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儀之人?還是沐藝芸?
黃志呆呆地看着青淑,對於她所說的話感到非常的不明所以,笑了:“你在說些什麼呢?我哪裡會對她感興趣。雖然——”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承認,她這個女人挺有趣的。但是,青淑,你一定要我說出口嗎?我一直最感興趣的女人就是你啊。”
“你對我感興趣,只是因爲想征服罷了。”青淑拿起酒壺倒了杯酒,自己一飲而盡,隨後脣邊露出笑意:“黃志,你遊戲花叢這麼久,怎麼可能不懂情愛之事?你其實應該很清楚,自己的感情纔對,不是嗎?”
“你也認識我這麼多年了。”黃志靜靜地看了青淑一會兒後,也笑了:“也應該清楚,我黃志這人是怎樣的。不管我對你是真的有感情,還是單純的爲了滿足自己的征服欲佔有慾,在得到你之前,我是不會對別的女人感興趣,轉移目標的。”
“不。”青淑很鎮靜地否決了他所說的話:“你已經轉移了。”
黃志這回不說話了,只是沉着眸光看着一臉篤定地與自己對視的青淑。
“你沒法否認。”青淑望着他的眼,繼續說:“你現在的心思,有很大一部分在沐藝芸的身上。這個,我想很多人都看出來了。”
“不要再說了。”他冷冷地說道。
“爲什麼不說呢?”青淑隨意地笑了:“這分明就是事實。”
他卻笑了,眼中全是邪魅:“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做什麼?”青淑一愣,不解地問道。
“你現在彷彿是一個在幽怨丈夫移情別戀的妻子。”
“什麼?”青淑面色一變,勉強地笑了笑:“呵呵,黃公子,我心裡可不敢沒有分寸以你妻子的身份自居啊。”
“青淑,不要再給我擺出那樣一副接客的態度。”黃志斂容,不再開玩笑:“你已經不接客了,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客人。你口口聲聲說你不在乎我,卻又在爲我吃醋。”
“黃公子,你的玩笑真是越開越大了……”
“你說的沒錯。”他打斷她的話:“我遊戲花叢的時間那麼久,對感情的事情清楚得很。不只是自己的,也有別人的。”
“但是——”這回,是青淑打斷了他的話了,收起了那副巧笑倩兮的模樣:“如果你能輕易看清別人的感情,那只是因爲你是局外人,亦或者,你不愛那個人。”
沒有想到青淑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來,黃志是真的呆住了。他不得不承認青淑所言是對的,他也認同的。但是,此時此刻來看,如果他承認了,就意味着他表明自己愛的人不是青淑,如果他不承認,又否決了自己剛纔所說的話。
“青淑,你將了我一軍……”他無可奈何地搖頭笑了。
“那是你不敢承認。”青淑靜靜地盯着他的臉,眼中全是失望:“黃志,你的心已經不在我這裡了。其實完全不必要再來這裡了。”
“我只是來買醉的。”
短短的幾個字,卻道出了真心。他終於還是承認了,不是藉着酒勁,也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經過而來深思熟慮說出來的承認。
這幾日,他一直在想着自己和沐藝芸之間的關係,以及自己對她的感情。卻都沒有答案。直到剛纔,青淑的直白,一語就道破了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着沐藝芸,但是他知道,自己與青淑之間是有結果了。而他與沐藝芸之間,則是一場還不知道結果的過程的開始。
或許,他想讓他們的結果是如願美好的——黃志的心中隱約的一個念頭。
目送着黃志的身影離開直到消失,青淑一直一個人固執地站在門口,手搭在走廊的護欄上,看着一樓大堂門口他身影消失的地方,面容蒼白而憂傷。
白海棠剛好從外面回來,看到黃志的離開,又看到青淑站在那裡。見兩人各自的情形,大致有猜到了什麼。
她慢慢地走上樓去,站到青淑的身邊:“還好嗎?”
“海棠,爲什麼,當初明明是我放棄他的,明明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我以爲我是最灑脫的一個人,比他放得乾脆。”青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有幾個字帶着顫抖的尾音:“可是,爲什麼,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我竟然覺得,這裡——疼得要窒息,我真的好難過,難過得想哭,我甚至後悔,後悔當初的不爭取,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用一隻手用力地按着胸口的地方,身形看起來單薄而脆弱,臉色蒼白,不復平日裡那副光彩鮮亮的模樣。
白海棠看着她那副樣子,心中感觸,她都明白的,青淑的感受她怎麼可能不明白呢?她也是這樣過來的啊,上官棠離開的時候,她何曾不是像青淑這樣的痛,這樣的悔恨?
可是,有用嗎?終究還是要自己承擔這份感情後果所帶來的重量。承擔她們做出的選擇所帶來的重量。
沒有道理可言。
“青淑姐姐,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她伸手握緊了青淑的手,試圖給出自己的支持的力量。
青淑轉過頭來,眸光蒙上一層水霧,卻是努力露出笑意:“海棠,我如今才知道,你當初走過那段日子是有多麼的苦。原來,是這樣痛的一個過程啊。想想還真是不甘心,爲什麼我們就這麼有自知之明,這麼沒有勇氣呢?如果我們能勇敢一點,或許,我們現在都過得很幸福,不必再如此受情愛之苦。”
白海棠朦朧的目光看着她,笑了一下:“之前,沐藝清曾經跟我說過類似的話,她說我之所以無法擁有自己的幸福,不是因爲我的身份和清白,而是因爲我的自卑和怯懦。我想,她大概是對的。”
“是嗎?她那樣說?”青淑一愣,笑了:“沐藝清嗎?她是沐藝芸的妹妹。呵呵,她們姐妹倆都是聰明出色的女子。看來,只有她們才配得上他們嗎?”
“或者該說,是彼此相配吧。”白海棠接話,喃喃自語:“她們,比我們有驕傲和自尊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