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方子業接到袁威宏的電話:“子業,你不着急回恩市吧?”
“師父,我要等年後工作日去換個車牌,臨牌已經到期了。”方子業正在剁肉餡,暫停下手裡的菜刀。
洛聽竹則是在一邊準備小面的小料,她要親自下廚。
方子業臨牌辦理了延期之後都快再次到期,如果還不去車管所辦理車牌手續的話,上路可能會遇到麻煩。
“正好,明天你們都再來家裡吃飯!”
“我現在再去見一下杜主任。”袁威宏的聲音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愁容。
方子業相信袁威宏的蹦躂能力,這方面袁威宏從不會讓任何人失望,只要給他足夠的能量支持。
“師父,那就又辛苦您和師母了,我提前幫您來買菜。”方子業回說。
“好!~”袁威宏也沒有拒絕。
局面至此,正是他走出來的最好時機,袁威宏不會放棄這個乘風破浪的機會。
掛斷電話後,方子業繼續噠噠噠地剁肉餡,瘦肉丁均勻密佈。
洛聽竹這會兒好笑偏頭問道:“師兄,你覺得袁老師具體會幹些啥?”
“我也不知道啊,師父昨天給我說,我鋪開了局面後,他請人去恩市幫我做實驗,以後我就負責調度與審覈,具體的實驗只需要牽個頭。”
“這麼安排,估計會整一波大的。”方子業內心毫無波瀾,有一種看戲的感覺。
這樣的看戲,並不是看袁威宏自由落水,而是看袁威宏怎麼展示他的‘飄’!
放開了袁威宏不會受到影響這條底線後,讓自己的師父站上舞臺,給他示範一波現代醫學科研競爭拼殺的魅力,也不失爲一場好戲。
袁威宏畢竟是老師,不是方子業的學生和傀儡。
……
洛聽竹的手藝是頗爲不錯的!
臨近飯點時,好巧不巧,趕回來值明天病房普班的蘭天羅,厚着臉皮摁響了門鈴過來蹭飯。
將近年關時節,也不好趕人。
廚房裡的水還是熱的,麪條現下,肉沫哨子都是現成的。
洛聽竹只是白了蘭天羅一眼,便沒好氣道:“你真是會挑時候。”
蘭天羅的手裡並不是空着的,從門縫裡鑽了進來放下了禮物後又往外鑽了去。
方子業也出門搬着扛!
有蘭天羅帶來的土特產,還有蘭天羅網購的各式臨時大禮包,滿滿當當地在角落裡堆成了一個2*2*3的長方體。
“你買這麼多東西幹嘛?”方子業扛完後,反問了一句。
蘭天羅低聲說:“不止是我一個人買的,還有我爸和大姨!”
能被蘭天羅稱爲大姨的,估計就是洛聽竹自己的生母了。
方子業記得洛聽竹手裡的卡,當初的方子業,還曾爲那卡里面的餘額糾結過。
站在方子業的角度看,其實洛聽竹的父母也沒有特別虧待她,除了沒有給她一個圓滿的家之外。
正常的觀念不合、感情破裂,並沒有犯下什麼錯誤的好聚好散。
蘭天羅雖然鍛煉出了能吃辣的能力,但估計洛聽竹是下了手段,所以,蘭天羅才吃了幾口,便滿頭佈滿了細汗。
“呼哧呼哧!”哈着氣。
洛聽竹見了有些不忍,就又重新去廚房端了另外一碗:“別吃進急診了,你那一碗我多加了辣椒油。”
“謝謝姐!”蘭天羅的口吻頗爲卑微。可一邊還是將肉哨子用勺子給挑了出來。
“你開題準備得怎麼樣?”方子業只是笑着看着洛聽竹的‘低級趣味’,並未責怪!
“簡單得很,開題與最後的結題答辯的正相關性不是很強。”
“我如果不是多規培浪費了一年,現在就可以和揭師兄一起快解放了。”
蘭天羅嘆了一口氣:“現在科室裡的手術是真沒多大意思。雖然鄧教授也在主張去突破和研發新術式,但進度太慢。”
這一碗的小面味道就合他胃口很多,蘭天羅大口大口地開吃。
洛聽竹將之前的一碗麪倒掉後,方子業非常懂事地先去了廚房開始收拾鍋,給兩人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兩人沒有訂婚儀式,可洛聽竹作爲蘭天羅父親的女兒,洛聽竹出嫁,他們不可能什麼話都不帶!
