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珀只能拉着慕薇往後退,但那條毒蛇沒有逃跑的跡象,蒼珀把慕薇護在自己身後,“嫂子,再往後推——”
他們往後退那毒蛇卻步步緊逼,僵持不下之後,一聲槍響嚇得慕薇花容失色,回過頭纔看見是蒼琥一槍瞄準了蛇頭。
慕薇不忍再去看,顫巍巍地轉過頭,她最害怕見到血肉模糊的場景。
蒼琥接替蒼珀護花使者的角色,一把摟過慕薇的腰,望了一眼臉色慘白的慕薇:“沒事了,有沒有受傷?”
“二哥,多虧你這場及時雨。”蒼珀也心驚肉跳。
“你怎麼回來了?”慕薇問,聲音像是漂浮在半空中。
“吃晚飯。”蒼琥簡潔地回答,這兩天他都回家吃飯,娶了老婆不就應該過這樣的生活麼?剛開始時候慕薇還挺驚訝,不過習慣之後兩人在飯桌上也日漸和諧,如果他不回來可肯定會打電話回家。
今天剛回來,就聽鍾叔說她和蒼琥在花園便跟着來看看。
慕薇虛弱地點頭,人卻倒下來,蒼琥立馬扶住,她皺着眉呢喃:“疼——,腿疼——”
蒼琥扶着慕薇坐在就近的石凳上,二話沒說粗魯地掀起她的長裙,腳踝處兩個毒牙咬噬的痕跡分外刺眼,整個腳也開始腫起來。
“二哥,你扶嫂子進去,我去喊醫生,儘快拿血清回來。”
“快去快回。”蒼琥嗓音壓抑緊張,這種毒蛇必須有血清才行,否則就算他本事再大也得去陰曹地府救慕薇了。
他脫下自己的風衣披在慕薇身上,然後蹲在她的腳邊,嘴對準傷口吸着毒血。
慕薇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蒼琥,你會中毒的,別管我,我可不想虧欠你。”
“閉嘴!再吵我就打暈你!”蒼琥趁着吐出毒血的空隙喊道,這女人腦子是哪裡有問題,這種時候誰不該哀求着救救我,救救我,難道她不知道這響尾蛇毒性很強嗎?
汗順着潤溼了頭髮順着臉頰滴下來,慕薇不用他打暈也自己暈過去了,蒼琥吸了好幾口之後便抱起慕薇大步往房間去。
醫生到已經是十五分鐘之後的事了。注射過血清之後慕薇半醒半暈,意識不完全清醒,還迷迷糊糊聽見蒼珀、蒼琥、醫生在說話。
蒼珀的聲音像是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二哥,你的花園清理頻繁,怎麼可能有蛇?還是響尾蛇,我們的園子根本不會有這玩意,事有蹊蹺。”
蒼琥還是那樣冷得比北極還冷的口氣,“我會叫人查的。”
“林渲,怎麼樣?”她分辨不了這是誰的聲音了,她的頭好重,像是一團棉花突然吸了千斤重的水,彈都彈不起來的那種無能爲力籠罩着她。
又是一道陌生的聲音
,那是誰?
“已經注射血清,但是毒血沒有完全擠出來,我可能要動個小手術,在她被咬的地方開個口子把毒血逼出來。”醫生林渲向蒼琥比劃着自己的方案。
“那就快啊——磨蹭什麼——”蒼琥已經不耐煩了。
此時林渲面露爲難,“可是——”
蒼琥趾高氣昂地說,“別擔心留疤,我的女人我不在乎留疤。”
林渲一臉無語——你想多了吧,“不是,走得急,我沒帶麻醉劑。”
“什麼?!沒麻藥!”蒼琥喊道,怎麼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不行,沒麻醉劑二哥你受得了,嫂子是個弱女子怎麼受得了。”蒼珀一針見血,“我送你回去拿再回來。”
“來不及,一來一回至少二十分鐘,到那時候毒性蔓延就該截肢啦!”
蒼琥直接撂挑子把問題扔給林渲,“那你說!怎麼辦!”
“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麼沒麻藥,要等麻藥,就有截肢的風險,琥,你得快點下決定,沒有多少時間能拖延。”
林渲也是左右爲難啊,蒼珀也只能在一旁乾着急,“難道沒有第三條路?”
蒼琥幾近狂躁,他無法抉擇:“林渲,第一條路是疼死,第二條路是殘廢,你這叫路嗎!她是個女人!”
