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礦山又有別的消息傳出來了嗎?”
趙崇本就動了氣,這一下有聽到這句話,他心中不禁慌了神,結聲道:“這,這有新消息傳出,我怎麼不知道呢。”
見到他是這樣的反應,洛塵悄然的給古清寒一個肯定的眼神,而後,他又擺出一副生悶氣的惱火樣。
“趙員外,你先聽我說完。”古清寒暗中回了一個明白的眼神,搖頭苦嘆又道:“今日我打聽到,山中的十幾口子的獵戶已經讓屍邪給禍害了,屍禍比我二人料想中的還要兇猛一些。”
“哦,原來是這樣。”聽此,趙崇才恍然明白過來,他擡手拍着胸脯,正聲道:“古青使,你放心,這一次剿滅礦山的屍禍,我趙氏定會助你二人一臂之力。官家,僕人,武器,你兩缺什麼我給你們什麼。”
“趙員外,你誤會了。”
看到事態的發展與他兩人料想中的一樣,古清寒的心中一陣竊喜。
不過,他表面上仍是搖頭苦笑一聲,道:“這一次的屍禍已經遠超我二人的實力,我師兄弟兩人實在是愛莫能助了。”說罷,他又是搖頭又是嘆氣,這十足的演技直叫人拍手叫絕。
此時,趙崇的心中不由大急,這兩貨先前不是答應的好好的,必須儘快處理屍禍什麼的屁話。怎麼說變卦就變卦了,這讓他怎麼給人交代。
“別介,青使大人,你看這樣行不行。”
趙崇也是急中生智,對策張口就來,沉吟道:“兩位大人,咱先不與屍正面碰,可以偷摸進山打探一下虛實。若是此事可行,咱一舉作氣剿滅屍邪。若是此事不可行,咱退出來再作計較如何。”
聽到這裡,古清寒的心中明白了,先前在青樓的猜測是對的,這一次的任務有人故意使絆子,非要難爲他兩人不可。
“哦,如此一來,也不是不可以。”
古清寒點頭故作出略懂的神色,迎合道:“你,我,洛師兄,加上楊供奉,這次的礦山一行勢在必得了。”
“什,什麼。”
“古大人,小人才疏學淺.....”
楊一虎本是陪坐,可莫名的就成了礦山探險隊的一員,他的心底是十萬個拒絕。不過,在趙崇陰寒的目光中,他只好悻悻點頭應承了下來。
“也好,依古大人所言。”這時,對方已經把話說到這一步了,趙崇也不好再做什麼推辭了,拱手道:“老夫與楊供奉願助兩位大人一臂之力,還請大人多做準備纔是。”
“哈哈,好,趙員外爽快。”
他的話應剛落,洛塵也適時的仰頭大笑一聲,拱手道:“那麼,三日之後,便是清剿屍禍之時。”
“好,三日之後出發。”
“各位,早作準備。”
......
三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也許,趙崇終是意識到了什麼,他發動了手中所有的力量,收集一切看似有用的消息,佈置了一些不爲人知的後手。
不過,林王兩家在保密工作上也終是下了功夫,在趙府有所行動之時,林家早已派出心腹將文秋兩位倌人贖了出來,也花了大價錢打通了青樓裡的一些關節。因此,趙崇註定白忙活一場,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趙府內的忙碌一直持續到第三日的子時,在一切看似安排妥當之後,趙崇這一顆不安的心才漸漸安了下來。
第四日,洛塵兩人起了個大早,兩人早早的收拾停當,齊步走向前院。
“趙員外,昨夜睡的可好啊。”
見趙崇頂了兩個黑眼圈,洛塵在心中好一陣捧腹,暗道:這兩天可把老爺子忙壞了,早先若不是把他氣暈了頭,他也不會應聲去礦山。這不,事後意識到上當了,可後悔早就來不及了。
“哈哈,有勞洛青使掛心了,老夫無恙。”
趙崇仰面一笑,大步迎上前,道:“今日便要進山,還望兩位大人多多上心,好讓我這把老骨頭安穩的回來纔是。”
“哈哈,趙員外說笑了。”洛塵迎合他大笑了兩聲,故作拱手卑聲道:“我師兄弟二人的才疏學淺,還望趙員外這一路多多照顧纔是。”
“哈哈.....哈”
“好說,請。”
兩人對視一眼後,又如同多年老友一般默契的仰面大笑一聲,而後,各自熱情的拱手走進正堂。
另一旁,楊一虎聽到兩人的對話,從心底忍不住打了一大冷顫,暗罵道:一個老狐狸,一個小狐狸,給老子在這耍心眼,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老子玩不過你兩人,進山大不了慫一點罷了。
不多時,四人愉快的吃完早飯,這才動身進山了。
趙氏鐵礦,太平的第一大鐵礦,在離太平有十幾裡的一出山溝子內。雖說這旮沓山窮水惡,可產量驚人的精鐵絕對讓方圓幾裡大多鄉紳眼紅。