蘭天羅是中間傳話人,估計是有不少的話想要與洛聽竹單獨說。
戴上手套,洗乾淨碗後,就放進了消毒櫃裡,並未開始消毒,蘭天羅的碗還沒有騰出來。
方子業出時,蘭天羅道:“姐,你也別糾結了,這都是我爸和大姨的一份心意。”
蘭天羅看着方子業把碗一推,接着道:“其實這些陪嫁,對師兄和姐你們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了!”
蘭天羅知道方子業的‘攬金’能力,三十八萬,對於普通人家而言,陪嫁不算少了,可方子業今年能拿到的科研獎勵,都是這個數目的數倍。
這還是有很多獎金要分出去之後的收益。
“正是我們不缺,所以我纔不能要。”
“就讓他留給你和她吧,我也不缺這一點。”洛聽竹頗爲傲嬌。
她前年出國了,去年回國後,在麻醉科、基礎實驗室裡,也搞出了一些文章出來,雖然累積下來與方子業的產出無法相比。
但與自己的老師‘分贓’後,拿個三四十萬是大差不差的。
運動感覺分離麻醉,不是一個小型的課題,是麻醉科的最前沿課題之一,洛聽竹也是踩在了風口上,迎風而起。
“拿了吧,姐!”
“總是這麼推諉,其實也不爽利。”蘭天羅一邊說,看着方子業再進了廚房。
而後才道:“這也是爸給你的一份祝福。”
“現在我們都長大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嘗試着理解長輩的選擇和苦衷。”
“我們現在都發展得挺不錯的,把事情都風風光光,美美滿滿地解決利索了,反而少了惆悵和羈絆。”
“從根本上說,我們都不是仇人。”
“家貧多蒜皮,我們也沒有這些雞毛蒜皮的家業之爭。”
“嚴格算起來,我和姐你都可以實現經濟獨立,我們都不差老爸給的那點東西。”蘭天羅的話頗爲正式。
洛聽竹依舊眉頭一蹙,糾結滿面。
兩人反倒是沒有太多的話可以繼續下去了。
這個話題比較敏感。
蘭天羅的話,方子業即便是在廚房裡,也聽到了隻言片語,出門甩幹手:“聽竹,拿了吧,聽我建議的。”
“以後天羅結婚的時候,我們包一個大紅包還回去也可以呀?”
洛聽竹聞言,把卡收了起來。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後,洛聽竹偏頭道:“師兄,我年後不跟你回恩市了,我帶蘭天羅一起回家送香!~”
洛聽竹此時,可能是真的走出了內心的羈絆,她要帶着蘭天羅一起回去祭祖。
這是好事!
“那我還有些事情,年後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清明的時候,我們兩個單獨再去。”
“恩市距離你老家也不算遠!~”
“你們早點回來,別耽誤了畢業答辯。”方子業提醒道。
“誒,好的,師兄你放心!~”蘭天羅腆着笑臉回。
方子業接着一笑,再次進去洗碗。
洗碗出來後,他看到蘭天羅和洛聽竹二人又在張羅着要去拜訪哪些親戚,主要是洛聽竹在給蘭天羅科普。
方子業便先進了書房裡,開始勾畫與排序!
方子業不是不會如何行進課題和做基礎實驗操作。
反而,方子業的實驗操作速度之快,不說全世界無人能敵,就國內,所有的醫學科研工作者與他單挑,方子業可以不虛任何人。
只是方子業經過了這將近一個月的“閉關”,也是悟明白了一個道理。
自己的這些功力,不應該簡單地用在單純地重複積累工作量上。
一些複雜的、困難的,別人操作不過去的,自己出手即可,簡單的、重複的,可以丟給其他人來練手。
方子業已經不需要單純重複來提升自己的熟練度。
萬事開頭難,袁威宏有了接手人的安排,方子業要做的就是把全盤的課題進行拆解,而後一一將任務劃分出去。
其實啊,方子業也能預算出袁威宏要叫的一些人選,不用說,李源培必定會在其列。
袁威宏並沒有與鄧勇‘決裂’,依舊是合作關係,相互賜予,相互交換!
