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翻車小分隊(求訂閱)
7月2日,週一,七月份的第一個工作日。
手術安排在7月1日時就已經排布好,週一的查房也沒好說道的,查完房後,方子業也沒擺譜什麼的,就徑直帶着人下了手術室。
方子業身後,陳芳副教授組唯一一個博士劉浩江與聶明賢正在說着話,一路說三人一起走進了更衣室。
在更衣室換好拖鞋,拿了洗手衣換衣服時,聶明賢道:“子業,我覺得你要好好排布一下,現在陳教授就只有劉浩江一個博士。”
“出院病歷質控,在架病歷的審覈,手術順序排序記錄,手術記錄的修正,這麼多壓力都頂在了劉浩江一個人的身上,的確有點離譜。”
“浩江都說他快頂不住了。”
聶明賢剛說完,劉浩江的聲音就趕緊摸進方子業的耳朵:“業哥我沒有。我覺得還好。”
劉浩江短寸平頭,滿臉毫無特色,平時裡也老實巴交的。
方子業聽說劉浩江的家境比自己還要差,從本科到博士階段的學費全部靠助學貸款,碩士階段之後的生活費也靠醫院的補貼。
聽說歸聽說,以前方子業的手也伸不到這麼長。
董耀輝教授組陳芳副教授的博士研究生,和你方子業有半毛錢的關係?
任何兩個人,只是一面之緣,未相處過就談不上任何感情。
“浩江,你要說實話啊!~”
“忙得過來也要看怎麼忙,如果是失去了所有的學習機會和實驗機會,這就是透支你的未來。”
“你們組的古光遠和壽俊艾他們是不是已經畢業了?”方子業一邊脫自己的衣服,一邊道,聲音被短袖擋住後有點悶。
“是的業哥,這一屆的應屆碩士三個兄弟都已經畢業去工作了,好像都沒有機會能讀博。”劉浩江道。
讀博很難,以前的方子業也面臨這樣的困境,如果自身並無特長且無機緣的話,你想要繼續深造都未必有機會。
“那就將聶多還有馮俊峰兩個人拉起來幫下忙吧。”
劉浩江摸了摸頭說:“可是業哥,聶多和馮俊峰他們即將三年級面臨考博或者就業,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
“華哥現在已經打算把手術排序接手過去,我好歹還能空出來一段時間。”
聶多是陳芳副教授的碩士,馮俊峰則是聶雪華的碩士,目前都是碩士二年級,即將三年級面臨畢業。
方子業面臨畢業時,他們則都纔來中南醫院,如今竟然也要成爲應屆畢業生了。
“後面再聊吧,我們先去手術室裡再去看看病人的資料。”方子業把衣服折迭好放進櫃子裡後,纔開始解皮帶……
聶明賢有心說要不我來試試,可昨天方子業分配的任務,又讓聶明賢有點力不從心。
主要任務都沒有做好,就想着去打開善門,終將是兩邊都敗下陣去。
“子業,你走這麼快乾嘛?”聶明賢的聲音從後面遠遠襲來。
方子業則輕輕側頭說:“賢哥,是你走太慢了吧?”
心裡卻說,我肯定地走快點啊,昨天晚上剛旖旎過的女朋友現在還在手術室裡上班,我得去看看她狀態怎麼樣。
如果狀態不是很好的話,厚着臉皮也要找麻醉科的曾全明主任請個假。
方子業承認自己“色是真的色”,考慮不周全也是考慮不周全,畢竟沒有挑一個週末前的時間,遇到了七月二號就?
以至於洛聽竹都沒有緩衝休息的時間就得在手術室當牛馬。
可心疼也是真的心疼的啊。
“我這還慢?”
