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身形在林地中快速穿梭,陳啓感覺到氣息越來越清晰。
但是詭異的是,那氣息並不穩定,時強時弱,不斷橫跳,像極了他在學校宿舍裡的Wi-Fi。
忍住已經裝滿整個腦袋的疑問,陳啓靈光一現,將血氣附於身體表面,用於消磨極速奔跑時造成的空氣阻力,原本全力以赴的速度再次上漲。
這波只能說知識就是力量,外加對雲天心的擔憂激發了他腦袋裡的靈光而已。
他現在的敏捷爲16點,體質更是過了20大關,他的速度相當於一輛穩定70邁行駛的汽車,而且還是那種連大樹、山溝都能橫衝直撞的超強越野形態,若是在地球上被人看到,怕是會被當作汽車人......
很快,陳啓高高一躍,跳過了一個小山坡,看見了雲天心和她對峙的兩人。
但與他所料不同,雲天心步步緊逼,氣勢時綻時斂,從容而優雅,臉上還帶着輕鬆的笑意,似在等待着什麼。
那名持斧壯漢契約者則臉色蒼白,面向雲天心,步履不斷向後退,面容還帶着一絲疲倦,身體完全被雲天心氣勢壓得繃直。
他時而咬着牙關準備上前一搏,卻總在最後關頭猶豫,眼見戰意就要越來越低。
和他並肩而退的流羅身體狀態更加不堪,她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腰間雖然勉強止住傷口,但其上的皮甲已經染上一層殷紅。
“怕什麼?和那妖女拼了!”她一遍又一遍地鼓着勁,卻始終說服不了持斧大漢拼命,俏臉上已經寫滿了悲哀。
見到陳啓突然竄到了中間,兩方三人面露不同之色,卻都是腳步一頓。
雲天心滿臉笑意,終於露出輕鬆之色,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勾手讓陳啓上前。
持斧大漢和流羅在這一瞬間滿臉絕望,尤其是前者,看了一眼陳啓左手提着的頭顱,不知道是不是聯想到自己,嚇得瑟瑟發抖。
見到這一幕,陳啓也是鬆了一口氣,他沒有第一時間出刀,選擇了湊到雲天心身邊:
“師姐,那畜生的狗頭我幫你取來了,要如何炮製,還請師姐吩咐。”
陳啓一邊欣賞着雲天心神采飛揚的俏臉,眼睛順着粉頸還能看到淡淡的草莓印,另一邊貌似正經地說道。
察覺到了陳啓輕佻的目光,雲天心又羞又惱,跺腳磨牙道:
“噁心死了,師弟你還是扔了吧,快去解決那兩人。”
說完她想到了什麼,滿臉得意道:
“我這個狀態不能隨便出手,硬是用氣勢攆了他倆半天,你再不來我恐怕就要跑了!”
雲天心沒有壓低聲音的話自然也傳到了兩名契約者的耳裡,流羅目露寒霜地看着持斧大漢,那眼神兇得似乎可以殺人,而後者不好意思地低頭,目光卻毫無愧色。
隨後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達成了一個隱秘的交流。
與此同時,陳啓終於出手!
他沒有聽雲天心的,隨手扔了手中金絲眼鏡男子的頭顱,相反,他向着兩名契約者,狠狠將頭顱擲出。
本來他確實有挖眼珠子的打算,但想想人都死了,這些手段連解恨都難,還不如發揮一點餘熱,最起碼能噁心噁心對面。
緊接着旋轉擲出頭顱之後的,是一道刀光,雖然遠遠沒有無想狀態下那麼驚人,卻也滿含着血氣,屬於陳啓正常狀態下的全力一擊。
在一頭一刀更前面的,還有陳啓滿身的血氣,鎖定着兩名契約者的身形,逼迫着他們不得不應對。
這是陳啓血液質量越來越高後,再度琢磨出的一個小手段,用在此處,可謂恰到好處。
持斧大漢正欲逃遁的身體僵了一瞬,已是失去了最佳的逃竄機會。
但這也激起了他的悍勇,見無法逃脫,他悍然發動技能,手臂連帶着斧頭附上一層土黃色的光暈,狠狠朝着前方劈去。
“呲!”