就在大家急得跟無頭蒼蠅一樣的時候,慕薇艱難地開口:“醫生,你開始吧。”
吃點苦算什麼,沒了腿她才後悔呢!
“你確定?這可不是蚊子咬一口,也不是逞強的時候。”蒼琥坐在慕薇身邊,看着她臉色煞白拼命忍着咬着下嘴脣的樣子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慕薇的口氣異常篤定:“你能受得了,我也受得了。”
“好!這是你說的!”蒼琥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怒氣,“林渲,你動手吧。”
他握住慕薇的手,此時鐘叔遞來一塊布,“堂主,給夫人咬着,她會需要的。”
鍾叔看了都不忍心,忍不住嘆氣,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好端端的夫人怎麼就要受這種苦呢!
“咬着。”蒼琥給慕薇,慕薇猶豫了幾秒,擡起眼簾望了蒼琥一眼才咬住。
蒼琥都不忍直視慕薇無辜的雙眼,只能緊緊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微微的顫抖,說不害怕都是逞強吧。
慕薇轉過臉靠在蒼琥懷裡,她不想看見刀劃過自己皮膚的場景。
蒼珀朝林渲點了點頭用眼神敦促,林渲會意地開始。
“嗯——”劇烈的疼痛比慕薇想象中更厲害,她只能本能地一隻手抓住蒼琥的手臂,奮力咬住嘴裡的布,甚至把指甲狠狠嵌進蒼琥的手臂都不自知。
林渲動作很快,當他開始包紮傷
口的時候,慕薇拿出嘴裡的布深深呼出一口氣,閉着眼睛問蒼琥:包好了嗎?
慕薇這一出口打破了凝重的氣氛,大家都鬆一口氣。她居然沒有疼得昏死過去?還氣定神閒地問這種白癡問題?
“好了。”回答的人是林渲,他露出招牌笑容豎起大拇指,“你很厲害。”
慕薇搖了搖頭,睜開眼睛睇了自己的腿一眼,白淨的紗布裹着腳踝,疼痛隱隱傳來。
蒼珀問:這樣應該沒事了吧?
“照理說是,已經沒大礙,放心吧,晚上十點我來換藥。”
“你把藥留下,我自己換就行。”蒼琥說。
“也行。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多注意,記得及時吃藥,我一會就開藥,如果是敏感性體質的人,傷口有可能發炎感染,甚至發燒,那時候不用急,用冷毛巾擦擦身子,上點消炎藥就行,過了晚上就基本沒問題,實在應付不了就打電話給我,我會不顧一切奔過來的。”
蒼琥不客氣地打斷林渲:“知道,囉嗦。”
林渲露出打趣的表情,“哎,琥,醫生的話還是要聽的,何況還是你這麼漂亮的夫人受傷,好好照顧,啊。”林渲和蒼琥關係很鐵,學生時代就是好哥們,爲人仗義,蒼琥有事他定會鼎力相助,因此也常常說話口無遮攔,“琥,我記得這位小姐是不久前你帶回別墅讓我給清創的美女吧,現在成老婆啦,你小子夠速度的呀——”
蒼琥看都不看他一眼,喊道:“三弟,麻煩你幫我把這個羅裡吧嗦的醫生送回去。”
“喲!還不捨得說兩句!”林渲邊收拾邊也不忘揶揄蒼琥。
蒼珀準備離開,“那二哥,你照顧好嫂子,我過段時間來看她。”蒼珀又和慕薇說,“嫂子,好好養病,我先回去了。”
慕薇點了點頭。
蒼珀和林渲離開後整個房間安靜下來,蒼琥仍然坐在她旁邊一動不動。
“謝謝你,蒼琥。”慕薇有氣無力。
蒼琥聽見慕薇道謝十分得意,“嘿,慕薇,現在你這條命是我的,以後都乖乖聽我的,讓你往東不能往西,讓你往西——”
慕薇忽然笑出聲,“土匪。”
蒼琥一點不害臊地問:“那敢問土匪太太,你晚飯想吃什麼呢?”
慕薇還是被蒼琥娛樂了,忍不住笑道:我纔不要當土匪太太呢。
可當她看見蒼琥手臂上被指甲抓傷的傷痕,就笑不出了。她仔細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細節——自己的確是兇手啊。
慕薇赧然,“你的手臂,要不要上點藥,醫生剛剛留下消炎藥了吧——”
蒼琥一副無關痛癢的樣子:“沒那麼嬌貴,被小貓抓幾下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