“算了,伱走你的,我和浩江兩個人慢慢走,你趕着投胎吧?”聶明賢現在的心態放鬆了非常多。
能夠在一個團隊裡,蹲住一個獨一無二的位置,伴隨着大家一起成長,這個位置就能讓你的心態非常平靜。
方子業優秀他的,我優秀我的,各取所長,各補所短。
讓方子業來和自己玩‘器械’,方子業未必玩得過……
嘩啦啦。
方子業伸右腳到手術室門口的感應閥門後,手術室氣壓式自動感應門被帶動的聲音就探入了耳朵,氣壓門逐漸右移讓開了視野後,方子業終於是看到了一隻有些幽怨的眼神。
洛聽竹穿着洗手衣,頭戴麻醉科標配的自備花格子布帽,已經給病人打好了麻醉之後,這會兒正在麻醉儀前打着字記錄着些什麼。
方子業往裡走了幾步後,洛聽竹閃爍、害羞、躲避的單眼眼珠在方子業的視野裡格外清晰。
她坐得很正,也好像不怕冷,並未穿‘背背服’,白皙的一雙上臂如同天然的玉藕,肱二頭肌有點小突出,但看起來又是‘軟趴趴’的那種肉肉感。
她注意到方子業逐漸靠近後,身子略有些僵直,輕輕轉動了修長的脖子後,目光緊緊地盯向了方子業。
他要幹什麼?
這裡是手術室啊,不要近來,不要近來……
祈求、委屈、快哭的目光送到方子業的視野裡後,方子業內心一動道:“曾老師呢?”
“曾老師去了隔壁手術間,今天這個手術間,全部交由徐龍教授打理。”
“第一臺手術我們選擇了腰麻加局部神經阻滯,主要目的有以下幾點,一……”
方子業聞言,內心一揪,捨不得洛聽竹這麼緊張,就道:“別背書了,我去看患者的核磁,這個患者的毀損傷還蠻奇怪。”
“血運通暢着,但其他的軟組織存在着大範圍的缺損,我覺得應該有比較大面積的血栓,神經損傷等。”
工作的場合,肯定是不適合調戲的。
這若是在家裡,方子業肯定得上前去抱抱她。
轉身到了閱片器前後,方子業依然用餘光在打量着洛聽竹,她此刻如同是掩耳盜鈴一般地將自己坐姿調整得非常嚴肅和正式。
豈不知,正是這樣的正式,可能會出賣她。
方子業知道,洛聽竹在一些細節的處理方面,包括但不限於情緒管理,可能是因爲父母關愛的缺失、教導的缺失,做得不是很好。
洛聽竹在剛來創傷外科時,他找鄧勇教授簽字的程序就有點“簡單暴力”,她不是在推銷自己,而是在點名,鄧勇教授簽了她不佔名額。
這重點順序其實有點亂。
然後,在練功房裡時,洛聽竹一騎絕塵,而她在關注其他人時,就會直接地說對方可以怎麼怎麼做更好,並沒有指出對方的不足。
在實驗室……
“放輕鬆點聽竹,別人沒有透視眼,如果你太緊張了,別人反而會注意到你。”
“/親親”方子業發完了表情,再次暗掉了自己的手機屏幕後,就忽然發現——
情侶之間的感情升溫,最快的方式竟然是!!!
方子業有點驚訝,但很快就平息。
畢竟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中,sex是最基礎的生理需要,當你擁有可以滿足這些東西時,你就會想着緊緊地抓住它。
而以前方子業和洛聽竹的相處模式,更多的是‘欣賞’、‘精神溝通’。
可請不要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最爲牢靠維繫空間關係的東西,不是精神,而是肉體。
洛聽竹沒回復,方子業就繼續去閱片。
這個毀損傷的情況很特殊,倒不是因爲它做起來很複雜,特殊的點在於這血管如何在這樣的暴力中完好無損。
因爲有了簡化,所以這臺毀損傷的手術,其實操作起來還蠻“簡單”。
看得清楚後,方子業仔細地思考了一下當前的能力,就又給洛聽竹編輯了一條信息:“等會兒一起去吃中飯。”
洛聽竹根本不是沒看到信息:“???”