現在袁威宏的小團隊蒸蒸日上,課題量多,經費充足,可以分出來一部分填補給李源培等人練手,也可以給一部分文章出去投喂。
鄧勇的攤子鋪得太大,經費太少,學生人數太多,各有需求。
如此一來,後院便可穩固不二!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吳軒奇再想行進突破,也基本上沒有可能!
吳軒奇如果有方子業現在的科研理論水平,可以無限的穿絲引線,他還是隻是副教授啊?
早就原地起飛了!
在方子業等人已經有防備的基礎上,方子業將課題網都已經鋪開了線頭的情況下,只等着收線,如果吳軒奇等人還要繼續投入經費的話,那就是自己燒錢玩!
這也沒什麼,做課題,就是在試探。
之前的洪字禮副教授也燒過錢,爲了尋找登頂最高峰的“生機”!
所有的課題組,其實都是在燒錢將未知變成已證!
沒錢肯定做不了科研,這是定律!
“以HK2爲中心,總共二十多條線路,以糖酵解爲中心,有與HK2相平行的二十多條通路!”
“總體計算下來,有八千多,接近九千的工作量,這攤子一下子真的鋪開得太大了!”
“不過沒關係,前期先將HK2相關的通路做明白,就可以進行小收網,先把骨肉瘤這個腫瘤的糖代謝的領頭先佔了!”
“以後再繼續擴展到能量代謝!”
“大小團隊後面的十年,都有事情做,申請課題也不是什麼難事,至於其他團隊要往什麼代謝方向發展,那不是自己要考慮的事情。”
畢竟,腫瘤的發生發展,除了糖代謝可以着手之外,還有其他很多調節的途徑,依舊是幾乎無窮無盡的研究方向,等待着其他的課題組慢慢去精進。
在這些無窮無盡的研究方向中,找到一個合適的靶點,對腫瘤產生有效的阻擊,研發出,類似於乳腺癌、甲狀腺癌、白血病等,化療效果極好的特效靶點藥物,提升患者化療後的生存期,這就是現代醫學研究的意義。
“我自己的小組,就不必侷限於此了,先將我們這個新的miRNA的基因測序做出來,而後進行命名,調研它在腫瘤發生發展中的特殊意義!”
“成爲骨肉瘤的特有腫瘤標誌物,提升骨肉瘤的特異性診斷,如果可以將其認定爲骨肉瘤確診的金標準,那就玩得很舒服了!~”方子業一邊低語,一邊記錄筆記。
目前,大部分腫瘤確診的金標準,依舊是病理切片,由病理科對切片的腫瘤分型進行區分,確定是骨肉瘤還是誘因肉瘤等不同的腫瘤系。
然而,在很多感染性的疾病有檢驗的特有金標準之前,想要確診,其實也是靠病理切片,而不是抽血、通過試劑盒對其進行標誌物的確診。
“越是深入,反而越覺得,基礎科研可行進的方向太多,這裡面的門路浩瀚如海,隨便往哪個方向走,都有無數的事情可以做!”
“所以,其實真正入門了科研的學者,是不怕沒有科研方向的,只要課題立了項,就可以往很多方向進行精進。”
“科研的意義,就在於不斷地優化一個疾病的診斷、治療方式、預後!”
“將其進行簡化,越簡單越好,如果一個疾病,可以讓一個普通醫師都能輕而易舉將其解決,這纔是科研的臨近終點!”
“最終的終點,就是讓人類可以有效地避免生病,但這個方向只存在於理論和猜想中。”
“目前,除了少部分的病毒有滅活抗體外……”
……
翌日一早。
洛聽竹就與蘭天羅二人出發飛往了俞市,並沒有任何耽擱。
蘭天羅找人換了班。
方子業趕到袁威宏的家裡時,果不其然,袁威宏叫來了他熟悉的很多人。
方子業的同學李源培、揭翰、董文強、薛漕還有熊錦環與劉浩江。
“業哥!~”
“業哥!”方子業到時,就連董文強師兄,也是改口喊了聲業哥。
“源培、錦環、師兄……”方子業並未託大,一一叫人。
今天,不僅師母在,袁威宏還將自己的老母親都親自請了過來,特意在家裡做飯,宴請所有人!
