾秒,繼續找,卻發現根本沒有開關。我開始找堅硬的東西,好砸碎玻璃逃出去,找到放照片的地方,照片上的人已經出來了。女的是我,而男的是李葉梧。但我根本沒有跟他拍過什麼照片。照片上的他看起來有些詭異。我撕毀了照片。繼續找堅硬的東西,我找到了一把鋤頭,開始砸窗戶,看着薄薄的玻璃卻怎麼砸也砸不破,鋤子木頭的部分也斷裂,我只好作罷,繼續找東西。

在我找東西的空檔,電視機自動打開了。裡面出來了一個畫面,是一個嬰兒,哭聲響徹在屋裡。我只看了幾秒就繼續找我要的東西,原本是牆壁的地方出來了兩間房間,我推測是臥室,我猶豫着扭動着門把,進了一間房。這間房不大不小,裡面放了張單人牀,我退出去又進了另一間房間,同樣是張單人牀。這兩間房除了牀以外沒有別的東西,我退出後又在客廳裡找,客廳裡有個工具箱,應該能找到什麼東西。

電視機上已不是嬰兒,而是小孩,他在一個房間裡哭着,門外還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我想應該是被罵了吧。突然,他看向我,這一瞬的對視讓我覺得彷彿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不過過了一會他就又繼續哭了起來。

我看着電視機一路又走回到了工具箱前,我蹲着,繼續找着,當我站起身再次看向四周時,一切又變了,電視機裡的人已經長大了,他就那麼的在電視機裡坐着看着我微笑着。我握着的錘子,一錘就扔向了電視機,它瞬間癱瘓。原本碎落的玻璃不見了,照片也不見了。客廳裡多了廚具。

臥室的門打開了,李葉梧從裡面走了出來並帶上門。我想把錘子撿回來,卻發現錘子工具箱都不見了,電視機完好無損,只不過關着。

現在的李葉梧還是那張半臉疤的肉身。但我總覺得他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也許是身上的怨氣更深了吧。他表面很正常,看着我笑了笑,我依舊冷着張臉,戒備似的看着他。他並沒有直接走向我,而是圍起了圍裙,開始切菜,他拿了幾根紅蘿蔔,開始切絲。我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坐下歇息會,看你累的。”他背對着我邊切菜邊說。

我沒有聽他的,還是戒備的看着他。

“你放心吧,我不會害你的。”

我在心裡冷嘲,我都對你那樣了,你還不會害我?

我盯了他好一會時間,看他認真的切着菜,想着凳子離他還有一定距離,於是就在凳子上坐了下來。不過也是一直盯着他,幾根紅蘿蔔,到現在他還沒切完,他切的很細很細,這會,電視機又打開了,裡面放的是正常的節目。

我還是不死心,打算用電視機砸爛窗戶,當我搬起電視機砸向窗玻璃的時候,玻璃終於碎了,我一瞅機會來了,隨即往後看了一眼,只見他的頭髮後面還藏着一張臉,風吹起了一邊,我看到了一雙黑乎乎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在我還僵硬着的時候,他轉過身,下一秒就瞬移到了我的面前,用雙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感覺他的身體有千斤重,最後他放開了我,又繼續做他的菜,而原本破碎的窗戶也沒了。

我感覺全身乏力,坐在凳子上才能使我緩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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