斧頭毫不費力的將飛來地頭顱斬成兩半,裡面殘餘的腥臭液體衝了大漢一臉,他強忍着噁心,揮着斧頭緊接着斬在長刀之上。
一震強烈的金屬碰撞聲傳來,巨力震得大漢連連後退,幾乎站不穩身子,他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瞪着陳啓,顯然是再次開始懷疑人生。
任誰使用技能還拼不過對手的平A,都是這副光景。
陳啓微退一步,卸去身體受到的衝擊,正欲逼身再斬,卻又有所遲疑。
原來,場上變故又生,在持斧大漢上前硬抗陳啓的同時,雲羅早就化爲暗影,只是這暗影閃動的方向,赫然是遠方!
或許是因爲狀態太差,又或許是對隊友的不信任,雲羅這次竟然選擇果斷逃遁,甚至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
這也是陳啓長刀遲疑的原因,他在猶豫,是追是砍?
猶豫僅僅持續了短短一瞬,陳啓長刀劈出,他相信,只要他能在三招之內拿下,這兩人一個也逃不了!
看着早已冷卻好的技能專注爆發,陳啓表示十拿九穩。
而此時的持斧大漢同樣反應過來,銳氣早已失盡的他同樣選擇跑路,他稍稍錯開了一個不同方向,身體紅光外溢,開始向外衝鋒。
甚至於他發動技能的動作過程十分絲滑,顯然是嫺熟至極,竟在毫釐之間躲過了陳啓這一劈。
陳啓微微一愣,看了眼正在遠去的持斧大漢,又看了眼手上的長刀,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會劈空?
在他劈刀的一瞬間,那股血氣鎖定的感覺消失殆盡,竟然被那大漢用一招反向的衝鋒躲過。
這再一次說明了活用技能的重要性,就比如說空大不一定是菜,也有可能是威懾,也有可能是封走位。
時間還在流逝,兩名契約者還在分成兩個方向奔逃,艱難的選擇再次出現在陳啓身上。
這不同於之前那次,雲天心已經沒有威懾的能力,再次出手會導致她失去理智。
回頭看了一眼雲天心,在收穫對方一個讓自己安心的眼神,陳啓身形一彈,再次開始了追擊。
在持斧大漢和流羅之間,他毅然決然地選擇後者,這既是因爲那女人在方纔的戰鬥中令他大動肝火,也是因爲前者在他眼裡,同樣是個草包。
這波只能說,有的時候,草包確實是一種好事。
爲了防止跟丟,陳啓再度發動全身血氣,微微抵消迎面而來的風阻,同時拿出了那面煙青色的陣旗。
這東西是雲天心之前交給他的,他一直捨不得還,恰好,又是它發揮作用的時刻。
隨着陣旗光芒一顯,一道波動打在陳啓身上,令他感覺腳步一輕,速度又上了一個檔次。
他現在像是一輛一百邁的汽車,只跑得煙塵滾滾,草木崩摧,高速奔跑帶起的勁風打在他的身上,卻連體表的那層血氣都穿不過。
“好想回老家當運動員啊......”奔跑中的陳啓腦子又一次忍不住地發散,他一向如此,腦子總喜歡在無人的場景蹦出騷話,這也是他外表給人一種很逗比感覺的原因。
短短二十多個呼吸,他那能量視野內就出現了流羅那藏進暗影能量中的血氣顏色。
提起三分防備,陳啓沒有選擇出刀,而是選擇直接碾了過去。
他想試試,自己能把能把那女人撞死!
感覺到後方極速迫近的風聲和壓迫感,流羅剛一回頭,就感覺身體傳來一陣劇痛。
下一秒,她眼神一黑,整個身體如斷線風箏拋到了半空,空中傳來了她一句充滿悲憤和怨恨的質問:
“爲什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