主要還是需要人手幫忙,所以請自己老媽過來做飯,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對此,老太太可熱情了,把所有人都趕出了廚房,和自己的兒媳婦兒在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
……
衆人圍爐而坐。
是烤火桌,桌面擺放着各種瓜果,還有幾杯咖啡。
袁威宏便笑着道:“今天把你們喊過來,還是威哥目前遇到了麻煩,所以要辛苦你們過來幫忙。”
“我也不多說廢話了,在你們幫我做課題期間,你們的食宿我全包了,而且每個人都會有一筆補貼,補貼的錢肯定不會很多,一個人只有一千一個月。”
“如果你們嫌少的話,我們可以再談!”
董文強聞言第一個表態:“威哥,談錢就傷感情了。不要錢我都幹!~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
袁威宏道:“文強,你是七月份才入職吧?”
去年,董文強本來就要畢業的,但被方子業給衝了!
直接畢業的王元奇,專業操作能力非常牛掰,所以師父鄧勇花費了一番功夫,將他留了下來,另外一個顧毅,被迫給方子業讓位!
“流放發配”恩市,他董文強如果要強行與方子業對衝的話,結局大概率也是與顧毅一個後果。
今年,科室裡畢業的博士除了董文強外,還有嚴志名,韓元曉教授組的盧哲甫!
嚴志名留院是沒什麼希望了,只等着答辯結束後,回老家工作。韓元曉教授組的盧哲甫,則是去了梨園醫院。
董文強成功留院!
“是的威哥,所以在入職之前,我都是有空的!”董文強道。
“管吃管住就行。”董文強道。
其實他去年被迫延期畢業,不是自己真的爭不過王元奇,而是王元奇的專業操作能力太好,鄧勇捨不得。
如果真的他直接與王元奇二人對衝的話,最終大概率還是王元奇被迫溜溜球,因爲他的科研積累比王元奇深厚得多。
臨牀能力稍微差一點,那都是小問題了。
袁威宏接着道:“源培、薛漕、錦環,你們三個,都是明年要畢業的。”
袁威宏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道:“不過我已經私下裡問過了你們,所以我從上帝視角知道,你們要走的都是不同賽道!~”
“其他人之前不好給你們穿針引線,我來做這個中介人。”
“李源培要走的事管理路線,這個很好理解,我們創傷外科實驗室的副主任位置一直懸置,我自己掛着名,其實做的事情與副主任的位置一直不相干。”
“但薛漕你想要成爲我們創傷外科實驗室裡的技術指導,目前還欠了火候!”
“這不只是我的意思,而是我和鄧教授兩人一起商議的結果,你要怪只能怪你的師弟們命太好,你的運氣不太好!”
“要成爲實驗室裡的技術骨幹指導,你的科研積累,必須要比其他人更加深厚,醫院纔可能出這個錢,爲你設立這麼一個編制!~”
能者上,弱者下。
薛漕本能地看向了方子業。
他目前面臨的壓力,主要就是方子業給他上起來的‘枷鎖’!
目前,科室裡的其他師兄弟們,因爲方子業的帶隊研發,目前吃些邊角料,一個個的科研積累都猛的一匹!
今年,應屆畢業的碩士,外出去走外院和外校純粹科研路線讀博的人,就有兩個。
科室裡的課題亞通路太多了,即便是韓元曉教授組,以及原董耀輝老教授組的師弟們一起做,都還沒有吃透,依舊有大量的邊角料給師弟們開墾!
幾分的論著型文章是隨便發!
畢竟目前創傷外科的毀損傷,屬於是‘創新型’病種,從無走上了可挑戰的道路,屬於是科研的熱門。
醫院裡的積累最爲深厚!
