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逐步退在了我認爲安全的地帶,緊緊的閉着眼睛,它們在我身上游走着,我儘量的不做任何動作,但我還是微微抖着。
直到它們離開,我才緩緩睜開眼,先入眼簾的是用土塊圍成的小村,門上的匾上隱約還能看到一點點字的痕跡,從外觀上看來,這村落像是荒落了許多年……
我看了看我的身後,這周圍除了樹林,就只剩下這個古蹟的村落了。
此時正當正午,陽光刺的眼睛有些微微作痛。
“現在這個時間,想必鬼什麼的應該也不能作怪。”我這麼嘀嘀咕咕的便也走了進去。
一踏進門,一股冷風就直直的撲打在了我的身上,它使我的身體往一邊沉去,差點一個打滑就摔了。我抻了抻衣服,挺直腰桿長長的抒了口氣。在我鼓足勇氣要繼續前行的時候,又一股冷風撲打過來,同時,我好似看到風裡有一隻白皙利甲的手向我伸過來,待我摒着氣晃晃腦的工夫,它又不見了。我看了看青天白日,斷定這是因爲我自己的心理因素而導致的。風吹過我的身體時,我瞬間癱軟在地,沒錯了沒錯了……那隻手是真實存在的,它正在我的肚子裡攪動着,它壓迫着我的胃,我不停的嘔吐着,明明我也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倒不少。
我疼的捂着肚子左右打滾,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虛弱的睡去,待我醒來時,已經是黑夜了。
我摸了摸我的身體,已經沒了異樣,恢復的倒也挺快。
我已別無選擇,除了向前走,我沒法再後退。
相比白天,晚上倒是挺安靜,一絲風都沒有,寂靜的可怕。我除了盯着我腳前面的地,不敢再有別的動作。我生怕突然看到什麼恐怖的事物,我歡心的想只要我沒看到它們,它們就不會傷害我的吧,真希望能如我所願。
爲了不讓我內心一直打鼓,於是我默數着數走着,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前方突然傳來了一聲溫和的聲音,“站住。”聲音不大,但還是嚇了我一跳。
我擡起頭,看到前方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士, 他的面容俊朗,身上一絲不苟,就那麼嚴肅的站在那,像塊石頭。
“您……您好。”我儘量壓住我顫抖的聲音。
“您好小姐,我是這村裡的村長,我應該沒有接收到有關您會來參觀我村的消息,您是?”看他條理性的說話,總覺得有股冷冷的風吹進我的脖子。
“哦……我是路過這裡的,馬上就會走的……打擾到你們了,不好意思。”我支支吾吾的說着,也不知道他聽到沒。
“那就請你稍作停留,正好村民們要搞個活動,您正好可以一起。”他微微笑着,嚴謹又有禮貌。
這個村子本來就怪怪的,白天一個活人都沒見到,現在這麼晚了跟我說村民們要搞活動?而且這麼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人竟然是這個古舊的村的村長?說什麼我也不信。
“這不好吧,你們這兒的風俗我也不懂……萬一觸碰到了什麼禁忌就不好了……”我極力找出合適的理由婉拒。
“沒關係,我們的村民非常熱情,不會因爲您的一點過錯而責怪您的。”他繼續客氣的笑着。儘管他和我之間還有一段距離,但我已經感受到了來自他的壓迫。
“這樣啊……”我糾結着。
“請跟我來。”
還未等我說話,他就自顧自的走了,我在原地杵了一會,他又重複說了一遍,“請跟我來。”我看着他像打了石膏的背,趕緊跟了上去。
在路上,我也儘量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走了這麼一段路,兩邊除了屋子便再也沒有其他了,也沒聽到鳥蟲的叫聲,屋子裡更沒有一點燈光,寂靜的空氣裡只有我跟這個所謂的村長響亮的踩地的聲音。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終於看到前方有了亮光,是火把的亮光,那裡還圍了好多人,看樣子應該就是村裡人。這麼晚了還搞什麼活動?也真是夠閒的。我在心裡嘀嘀咕咕,待我走到他們那時,轉過身,那個所謂的村長已經不見了。
這些人看起來怪怪的,一片嘈雜,說了好多的話但我卻一句話都聽不懂,他們也沒注意到我這個外來入侵者,自顧自的繼續做着他們應該做的事情。我退到一個角落,觀察着他們。這裡有男有女有小孩。女人帶着小孩在人羣中觀望,男人女人分開兩塊地分開站着,男人們噼裡啪啦的說着一連串的話,好像在商量着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們舉着火把,火把噼裡啪啦的燃燒聲和他們的談話聲相得益彰。而女人之間只有窸窣的耳語。
我個子不高,只能墊着腳尖往裡面看,但無奈還是看不到,我能感覺到的就是中間應該有個什麼物體,這羣人把它圍在中間,應該是要做什麼。我左右張望了幾下就放棄了,我低頭一看,看到一個小男孩就挨着我站着,擡着頭含着手指對我呵呵笑着。我心裡一驚,這才蹲下來把他的手指拿下來。
“你是不是走丟了?你爸媽呢?”我看着他這麼問着。他就像沒聽到我的提問,拉着我的手往左側走去,那裡有一棟房子,待在房子裡可以看個真切。我隨他拉着,轉頭看了看他們,他們看起來已經商量好了,準備開始行動了。我又看了看拉着我的小男孩,心想既然兩邊都不能讓我確定,不如我就選擇風險更小的吧。
走到房子裡,屋裡一片漆黑,小男孩點燃了蠟燭,示意我走過去,我將信將疑的走了過去。
透過玻璃,我真切的看到被圍在中間的竟然是那帶我過來的村長,他真實的肉體躺在中間,身上穿的衣物一絲不苟,而圍在他身邊的人卻一個一個像餓狼,不,她們眼中散發的幽綠足以證明她們已不是人。
我驚恐的睜大眼睛,看着她們怎麼把他撕咬,他原本一絲不苟與現在的一片狼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們不再撕咬,開始吞嚥,在吞嚥的過程中,那個村長的一顆眼珠掉了出來,慢慢的,慢慢的。它向我這邊滾過來。
我驚慌的轉過身,小男孩拿着蠟燭示意我過去,我當然顧不上了,立馬跑過去牽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