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麻子臉通知我準備去認人,當然就是去鍾豔的班上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可疑的女生,還有前一天委託我調查案子的男生,對於結果我並沒有心存僥倖,可能那兩個人都不存在,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他們兩個到底是通過何種途徑知道我的,又是怎樣跟鍾豔結仇的,那個男生前一天接觸我的目的就是爲了確定我是金沃龍嗎?
調查結果就像我所料想的那樣,鍾豔的班上根本就沒有那兩個人,但是麻子臉並沒有出乎預料的得意和憤怒,他又帶我去了其他的班,包括我們這個年級確認了一下,但是仍然毫無收穫。那兩個人就像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了蹤跡。
“那個男生委託你調查的時候應該有告訴過你名字吧!”麻子臉看着我。
“恩,叫做邵俊,還有,他告訴我那些嫌疑人的名字是……”
“沒用,我們確認過了,不僅是他這個人,其他嫌疑人的名字都是虛構的。”
“那麼,你的意思……”我心裡一緊,看來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聽說你想象力很豐富,還寫過偵探小說對吧,會不會你寫多了,所以就不小心就開始實踐了。”麻子臉開始說着我聽起來不着邊際的話。
“怎麼可能,現實和書中我還是分的非常清楚的。”
本以爲麻子臉一定會得意的對我一一反駁,然後說我就是最大嫌疑人。但他只是嘆了口氣。“那就奇怪了,我問過其他老師證人,有人證明在開會期間鍾豔老師曾經從後門出去。”
“哎?然後說明什麼?”我愣了一下,完全沒有轉過來。
“如果單單是個完全沒有教過的學生相約,是不會在開會的時間出去的吧,我想大概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纔會在開會的時候跑出去的。並且你知不知道鍾豔是個什麼樣的性格?”
“這個,我不知道,完全不熟悉。”大概是龍月做了什麼工作吧,否則這個一向視我爲兇手的男人怎麼會突然調轉槍口,開始幫忙洗脫我的嫌疑了。
“其實我也問過了,聽說她這人的評價很奇怪,有的學生挺討厭她的,有的人卻覺得她不錯。老師中的人緣還算可以。而且,如果是老師做的是不會那麼愚蠢選在開會的時間吧。這樣一來很容易被發現,再說嫁禍一個學生不是很奇怪嗎!”麻子臉摸着下巴認真的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其他的學生嫁禍我嗎?”我都沒有來得及高興,如果是學生嫁禍的話,那到底是誰,那兩個人又是怎麼回事?
“大概吧,總之慢慢來吧,如果有事情我們會找到你的。”麻子臉一反常態的對我笑了一下,但大概是臉上麻子太多的原因,我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親切感。
回家剛掛上QQ,就有頭像閃個不停,我有些奇怪的看着那個頭像,那個頭像是常曉雨的QQ,她是我在另外一個校區時的老師,我們該說很久都沒有聯繫過了,難道我這麼狼狽的事情竟然傳了出去,學校的八卦能力果真不能小看。
一行小字在彈出對話框的瞬間出現:‘那個案子你知道吧。’這麼說來她還不知道我已經被鎖定爲最大嫌疑人了嗎?要不要說呢?
腦中又出現那個女老師的形象,談不上很漂亮,但是五官顯得很明亮,有着一張閃爍着才智的臉。頭髮簡單的被頭巾束在後面,整齊的眉毛下面眼睛很大,她帶着這個年代人鮮有的努力和認真,懂得東西很多,我暗地裡面稱呼她爲“百科女”,即使這樣她卻並不顯得古板,這點確實讓學生們感覺親近感很強,很多學生喜歡稱呼她爲“曉雨姐”。她倒是也值得信賴的人。
‘這個,你們都知道了啊?’即便是這樣,我還是不願讓她知道,讓她看見我這麼狼狽的一面。
‘自然了,學校你也知道的,小事都能傳的沸沸揚揚的,更不用這麼大的事情了,命案哎。’
‘恩,那你們還聽說了什麼?’我開始有套話的意味,這種感覺頗有點諜戰劇的味道。
‘我還聽說似乎是個學生,總之很多種說法呢?這件事情該不會跟你有關係吧!’常曉雨的感覺出乎意料的敏銳。
‘恩,有點。’我開始有些莫名的緊張,雖然我不是兇手,但是我還是擔心我身邊的人對我失去原來的信任。
‘那個人是你?你被別人嫁禍了嗎?’