“等會兒一起去吃午飯。今天早點下班。”方子業重複地回。
洛聽竹的聊天框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
然則手術室的氣壓式感應門再一次被踩開後,這樣的輸入提示又消失不見。
“子業,劉浩江去洗手了。我們先開臺吧?”聶明賢的聲音逐漸走近,且也來到了閱片器前,胸有成竹地看向了閱片器上的核磁。
“賢哥,你今天的信心很足啊?”方子業終於讀出了今天聶明賢話多的意思。
內心有點震撼——
昨天自己才把成熟的理論體系發給聶明賢,今天聶明賢就有點高調起來,這樣的悟性,一般人還真比不了。
“嘿嘿,子業,這也有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把理論發給我,我也不敢這麼自信。”
“偶有所得。”聶明賢的語氣有點自信。
逝者已逝,聶明賢在找準了自己的定位之後,也漸漸從喪父的陰霾中走出。
對於父親,聶明賢自認沒有太多的愧疚,唯一的愧疚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
這不是子不願意養,而是父親根本沒給他機會。
聶明賢只希望天上沒有癌症,好好地把對父親的遺憾回報給自己的母親,自己高高興興的,她也會很開心。
等安頓下來後,聶明賢就打算將她接來漢市……
“賢哥,今天我主刀吧。”方子業在聶明賢風頭正盛時,主動要求了一句。
聶明賢的眼角一咧,臉色似乎有點難受。
“我感覺自己的狀態有點好,也想試試手,可以不?”方子業道。
聶明賢就更難受了:“你也進步了?”
方子業的進步和自己的進步就不是同一個概念了。
從零到一,只要基數1的增加,但是從一萬到十萬,就需要九萬的基數。
方子業這樣的實力,再有精進的話,那不是要把毀損傷這個病種直接打僵化掉?
“是在整理理論的時候也有點收穫,想試試手,順便早點結束今天的手術,等會兒還有點事兒。”方子業道。
聶明賢也就只能點頭了啊……
毀損傷相關的課題,只能加點到4級,這是一種壁障。
但方子業確定自己很長一段時間的工作重心都是毀損傷後,於是就又將自己的基本功如清創術、縫合術等往上面提了提。
5級5000/50000的進度條,比起0/50000或者是100/50000,總是不同的。
在這般的學識點消費之下,方子業的5級技能庫就變成了如下——
【清創術(5級5000/50000)、縫合術(5級5000/50000)、止血術(5級5000/50000)、切開術(5級5000/50000)、神經縫合術(5級5000/50000)、血管縫合術(5級5000/50000)、創傷外科基礎理論(5級5000/50000)】
35000點學識點砸下去。使得毀損傷相應的技能上限的閥門,終於再一次出現了鬆動。
加點到達的上限從4級變成了5級0/0!
【毀損傷清創術5級0/0。(當前可加點上限:5級0/0)】
【毀損傷血管縫合術5級0/0。(當前可加點上限:5級0/0)】
【毀損傷神經縫合移植術5級0/0。(當前可加點上限:5級0/0)】
【毀損傷骨缺損重建術5級0/0。(當前可加點上限:5級0/0)】
【毀損傷軟組織重建術5級0/0。(當前可加點上限:5級0/0)】
【新技能待解鎖,新技能待命名,新理論待探索……】
共計五萬點的學識點砸下,就直接把毀損傷的相應技能砸到了不可思議之境。
這樣一來,就算自己沒辦法打穿毀損傷這條賽道,也需要別人追趕至少二十年左右了。
國手級的基本功就足夠牛批了,國手級的專科技能,絕對能夠讓方子業在這個領域內稱道二十年!
最重要的是。
五萬點學識點砸下後,還激活了一條這個東西——
【新技能待解鎖,新技能待命名,新理論待探索……】
自然,方子業此刻肯定是沒辦法去探索的。
手術更重要。
劉浩江與聶明賢兩人開始洗手消毒,讓方子業繼續磨手術方案。
其他人之所以不下來,是因毀損傷的關鍵操作,是在後面一段,毀損傷的清創術,其實劉煌龍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他還要與陳芳副教授在辦公室裡好好地磨一磨。
兩人預計的是,中午一點鐘左右下來參與手術就可以了。
方子業想了想,就打了劉煌龍的電話,問劉煌龍教授現在下不下來,手術可能會很快。
劉煌龍在電話裡說:“沒事,子業你先做。”
方子業就不多說啥了,自己都說了手術可能會很快結束,但劉煌龍不願意下來,這能怪誰?
