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沒事吧?鄧教授!(第二更,求訂閱)
“子業,你的手法復位,也是有點東西的吧?這麼複雜的骨折碎塊,給你玩成了超速積木拼湊。”
“咦?手法復位術,好像從來沒有什麼人定義過什麼叫登堂入室哈?也好像沒什麼人表演。”劉煌龍教授的眼力還是毒辣的。
方子業聞言,一邊操作,一邊就說:“劉老師,這手法復位術啊,是我在恩市裡學習的時候,跟着一位老中醫學習過的,所以有一部分蘊含了中醫的理念。”
“目前的水平還行。”
方子業不驕傲。
但袁威宏此刻已經讀懂了劉煌龍的內心,也猜測出了劉煌龍意圖的他,趕緊說:“劉教授,子業的手法復位術,堪稱一絕啊。”
“我們組的基礎課題,以此爲基準,衍生出的對於骨折重新分型的純數據分析課題,就發表在了BMJ上,後續也是我們基礎課題組的重點研發項目。”
“以此爲地基,結合我們傳統醫學的手法復位優勢,重新對骨折的嚴重程度,治療方案進行分類定義,是我們小課題組的下一個目標。”
袁威宏這麼說話間,就連方子業的目光都是狠狠地閃爍了幾下。
師父?我怎麼不知道?
當然,這是自己的恩師,比起吹牛逼,比起炫耀,TM的至少是中南骨科一絕。
北海一葉。
劉煌龍的腦子又是瞬間宕機。
仔細地思考了一圈,劉煌龍將信將疑問:“子業,你可別說?你這手法復位術,也摸到了常人難及的門檻,甚至打破了常規啊?”
方子業知道,自己的師父袁威宏,從來不無緣無故的裝逼,此刻既然選擇裝了,就有深意。
便半謙虛地說:“劉老師,其實也不是常人難及,而是我們丟掉了很多東西,恰不巧,我又剛好在那位老中醫的指點下,將它們撿了起來。”
以前,方子業對於中醫的手法復位術,也是不置可否。
但現在,越是體會,越是覺得,自家國家的老祖宗,能夠在X線未發展起來前,總結出來那麼多的復位手法,堪稱牛逼。
雖然很可能,因爲科技水平的限制,導致了他們對一部分操作手法技術的神化、但這樣的思維、理論中的精華,特別是對力量的劃分機制,其實都是非常獨到,且可以學習的。
劉煌龍沉默下來。
隔壁,關啓全副教授,也同樣沉默下來。
方子業見兩人不說話,就招呼自己的師父:“師父,再拿個骨鉗,固定一下這裡的骨質,然後我們需要加一個鈦網、骨水泥塑形支撐。”
“不然的話,這距骨,就完全沒辦法撐起來了。”
距骨,是踝關節與足部比較重要的骨性支撐,它若沒了,談功能重建就是耍流氓。
畫人先畫骨,人要站得直,骨首先得硬,得正。
看着方子業和袁威宏的玲瓏配合。
劉煌龍又是唏噓感慨:“還真是祖師爺追着餵飯吃呀。”
“威哥,你們醫院怎麼不想着,給子業提提業務呢?整天就讓他做清創縫合、小骨折這樣的術式?”
可惜了啊?!
5級的基本功,搞這樣的小病種,這不是金飯碗裝屎,一片黃?金絲楠木燒飯,拆航母造鍋圈?
袁威宏趕緊道:“劉教授,這,這真不是我們不重視啊。”
“子業今年才二十八。”
“去年碩士畢業,今年博士畢業,如今剛好到住院總的位置,這就算再跳,也得跳得緩和些,不然萬一高度太高,摔壞了,我們也捨不得呀……”
袁威宏的聲音,格外寵溺。
一下子蹦的太高,比如說直接給方子業主治醫師的權限,3級手術術式一大堆地胡塞猛塞。
將方子業的手術權限倒是塞了起來,這萬一出了點問題,到時候追責起來,算誰的?
把方子業毀了,鄧勇和袁威宏豈不是苦膽水都得悔出來。
現在的方子業,穩紮穩打,傑青保底,長江可期,最高的那院士殿堂也不是不可以期待,那麼何必再那麼揠苗助長?
中南醫院到底是缺少一個做骨缺損的手術匠,還是缺一個二十年後長江學者,還是三十年後的院士大佬,每個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破格之後,萬一出了問題,一杆子的人都得摔得粉身碎骨。
劉煌龍聞言,被真實得快哭了:“倒也是這個道理,他怎麼就不是我們協和的學生呢?”
關啓全聽了這話,心裡都不耐了,笑嘻嘻說:“劉教授,此言差矣,咱們都是中南的孩子,本家出了人才,要不就儘量別想往外入贅了唄?”
意思很明顯,你劉煌龍回不回中南,那是你的問題,你的自由和選擇,伱食言而肥,也最多就罵你說話不算數,無關痛癢。
但你別拆自家的橫樑木。
“繼續手術吧!”