薛漕緊了緊眉回道:“威哥,情況是這麼個情況,我也只能坦然接受呀!~”
“總得努力一把,現在我是二年級下期,與源培同一屆,也不好更換賽道了!~”
之所以有這樣的困境,他纔想着給自己去加碼啊。
現在方子業和袁威宏這邊的基礎科研攤子鋪了這麼大,這不就是正好送給他的機遇麼?
錢的事情?
袁威宏都還沒看向熊錦環,熊錦環就嘿嘿一笑先道:“威哥,我是受源培的邀請,打個秋風,希望威哥您別介意!”
不在科室,不在臨牀,所以熊錦環的稱呼也比較客氣。
並沒有喊袁老師或者袁教授。
基礎科研很有用,方子業在沒有開展全新的臨牀課題之前,也是靠着這個積累脫穎而出的,將董文強這樣老牌的學術型博士都幹得膽顫心驚!
因此,現在有的課題,做出來後,即便是共一作,最後大家得到的好處都難以描繪!
“除了你們幾個外,還有一些外院朋友的學生。”
“不過你們不用怕不夠做啊,方向有!”
“只要肯吃苦,肯定有成果和工作量的,這些工作量,該你們分配的,我也不會讓你們吃虧!~”
“只是我現在的課題組,體量不夠龐大,能給你們開的錢,我自己其實都不好意思出口!”
“只是呢,也需要人手幫忙,能在其他地方多給點,我也不會吝嗇!~”
“所以以後的一段時間,就要辛苦你們了。”袁威宏微微抱拳。
聽到這裡,方子業的眉毛略一皺,低聲問道:“師父,杜主任和醫院裡申請的,骨科分科的事情,有沒有眉目啊?”
方子業的視角,已經不僅僅侷限於目前的科研了!
從目前的狀態來看,如果創傷外科不想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話,骨科進一步分科,從原本的五個亞專科分成六個亞專科,勢在必行!
否則的話,每年骨科就兩個留院名額,全都給了創傷外科,或者創傷外科年年都有的話,其他亞專科怎麼辦?
方子業帶隊,直接把其他亞專科的博士留院的路都給衝死了,那是會很拉仇恨的。
變相學閥,可不是什麼好事!
要解決這樣的蛋糕有限,競爭力太強,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大蛋糕,將更多的人才都留下來。
畢竟,創傷外科走出去的,都是有積累加身的,而不是純粹的混子,是方子業或者是鄧勇指定誰留下來,誰就可以留院的那種“關係戶”!
“目前已經在申請了,不過不是分出來一個亞專科,而是兩個。”
“一個足踝外科,一個創傷中心!~”袁威宏說完,看了看方子業。
“這件事鄧教授也得找人、找關係去張羅,子業你無心之下的帶動,科室和醫院也是要出力進行收尾的,這一點你得記在心裡!~”袁威宏攤開手說。
這其實不便在其他人面前開口。
創傷外科,如今如日中天,必然會帶動其他人出面給方子業掃尾,否則的話,方子業這裡,就是另類的‘學閥’!
自己人都留下,其他人都走了。
甚至連非創傷外科的人,都必須得走。
這樣的局面,不是醫院和科室希望看到的,這樣的後果就是,滋生內部的腐敗!
讓方子業的屁股下面一串釘子,總有一天,會被扎得滿屁股的血洞。
方子業點了點頭。
話題一轉,接着道:“師兄,還有源培、錦環,是這樣的。”
“我在療養院裡的經費,是不能流轉到我們現在課題組的經費上的,所以我們能夠支配的經費,包括但不限於各種耗材。”
“都必須走我們中南醫院的賬目。”
“這一點,我希望大家可以釐清楚,千萬不能在細節上出了紕漏,否則的話,不管是哪一邊查過來,都會很麻煩。”
“我們現在是借地做實驗,這沒問題,那邊的實驗室寬闊得很,與我們骨科實驗室類比大小的實驗室,一共有二十多間,目前在穩定工作的實驗室只有十九間!”
“這是基礎科研區域,動物試驗區域的話,還有十二間都處於空閒狀態!~”
“實驗室裡的公共用品是可以常規用的,比如說酒精呀,電啊之類的!”