‘恩,的確是這樣的。’我知道瞞不住了,但是關於這種複雜的事情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冷靜的描述出來,這畢竟不是說一個故事那樣簡單,自己就是當事人,並且就是傳說中的兇手。
‘很複雜?你別緊張,沒做過的話不會有事情的。’常曉雨明顯是在安慰我。
直到後來關了電腦還有一種感動的感覺,仔細想想在這種最糟糕的時候還有相信你實在是不容易了,不過有一點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就是那兩個可疑的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去來的,那個邵俊和那個眯着眼的女人。如果不是有仇的話怎麼會殺人,可既然有過節那麼不是作爲學生和老師的矛盾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不過能想到反而奇怪了,這恐怕是犯案的關鍵。
第二天的時候,學生中的風言風語比第二天更甚,大家都一臉八卦的說着什麼,我知道我最擔心的是什麼,我所謂的擔心就從他們的嘴裡面八卦出的是我的名字。
“哎呦,小龍今天可是不正常嘛!以前有案子的話一定會有什麼看法之類的,今天竟然這麼反常!”鄭肖雲在後面大聲說道,多半是在開玩笑。
“恩,這種事情誰能想得到,被害人我們又不熟悉,哪裡會有什麼線索。”我閉着眼睛假裝淡定着。
早操的時候仍然跟平常沒什麼分別,本以爲黃平南又要跟以前一樣一臉嚴肅的說說命案的事情卻隻字未提,而校長鄭梧纔上去也不過是動員即將到來的考試。考試動員什麼的,誰都清楚只不過是一種“例行公事”,哪怕再怎麼動員誰又會多麼激情的面對,作弊的人數也不會有絲毫的減少。
但是鄭梧才偏偏就相信動員可以改變一切,在上面慷慨激昂的說着,讓我聯想到抗日時組成的敢死隊,在我看來他已經不僅僅停留在校長的階段,他以爲我們是在面臨着生死挑戰似得。果不其然,下面的人在炎熱的早晨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情聽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再加上最近命案的發生,誰都沒有心情關心這種事情。
下面交頭接耳的大有人在,黃平南已經吼了很多聲進行制止,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通過“暴力鎮壓”就能解決的,就算真的鎮住了,又怎麼能壓制住煩亂的心,哪怕命案的被害人可能與自己毫無關係,但是一羣人卻倍感新鮮,畢竟是發生在自己的周圍,我有些鬧不明白,他們難道不覺得恐怖嗎?身邊的人如果是兇手該如何面對。
我看向樑曼君、尤優她們,她們也沒有脫離那些無聊的羣衆,也在小聲嘀咕着命案的進展,大概如果是在平時我也會這樣盡顯自己的各種機能,各種猜測、推理。沒有資格說他們吧,我嘆了口氣。
晨操過後的第一節課從來都不會讓人集中精神,該補覺的補覺,該追劇的追劇,該聊天的也在聊天,大家對於所謂的複習周完全無視,更不用說命案到來之時,今天一羣人一反常態的沒有趴在桌上,而是交頭接耳起來,說什麼這就是折磨學生的代價之類的話,我就不明白了,這被害老師跟你有那麼一點交集沒有,我厭惡的趴在桌子上儘量讓“耳朵”無視這些碎語。
擡手看了下手錶才發現一堂課已經過去了20分鐘,大概是昨天晚上一直在想命案的事情弄得睡眠不足竟然不知不覺的睡着了,周圍的喧譁聲仍然沒有停止,擡頭一看是蘇雅老師的課,淡定講課的面容仍然沒有因爲下面的吵鬧而改變,這大概就是不被周遭環境所影響的最高境界。我突然覺得有些愧疚,蘇雅講的那麼辛苦,我竟然在下面補覺。
我拍了拍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起來繼續聽課,但是周圍的聲音實在大的有些過分,我哪怕是聽到老師的講話聲音都很費力,嘗試了幾次我不禁想放棄了。我突然想着不知道蘇雅對這次的命案會有怎樣的看法。
蘇雅老師是那種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不管周圍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淡然視之,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總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都可以無視,但是又不能稱之爲冷漠。在我們看來那大概是一種羞澀和低調。我實在好奇,當時她開會回來的時候看我沾滿鮮血手足無措的站在一具屍體面前的時候會怎麼想?當什麼事情沒發生?不可能吧。
她是否會在意我現在的身份,是否好奇我是不是兇手?我竟然有種想當面問她的蠢念頭。我的視線已經跟她有過了幾次交集,眼神都沒有任何表情,也許心裡即使會有波瀾外表也不會反映出來吧!或者根本就沒有想過,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一定是哪根筋搭錯了,何必在意其他人到底怎麼看你,相不相信你殺沒殺人,自己沒做過就行了,就算別人硬要懷疑也沒辦法。
我開始下意識的在本子上隨便塗鴉着,如果一切都是兇手所設計的,那麼我去辦公室的時候兇手會在哪?說來學校又不是沒有攝像頭,怎麼會對我沒有幫助呢?
“你說攝像頭?方向被人調過了。”麻子臉苦着臉看着我。
“啊?怎麼會?什麼時候被人調的?”
“過了4點後。”
仔細算算這種時間應該是差不多在學生離校,老師全部去開會的時候,那麼這種時間到底是誰?難道是個外面的人。仔細想想那個女生如果跟學校沒有關聯爲何會穿着校服,這樣就能充分說明如果就算那個女生不是兇手,兇手也必定是學校的人了吧。
“不過,我們大抵上查過了,開會的時候有哪幾位曾經離開。”麻子臉撓了撓額頭。
“哎?”我有些吃驚,麻子臉竟然會告訴我調查方向,這是不是說明我的嫌疑又進一步的洗清了。
“恩,你不用着急,總會抓到的。”麻子臉彷彿意識到了自己有點多嘴,轉身便離開了。
看來嫌疑人已經基本上鎖定了,開會離開的老師,十有八九就該是兇手。但是學生呢?如果兇手是學生,那該怎麼查起?那將會是大規模的搜尋,該要費掉多少人力,警方這次大概是碰到了對手了。
“是嘛,那就大概是這樣吧!反正我是沒有離開呢!”龍月在手機那頭大聲的說道。
“那誰離開了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神仙!”
“你不是說要幫着打聽的嗎!”我有些略微的不滿,看那頭慵懶的語氣似乎把這案子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你幹嘛那麼急着問嗎!不相信警方?還是又開始幻想自己當一次偵探了!”龍月絲毫沒有察覺出我的不快,或者說她根本沒有功夫理會我的不快。
“不是……”我可是完全沒有這種心思,我只想趕緊脫離嫌疑人的行列。
“這種事情不能急!我也在幫你呢!放心好了。”龍月沒再容我繼續爭辯便掛斷了電話,我聽着“嘟嘟”的聲音,有些小小的不知所措,龍月這女人到底在不在幫我!我實在忍受不了處於這種莫名其妙的被動狀態,該死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