“這小操作的微操,看起來真是帶勁兒,特別是處理這樣的陌生病種,絕對帶勁兒……”劉煌龍如同一個找到了好玩玩具的孩子。
成熟的術式,因爲有了前人的努力,所以就有了水平對標線。
不成熟的術式,看的就是每個人的絕對基本功、微操作,手術抉擇,手術路線,這是純粹的新領域。 恰好,方子業在這個方面,基本功的數量深度都格外富裕。
這就好比,在一夫多妻制絕對自由國度,你還有錢,那你不比別人玩得爽?就是你個人選擇的問題了!
……
手術繼續,按部就班。
大家對一期手術的治療質量都不高,只是攀升到活着水平。
而且,如果這樣的絕對毀損傷的病例,存活率可以高於百分之六十以上,那就是一項非常重大的突破了,可以對毀損傷的病種治療,進行獨屬於自己的命名。
某某某毀損傷保肢術。
目前,很多高端的術式,都是這麼來的。還有一些特別成熟的術式,之所以剔除了前綴,是因爲它發展已經絕對成熟,且開發這些術式的學者前輩們,已經足夠知名甚至故去,他們並不需要學術名氣去支撐自己的前程。
在久遠的時間流沙前,自然而然地退掉了名字專屬,將手術術式的開發者與姓名對應,厚重於醫學歷史中。
下午,十一點三十分。
手術終於走向尾聲後,病人推出了手術室,被熊錦環親自領着送回了創傷外科病房。
劉煌龍教授脫下無菌手術衣後,走向洗手池,對着龐大的反光鏡,一邊看自己疲憊的雙目,一邊看自己炯炯神情,說:
“說實話啊,我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純粹基本功做手術的,也沒有見識過,這麼多種純粹基本功,在同一臺手術中出現的。”
‘國手’水平的基本功,並不會特別多,它因稀缺而珍貴,因牛逼而少有人達。
協和醫院,整個大骨科,能稱得上‘國手’水平的,也就是最能拿得出手的手外科教授鍾軍宇教授了。
但鍾軍宇教授,核心的基本功也就是縫合術,專科超然術式,也就是血管縫合與肌腱縫合術,再以此爲根基,撐起來協和醫院手外科在鄂省的首屈一指超然地位。
方子業如今,擁有的這種水平操作,都是基本功,很顯然是沒有特別往專科操作去發展。
比如說,以手法復位爲根基的截骨矯形術等,以縫合術爲根基的神經、血管以及肌腱縫合術,或者是清創術爲根基的脂肪清創術、神經根及神經行跡清創術、血管清創術以及骨清創術……
至少沒有特別去深耕。
當然,客觀條件也很明顯,TM的方子業年輕啊。
沒有人願意方子業被捧高之後摔得粉身碎骨,所以,現在中南醫院對方子業的政策就是,先厚重着穩,穩住一段時間後,就提升自己的職稱、術式權限等等,擁有骨科內部,一切優先的升遷資源……
“那劉教授可以多來看看啊?”袁威宏趁機往前推進了一步。
本以爲,劉煌龍會客氣一下。
沒想到劉煌龍卻說:“好,容我一段時間。”
“這個時間不會很長,預計五月份的假期之後。”
嘎吱。
關啓全、方子業、袁威宏,三個人的腦子都宕機了。
這個時間叫不會很長嗎?這叫太TM短了好吧?
你劉煌龍怎麼可能做得到,一個正高,在一個月之內辭職啊?你TM是協和現在的傑青帽子之一啊,他們會放你走?
你要賠多少錢?
劉煌龍不顧衆人的表情,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時間不早了,今天就不請大家吃飯了,大家就都先休息吧。”
“子業,你也趕緊去急診科瞅一圈,之前有一個急會診患者,你都推給了你們科的跟班住院總,這其實原則上還是不合適的。”
方子業被點名,首先醒轉,解釋:“劉教授,沒關係,那個急會診,師父委託了秦葛羅大哥,秦葛羅可比我看急會診的經驗更豐富。”
方子業要奉承一下可能來中南醫院的劉煌龍,所以袁威宏第一時間就把秦葛羅當作了“備用住院總”苦力。
劉煌龍然後就走了。
穿上衣服後,就直接離開了更衣室,關啓全醒轉之後,連忙跟上去。在旁小心伺候着。
劉煌龍是手外科的貴科,晚飯卻是在手術室的誤餐室吃的,其實屬於招待不週,傳出去要被罵的。
然而,袁威宏醒轉之後,第一時間做的事情不是喊方子業去吃飯,而是先給鄧勇教授打電話,說明了這件事。
“鄧教授,你沒事吧?”
“啊?摔得不嚴重啦?”袁威宏打着電話往外走。走了幾步對方子業招手,示意要跟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