平日,在這裡上下活動的礦奴少說也得有三四百人,那熱鬧的勁頭吵的人腦殼子直叫嗡嗡。可自從鬧了屍邪,這片山溝子一下就安靜了許多,除了半山腰上黑不溜秋的工房時不時發出一聲咯吱之外,再聽不到半點動靜。
“嗒嗒嗒”
一串刺耳的聲音響起,這片山溝子好不容易纔有的幾日寧靜被打破了。
山間因常年運送鐵礦,本一條羊腸小道被硬生生的走成了一丈寬的大馬路。只不過,馬路上走來的不是礦車,而是四匹馬。
當然了,來人正是洛塵四人,不過事先說好的偷摸前來,早就讓四人拋之腦後。
“趙員外,你家的礦山規模不小呀。”洛塵老遠的打量了幾眼礦山,心底不由的嘆了一聲,難怪人家會成爲太平第一大世家。這礦山的規模放在前世,他早就成了億萬富翁了。
山是石山,上好的花崗岩,在礦奴常年的打磨下成了一層層的梯田狀的工棚基地。山腳下一連串的礦洞,數條鐵木鋪成的簡易車軌,上面還安放了一方大的木鬥。幾個鐵石散在地上,打眼便能看出鐵石的成分很足。
“不對,這地方有古怪。”
這時,古清寒臉色一變,腳下在馬背上一踩,轉身便落到一旁的枯樹上。擡首環顧一圈後,臉色越發的陰寒。
“怎麼了,你看出什麼了。”對於風水玄學,洛塵可是一竅不通,在他的眼中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眼前的這一切與平常見到的山景沒什麼不同之處。
另一邊,趙崇的臉色也是一陣難堪,他自家的地方,他自己都不是很瞭解。楊一虎的臉色則相反,他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紅的,看他欲言又止的憋屈樣,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退出遊戲的意思。
“絕陰煞地”
好半天功夫,古清寒的口中才生硬的擠出了這四個字。
“什麼,不會這麼巧吧。”聽此,洛塵的神色不由一僵,他雖看不出什麼先天福地,又什麼大凶惡谷。可他獵奇無數,對於絕陰煞地還是瞭解一二的。
絕陰煞地,它可拆分爲絕陰與煞地。
爲何稱之爲絕陰,滅絕陰穢,匯聚真陽。也許正應如此,這一片山脈纔會有如此規模的鐵礦。另外,精鐵屬陽,這也是鐵礦中有大量精鐵的原因。
何爲煞地。天地萬物,本該陰陽平衡,怎會存在一個十足的絕陰之地。因此,這裡定會有一處陰煞之地,與之保持平衡。這一處地方匯聚了絕陰煞地內的所有陰穢之力,其陰寒之力可見一斑。
當然,這次的屍禍一定是爲了煞地而來,那一頭飛屍也一定爲了衝破屍王大關。
“他奶奶的,老子這是什麼運氣。”
此時,洛塵臉色黑的和鍋底一樣,屍王是什麼東西,他可是親眼見識了。也不說屍王了,單說一個快要突破屍王的飛屍,這傢伙可是擡手擲山,揮手斷流的小主,對付他不過是動一下手指的事情。
“喂,小寒,你下來,我和你商量個事唄。”洛塵扭頭見趙氏主僕各懷心思,他對古清寒招呼了一下,示意他下來有事商量。
古清寒在四下看了一眼,沒再發現別的什麼怪異之處,也便起身落回馬背,道:“什麼事,說吧。”
“什麼叫說吧,你怎麼沒半點危機感。”
見他不急不緩的脾性,洛塵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湊上去低聲道:“這一次可是飛屍,這玩意可快突破屍王了,憑咱兩的實力.....”
“行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古清寒翻眼打斷他的話,緩聲道:“放心,一隻不成氣候的飛屍。只要它不突破屍王,我自有辦法對付它。”
“不成氣候,我說你什麼時候.....”
“行了,以前我可沒見你慫過什麼。”
“好,老子就信你一回。”
在他兩人咬耳朵的時候,趙氏主僕兩人也湊在一起悄聲咬耳朵。
“趙兄,這一次你有幾分把握,我這條命可全在你手中。”楊一虎的臉色蠟黃,語氣也聽上去虛不成氣。
這時,趙崇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點頭肯定的道:“楊小弟,你且安下心。昨夜,我與青武的那一位大人通了氣,他說另有後手,這次一定能把這兩人留在礦山。”
“行,我都聽你的。”
“那就好,你且沉住氣纔好。”
“你我的性命,可別交代在這山溝子裡了。”
“安心,此事我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