“但試驗耗材,我們儘量自己想辦法解決。”
“不要產生財務糾葛。”方子業先定下來規矩。
如果到時候分賬模糊不清的話,方子業第一個會倒大黴,同樣,方子業對這一塊,也要定期覈查。
如果大家都想着,反正也不是用他們自己的錢,袁威宏的錢是用,療養院裡的錢也是用的話,那麻煩就大了!
李源培聞言點頭道:“子業,你放心吧,我已經聯繫了三家器械公司,五家試劑公司,他們會爲了我們課題組,特意在恩市設立一個供應站!~”
“幾百萬的課題經費組,他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而且試劑耗材在購買的時候,還有比較低的折扣。”
“嗯,能省則省!~”方子業點頭。
生物公司促銷活動或者折扣,這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你購買的體量大,負責銷售的人員願意讓一部分利潤出來,薄利多銷,這是好事。
相信這些人也不敢往自己的口袋裡塞錢。
孰輕孰重,他們心裡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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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威宏再繼續安排了一些問題後,大家就正式地開始吃飯了,而後開始各自盤羅自己方便去恩市的時間。
方子業袁威宏負責出租金,方子業去找。
食堂裡吃飯的話,伙食費由袁威宏出。
因爲這些人,不是方子業個人的課題組成員,療養院是不會負責無償“養起來”的!
公私分明!
要有得,先得大方地舍。
“……”
方子業結束了袁威宏這裡的飯局後,就與李源培、薛漕、董文強師兄三人,聯合去拜訪了一趟鄧勇。
這屬於另外一個師門的聚會。
李源培三人要去恩市幫袁威宏的忙,肯定要給鄧勇知會一聲。
鄧勇這一次,沒有太多的交代。
只是道:“雖然你們和子業的關係,有同學、師兄弟,但如今,畢竟子業是走在了你們前面,所以去了恩市,你們一定要聽他的招呼!~”
“不要添亂,多多地爲自己的前途謀劃,這一次,同樣是子業爲你們爭取來的一個好機會!”
“不然的話,子業夾在我和袁威宏之間,的確不好抉擇。”
“但整體思路,我們依舊是大的課題組,依舊是合作關係!~以後也一直如此。”
“這一次,你們回來之後,你們各自的前程,也都會各自明朗起來。”
“我之前就不止一次地給你們說過,現在這個時代,人才爲重,一個單位,只要闖出來了一個人,就可以養起來一波超級團隊!~”
“縱觀國內外所有的名院、知名科室的發展史,都是如此!”
“單純的錢,是養不出來超然的團隊的!”
“還是要人來帶領。”
“不過作爲師父,我還是要提點一句,源培,薛漕,你們兩個可是要想好自己的前程。”
“一旦確定了方向,以後要後悔,可就晚了。”
“你們如果有心於臨牀工作的話,中南醫院待不住,其他地方你們依然可以去得了。”鄧勇並未偏私,而是再一次問他們的打算。
薛漕和李源培二人都點了點頭。
每一種賽道,其實都前途無量,並不是只有臨牀,纔是最精彩的地方!
“等你們回來後,我代表骨科,爲你們慶功!~”鄧勇比較委婉地吆喝了一聲。
數年過去,骨科的行政大主任換屆當即,他的希望很大!
“好的,師父!~”衆人都笑了起來。
鄧勇如果爬了上去,大家的資源只會更加豐富,不夠,鄧勇是否可以順利上位,可不是靠臆想,而是靠各自的積累。
其他的教授,不會坐以待斃的!
最終,是李源培和熊錦環二人,打包好了行李,第一時間與方子業一起回到了恩市。
熊錦環是剛出國回來,他出國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也只有半年……
“這座駕舒坦啊?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開得上!~”李源培上車後,就開始了商業吹捧。
熊錦環直接翻了翻白眼:“業哥,你知道源培這個逼的座駕是什麼嗎?”
“至少是保時捷。”方子業坐在駕駛位,毫不意外。
李源培聞言,瞬間就覺得沒意思了。
“子業你是算命的吧……”李源培的確是喜提了保時捷,他出資十萬,他老子出資剩下的。
家裡有錢,爲了學臨牀技能,一次私教班的幾萬塊錢都不帶眨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