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芯聽顏文軒說那位女學生一直不願意配合治療,而且精神時好時壞,決定親自到醫院去探望她,給她做做接受醫院治療的思想工作。
她是在醫院精神科見到那位女學生的,女學生坐在*上呆呆地望着對面牆面,目光一動也不動。
一位婦女正在*前好聲好氣跟她講話,那位婦女正是她的親生母親,也就是死者的妻子,對這件事情一直持冷靜態度的女人。
她可以聽到那位婦女好聲安慰道:“玲啊,別再跟自己過不去了啊,你鬥不過他們的,死心吧,現在這個社會都是有錢人的天下啊!”
“媽,爲什麼惡人不能得到惡報?爲什麼窮人的命就可以這麼低賤?我不甘心啊!”女孩的淚水流了下來,一滴滴地落在潔白的被單上,泌溼一片。
“好了,別哭了,哭也沒用。”婦人擁着她,手掌輕輕地在她的後背拍拭安撫,眼角卻跟着一起溼潤了,只是她沒有像女孩一樣把淚水往下滴落。
看着眼前這一幕,藍芯掩着嘴,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進去還是該轉身離開。
如果她在這個時候進去,一定會被這對母女恨死,被她們打死的吧?
今天她出門的時候顏文軒就一再的叮囑她不要來,因爲女孩的精神有些失常了,不過最後她還是來了。
母女倆抱頭哭了一陣,女孩的淚水乾了,又恢復了剛開始的那副呆滯模樣,呆呆地望着對面的牆體發呆。
婦人搖着頭拿了水瓶往外走,轉身的時候看到藍芯站在門口,出於本能地愣了一下後,點頭低喚:“二少夫人好。”
“阿姨,孩子她還好麼?”藍芯眼神指了一下呆滯的女孩關切地問道。
婦人回頭看了女生一眼,苦澀地唉嘆一聲說道:“如果能好的話就不用呆在這裡了,你自己進去看吧,我去跟護士小姐要點開水,馬上就回來。”
婦人走了,藍芯走了進去,在女孩的面前站定後小心翼翼地喚道:“劉同學......。”
喚了足有三次後,女生才幽幽地轉過臉來,看到是藍芯時冰冷的脣角微彎,露出一個清冷的淡笑:“二少夫人好,不知道二少夫人又看中了我傢什麼東西呢?”
藍芯一窒,慌忙搖頭否認道:“同學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跟你要東西的,我只是單純的來看看你,看看你現在怎麼樣了。”
“還沒有死呢,你失望了吧?”劉同學冷烈的笑容更深一度,直達眼底。
藍芯無奈地輕吸口氣,繼續好脾氣地開口道:“劉同學,聽說你不肯配合治療,爲什麼呢?身體是你自己的啊,不要跟自己過不去......。”
“你給我閉嘴!”劉同學驀地從*上坐直身子,衝藍芯大吼了一聲,打斷了好評的話。
藍芯被驚住了,滿臉驚恐地盯着她,看着她的臉色因爲氣憤而漲得通紅。
又看着她的臉色由通紅化爲緋紅,高漲的怒火隨着臉色的變化而緩和,最後定格在一片痛苦中。
不管她的表情怎麼變,目光始終都還是停留在藍芯臉上的。
“我根本就沒病,什麼病都沒有......。”她的聲音很輕,雙手抱膝,下巴抵在雙膝處緊緊地縮成一團。
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可是爸爸卻是真的死了,他死得好無辜,好慘,我保護不了他,我好沒用啊......我怎麼那麼沒用......。”
抱着雙膝的手改握緊拳頭,一下一下地捶打在腦袋上,可是她卻不覺得疼。
藍芯慌忙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自虐,近距離地打量着她疑惑道:“怎麼回事?你不是患了血癌嗎?你不是需要錢治病嗎?爲什麼說自己沒病?”
“這一切都是那個姓顏的老傢伙捏造出來的罷了。”
劉同學冷笑一聲,突然擡起頭顱望住她:“他騙了你,他還逼我們大家一起騙你,這就是他設計好的大計。你怎麼就信了呢?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白血病?哪有那麼巧的事情?我好得很,我們全家人都很健康,很幸福。可是自從他出現後,就一切都完了,他爲了自己的家人能重見光明,用五百塊砸碎了我這個原本幸福快樂的家。”
“不可能的......。”藍芯搖頭,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顏老爺一向來很自私,很殘忍,但不相信他會殘忍到這般田地,爲了浩浩的角膜活生生逼散一家人?
“他導出來的大戲,你們都信了......。”女孩重新將下巴靠回雙膝上,繼續冷笑。
藍芯咬着脣,良久才終於冷靜了些.
顫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對你們做了什麼?你爸爸爲什麼會死?爲什麼會寫那麼一份遺囑?”
好多的疑問,塞滿了她的整個大腦,這只是一齣戲嗎?真的只是一齣戲?可是她真的相信了,傻傻地相信了這個顏老爺一手編制出來的故事。
如果真如這位女生所說,那浩浩的眼睛......她簡直不敢去想,她將會愧疚一生的啊!
女生停頓了半響,纔開口繼續說道:“這一切都是他逼迫出來的,他設計好的用來騙別人的,他怕自己的殘忍事蹟會爆光。而我們這些處於弱勢的人,除了乖乖照辦還能怎麼辦?他就像是午夜裡的魔鬼,欽點了誰誰就得沒命,被欽點聲還不能聲張,否則只會遭受更大的橫禍,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