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漸漸黑下來了,慕薇一邊在畫架前畫着畫一邊眉頭緊鎖,心裡煩着晚上要怎麼辦呢,只有一張不大不小的炕,雖然在雅典的佈置下房間不至於顯得逼仄,但是兩個人住無疑是勉強的,也沒有多餘的被子能夠打地鋪,雖然那是個大男人,可是總歸是個傷員,總沒有讓病人睡沙發的道理吧,再說這沙發着實是小了點,就蒼琥的個頭也睡不下,看來只能委屈自己睡沙發了。
蒼琥就躺在炕上饒有興味地看着慕薇愁眉不展地作畫,雪紡的田園風洋裝下曼妙的曲線若隱若現,臉龐精緻,不管是輪廓還是五官,堪稱是一件藝術品,比她畫的畫美多了,可是爲什麼深鎖眉頭呢?蒼琥開始猜測她的心事,他坐起來掀開素淨的窗簾,天已經黑了。
“今天晚上——”蒼琥幽幽的開口。
“我睡沙發你睡炕。”慕薇急切的開口,沒有想到這更是泄露了自己的心虛,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蒼琥莞爾一笑,然後一臉正色地說:“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和我一起睡炕,要麼我一個人睡那張小沙發,讓一個女人睡沙發,我蒼琥做不出。”
慕薇咬咬牙,想狠下心說:那你就一個人睡沙發吧。可沒想到蒼琥先發制人:慕小姐看來也不像是能讓一個傷兵睡小沙發的人啊。
慕薇拿着畫筆的手微微顫抖,讓身軀健碩的蒼琥睡沙發的確是有點委屈。
“我沒見過那麼悠閒的傷兵。”慕薇還是不肯服軟。
“那還不是全仰仗美女的照顧,如果不是慕薇小姐你的話,我怎麼會有現在的悠閒呢?”蒼琥又是那種輕佻的語氣,嘴巴上好像抹了蜜一般,但是慕薇卻不愛這一套,一本正經地和蒼琥說:蒼琥先生是吧,我們
並不是很熟,今天之前,我們僅僅只見過一面,雖然很感謝你救了我,也感謝你上一次派人送我回家但是請你以後不要用這種不禮貌的語氣和我說話,我會受不了的,到時候就請你睡在外面的田徑上了。
蒼琥明知故問:我哪裡不禮貌了?
慕薇微慍地瞪了一眼不知好歹的蒼琥,不回答,她是懶得回答,慕薇很聰明,她知道蒼琥是故意找茬,不搭理他就對了。
蒼琥訕訕地收回不懷好意的笑容,慕薇瞥了一眼在炕上怡然自得的蒼琥,然後字字斟酌地說:我去拿炕單來換,上面的血跡需要清洗一下。
炕單換好以後,慕薇踟躕了半天,還是說服不了自己和一個陌生男人睡在同一張炕上,她只能無辜地站在炕邊,第一次覺得這張炕那麼小。她看了看炕,又看了看蒼琥,蒼琥此時望着自己,一隻手輕輕地拍着炕,用命令的口氣說“上來,睡覺。”他已經爲她空出了位置,“我們都不逞強。”
“不——”慕薇還在堅持,她掙扎地搖頭,“我還不困,你先睡吧。”
不逞強就要勉強呀!她怎麼可以和一個陌生男人睡在一起!擠在一張小炕上!
“還不困?”蒼琥反問,心裡卻在想要怎麼戳破她的謊言。
“嗯。”慕薇點頭,“我再畫一會。”
“那我陪你聊天啊?”蒼琥興致盎然地問,她還不困纔怪呢,說話的時候已經沒精打采睏意十足了。
“不用”,慕薇還在逞強,總之她有自己的原則——絕對不能和一個陌生男人同炕共枕!
“你是準備畫一隻睡覺的豬嗎?還是一隻逞強的豬?”蒼琥話中有話,一句戳穿慕薇。慕薇一下子臉漲得通紅通紅的,“你纔是——
”豬呢。
話音未落,蒼琥已經一把拉過慕薇的手,然後把慕薇整個抱在懷裡,圈住她。
“放開我,你在幹什麼?!”慕薇盡全力舞動着雙手掙扎,胡亂地打着蒼琥的手臂,“你放開我!”
“我只是想讓你睡過來。”雖然蒼琥受傷了,可是他還是輕而易舉地將慕薇抱起,橫放在炕上,“就這樣睡覺!”
慕薇試圖對蒼琥曉之以理:“不行!你不能這麼蠻不講理!我有我的原則!”
蒼琥毫不留情地說:“讓你的那些狗屁原則都見鬼去吧!”
慕薇擡眼對上蒼琥鋒利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匕首刺向她的心臟,彷彿在說:如果你再不聽話,我會使用非常手段。在蒼琥監督的眼神下,慕薇不情不願地躺在了炕上,暗暗地罵道:蠻橫,粗俗。
由於炕不是很大,兩人靠的很近,慕薇甚至覺得,蒼琥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畔,所以她有意識的一直往炕沿靠和蒼琥保持距離。
“我說,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你睡過來些,掉下去我可不負責。”
“你剛剛的無禮行爲令人無法相信你說的話!”慕薇說完,還是沒有動靜——背對着蒼琥,睡在炕的邊緣,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是個來歷不明的陌生男人,更要命的是,和這個光着膀子的陌生男人睡在一張炕上。思至此,慕薇纖細的手緊緊地拽着炕單,這樣到底對不對?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憑什麼這個男人的出現就讓她所有的原則都付之一炬呢?
不知道這一晚無眠的會是誰呢?
慕薇緊緊地攥着炕單,連呼吸都很小心,她不知道此時此刻蒼琥嘴角噙着笑,正悠閒地等待周公的降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