八點三十七分,洗手消毒鋪巾完畢,手術正式開始。
方子業接過了手術刀後的第一時間,聶明賢就發現了方子業的不對勁。
如果說之前方子業的操作是貓捉老鼠,是毀損傷的剋星,那麼現在方子業的操作就是老鼠蟑螂藥,屬於是化學性的武器,羣殺都不爲過。
聶明賢在毀損傷相關手術中都已經入門很遠了,目前在看方子業的操作時,仍然看不懂其中的一些細節處理。
“子業?你,你這是?”聶明賢在方子業操作間歇,輕聲打斷,問到底怎麼回事。
“進步了,可以點到爲止。所以速度比之前增加了很多。”方子業從埋頭狀擡頭,一眼是看向了聶明賢,另一隻眼則是看着揹着手看着手術檯的洛聽竹。
洛聽竹的目光中,驚訝中帶有羨慕,羨慕中又帶了遺憾,遺憾了一會兒後彷彿又恍然。
創傷外科還真的不適合她,因爲手術時間太長,需要的力量太大,不是很適合一個女孩子。
而純粹技巧性的麻醉科,就不一樣了,並不需要特別大的力氣,更多的是需要精密的操作。 只是,洛聽竹這個麻醉醫生不一樣的是,她看得到大部分常見的手術術式,如今的她,很多時候在麻醉完後,就看看手術過過癮。
畢竟以前也在臺上過,畢竟以前也是一個外科就讀的博士……
九點十五分,方子業就完成了所有的清創操作。
這速度直接讓聶明賢麻了。
不過,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又發生了,從九點十五分方子業完成了清創術之後,不到二十五分鐘,九點四十分左右,方子業又把破碎的骨頭和缺損的軟組織給打理完了。
二十五分鐘,又完成兩種操作?
您當這是普通的清創縫合呢?
實際上啊,毀損傷現在在方子業的視野裡,也就是高級一點的普通創傷,完成起來也就是普通的清創縫合。
九點五十五分,方子業完成了肌腱縫合和肌腱重建術,這一次方子業並沒有選擇二期處理,而是想以自己高超的操作,試一試一期可否對肌腱功能進行重建。
“剩下的就是神經了。”聶明賢在旁邊,一邊拉鉤輔助,一邊聲色平靜得如同萬能復讀機。
“患者的血管損傷幾近爲零,靜脈迴流一定情況受阻,應該是有血栓產生。”
“神經處理的話,我想試試一期的神經移植術處理。”
“我覺得應該行。”方子業看了看自己的神經縫合移植術,而後就下定了決心。
方子業的切開術水平很高。
十點過五分,方子業就取下來了一條神經移植供體,而後快速地修剪了損傷的神經之後,便快速地開始縫合起來。
十點過七分,縫合開始。
十點十六分,神經移植縫合結束。
十點二十分,開始沖洗。
十點二十三分,局部軟組織再封閉縫合後,開始貼負壓vac。
十點三十三分,外固定支架所有固定螺釘固定完畢。確定患者的VAC負壓在續。
十點四十分,患者開始送出手術室。
兩個小時十幾分鍾,一臺毀損傷,就這麼被方子業給送出了“手術室”。
劉浩江叫管牀醫生聶多下手術室接病人時,聶多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而搞完這一臺手術後,方子業又打電話給自己的老師鄧勇,問他什麼時候可以來做第二臺骨缺損的手術。
只是電話沒能打通,所以啊,方子業就只能給鄧勇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十一點鐘,方子業還沒有得到回覆,但患者的全麻又都準備好了,方子業也就只能再次帶着聶明賢上臺。
劉浩江開始在手術室計時面板旁給自己的老師陳芳打電話彙報情況。
開了擴音,陳芳的聲音擴散二開:“浩江,怎麼了?”
“師父,毀損傷手術做完了,現在已經接第二臺?”
“第二臺手術也已經快開始了。”劉浩江語氣平穩地回,聲音不大。
但彷彿這聲音彷彿炸雷一般,使得電話的另外一頭傳來手忙腳亂的乒乓聲。
“叮咚!”東西落地的沉重聲傳來。
劉煌龍的聲音也馬上接了過來:“沒事吧陳教授,你不能把菸蒂往手臂上摁啊。”
“嘶嘶”一陣後,電話的另外一頭響起了流水聲。
專業人士都知道這應該是陳芳去沖流水了……
“師父?”劉浩江問了一句。
“你師父剛剛不小心燙到了,你剛剛說啥?”
“手術做完了?什麼手術做完了,現在才十點多,預計兩三點結束的手術,你告訴我做完了?”劉煌龍的聲色略有點‘太監’腔,很細但高調。
“是的劉教授!”
“開臺前給您打過電話,術中也給您打過電話,但沒有接通。”
“所以…業哥讓我再給您打個電話說一聲。”
“鄧教授不在,電話也打不通,他和聶醫生兩個就又要開臺了……”劉浩江道。
劉浩江說完之後,電話裡只有流水聲,彷彿是卡住了一般,也可能是按下了時間的暫停鍵。
方子業與聶明賢二人一邊聽着,一邊繼續消毒。
過了足足半分鐘,劉煌龍才道:“做完了就做完了吧,到時候二期手術的時候,我們早點下來。”
“這個病人是多少牀?”
“35牀!”劉浩江記憶精確。
“好,我等會兒和陳芳過去看看。你們先繼續做手術吧。”劉煌龍的音色再次發生了變換。
電話就此掛斷。
十分鐘後,方子業掌握了手術的絕對主刀權。
這種骨缺損的手術治療,聶明賢是“血招”沒有,沒有特意瞭解過的他,還真不好怎麼去處理。
他做毀損傷時,遇到這樣的問題,也就只能是曠置等待二期手術。
毀損傷的一期手術,只求保住患肢,二期才行功能重建,這是手術得以推進的基本原則。
先不求多,只求穩,只求精準。
不一會兒,手術室的氣壓式感應門再一次被踩開,而後劉煌龍和陳芳二人才姍姍來遲。
進到手術室後,劉煌龍看清楚臺上在行的手術病人不是毀損傷患者後,短眉一囧,小眼一暗:“子業,真做完了啊?”
方子業藉手術空隙擡頭:“嗯,是的,劉老師。”
“手術質量還不錯,如果恢復預期比較好的話,可能不需要二期再行功能重建。”
方子業四平八穩地用很淡定地語氣扔了一顆炸彈在劉煌龍的心海,跌宕的心血潮撞擊得劉煌龍的心臟壁一陣陣軟顫,差一點當場就地去世。
很明顯地聽到了幾聲吧唧嘴的聲音後,劉煌龍的聲音再次一尖:“什麼鬼?”
“你還做了神經移植?”
聽到方子業的話後,彷彿讓劉煌龍本不富裕的家庭再次雪上加霜。
劉煌龍在科室裡的‘王道’就是功能重建術,再說得具體一點,就是在處理神經這一塊,他是省內的最權威巨擘。
可即便如此,劉煌龍暫時也不敢建議毀損傷患者一期就行功能重建術,但這樣的術式,卻被方子業突破了過去。
這代表着方子業已經有足夠的自信!
“是的,劉教授。”
“子業的技術很好的,應該是又偶有所得,往前繼續精進了一步。”
“只是在我們大家的視野裡,子業本就在前面,前面一百步和一百零一步沒什麼區別。”聶明賢比劉煌龍早一些開始做心理建設,此刻聲音也頗爲平穩。
劉煌龍:“……”
陳芳內心:“韓元曉教授崩潰得不冤枉,這都啥啊,真的像老教授們所說的,步步高,一天一個樣,在練功房如此,科室如此,現在在做臨牀課題的時候,依舊如此……”
……
中午,十二點三十七分。
方子業在手術室外送走了聶明賢等人後,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賢哥,今天中午不能一起吃飯,我得陪女朋友出去吃。”
聶明賢聞言,本來是打算去科室方向的他,在方子業的刺激之下,竟然直接往樓下走了。
看到聶明賢的背影,方子業忙往前衝了幾步,勸道:“賢哥,別衝動啊。”
“和劉姐的事情慢慢來。”
聶明賢偏頭,摁下了下樓的電梯:“你知道我去哪裡啊?”
“應該知道。”方子業笑着點了點頭。
聶明賢默不作聲了,不一會兒,看到了洛聽竹也從手術室的通道出來後,便笑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子業,我走了……”
聶明賢進了電梯。
洛聽竹窸窸窣窣地靠近,今天的她穿着一雙白色高跟涼拖鞋,陪襯着的是碎花長裙,裙襬及踝。
躡手躡腳走近時,以方子業非常專業的骨科醫生角度來看,洛聽竹的步幅節奏還是受到了影響,不過一般人是很難看得出來的。
“走吧,聽竹,想去吃什麼?”方子業笑着走過去牽手。
洛聽竹抿了抿嘴沒有拒絕,只是將自己的淡紫色零食包換了個方向,背去了身後。
“師兄,你是故意的麼?這樣的手術你也敢做這樣快?”洛聽竹的聲音很細,細到方子業都聽不到其中的軟糯。
“狀態比較好,而且手術質量很高,手感也不錯。”
“做手術快不是罪,手術質量纔是根本。手術質量到位了,快與不快,都無所謂。”方子業從另外一個角度進行解析。
接着方子業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道:“可惜現在是七月,不然的話,這個點去江灘或者是東湖走一走還蠻不錯的。”
“外面的天氣,我們只適合去室內。”
“要不,我們又去買點東西?”
“我突然發現,我缺了很多東西。”方子業主動建議。
昨天是給洛聽竹買,今天他提議給自己買。
洛聽竹則白了方子業一眼,吸了吸鼻子:“師兄,要不改天吧,我走不起。”
方子業當時尬住,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
自己做的壞事卻沒注意,今天邀請洛聽竹去逛街,也可能就自己這在感情上沒‘特長’的人才能想得出這個主意。
……
兩個小時後,兩個人在家裡點了外賣,而後並坐在牀上摟着看投影電影時,方子業才發現,其實啊,大夏天的。
在家裡黏黏糊糊的也蠻不錯。
畢竟外面太熱,家裡很涼快。
再加上一個冰西瓜,別提有多美了。
方子業舀了一瓢正打算開吃時,鄧勇正好打來電話:“子業,聽劉煌龍說,你把骨缺損的手術也給做了?”
“陳芳不是說問你會不會做,你說你自己不會做的麼?”
鄧勇的語氣有點不太好。
這樣的不太好不是因爲他很兇,而是因爲他很失落。
方子業聞言,將勺子裡的西瓜餵給了洛聽竹,洛聽竹非常緊張地依着方子業的懷裡,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逐漸沒那麼緊張。
方子業才說:“師父,我是希望您能經常回來嘛。”
“今天手術結束得早,手術室也不好空下來等下午再開臺,我想着之前師父您的教誨,也就做了。”
“之前做過簡單的骨缺損,原則應該差不多……”
鄧勇在方子業話還沒說完時,就掛斷了電話。
方子業和洛聽竹兩個人對看了一眼,洛聽竹則正起了身子,說:“鄧老師要知道你這麼快把手術做完事爲了和我吃午飯,我鐵定會被認爲小狐狸的。”
方子業忽然發現,洛聽竹自從與自己有了親密接觸後,整個人的心扉纔打開,這纔是真正的她。
之前的洛聽竹,更多的時候都是端着的,有很多事她知道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你本來就是吧……”
方子業說着,就捱了一記枕頭。
……
另一邊,鄧勇站在了手外科的病房門口,滿臉揪扯成了苦瓜狀:“劉煌龍,你就在科室裡都翻車了?”
“你也沒下手術室去?手術就結束了?”
“是啊?”
劉煌龍彷彿是找到了同類一樣,才說:“鄧教授,我算是發現了,之前您在的時候,您好歹還能壓住子業。”
“現在您一去手外科,這孫猴子就直接大鬧天宮了。”
“我估計,除了袁威宏,沒人可以降住他。”
“我都沒想明白呢,他直接一期開始做毀損傷的保肢術加功能重建術了,這都是我們議題中的第九項!~”
“誰能想到子業能成長這麼快?”
劉煌龍的音色,一聽就很蛋疼。
他和陳芳一直在辦公室裡說不着急不着急,毀損傷嘛,我知道,基本要五六個小時……
結果這車翻了七百二十度直接從山頂到了溝裡面,劉煌龍還睡着,這樣的小分隊成員,還多了個鄧勇。
鄧勇直接閉上了電話在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