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衆人紛紛開口,對這個計劃讚不絕口,大帳中的壓抑氣氛頓時一掃而空,變得歡快起來。
此時,曲陽君見衆人面帶喜色,擺了擺手,等衆人再次安靜下來後,開口道:“諸位,大王派來的令尹終究還是癬疥之疾,而我楚國真正的禍根還在郢都。”
尚君眼睛一亮:“曲陽君是說屈原?”
曲陽君點了點頭:“不錯,十幾年前屈原慫恿大王強行收回貴族的領地與俸祿,在全國所有勳貴的抵制下,這事沒有成功,反而還將自己搭進去了。
現在,屈原再次回到郢都,打算一步一步的削減各地的權利,等各地權勢大削,無力反抗郢都之時。那屈原必然再次提出十幾年前的舊事,再次收回我等的封地。
此事萬萬不能忍,屈原這個霍亂之根更加不能不除。”
說着,曲陽君微微一笑,看着衆人道:“諸位,令尹還是小事,在下打算藉此機會,用各地令尹橫徵暴斂爲名,致使民怨四起,彈劾向大王建議派出令尹的屈原,諂媚君王,用人不明,施政不當,霍亂國家。
這一次,我等不能讓他繼續留在楚國,爭取一舉將他趕到他國去。”
說完,曲陽君向衆人問道:“不知諸位可願與我一道上書彈劾屈原。”
衆人聞言,異口同聲道:“善!”
接着,衆人議定,便紛紛散去,向自己的軍營而去。
另一邊,南鄭。
昭雎在等待援軍之時,早已做好攻城準備,等景邵率軍抵達南鄭,大軍休整一夜,次日便展開攻城。
但是,在昭雎等待援軍到來的時候,南鄭同樣也沒有閒着,也在積極整軍備戰。
在昭雎攻城之時,整個南鄭城都已經變成了一座大軍營。而且,不僅全城的百姓都已經被公孫郝整編起來,連南鄭西面的褒中等地的壯丁也被公孫郝調入南鄭。
隨着大戰爆發,雙方血戰五日,南鄭城雖然損失慘重,但是堅若磐石,在楚軍的圍攻下,始終聳立不倒。
第六日,司馬錯三萬秦軍到來。
見此,昭雎立即暫停攻城,並退兵二十里以備不測。
隨着後面掉隊的秦軍不斷趕到,第七日,司馬錯手中的兵力增加到四萬,第十日,十萬秦軍全部抵達南鄭。
見秦軍勢大,昭雎再次向後退卻三十里。
第二十日,襄陽郡守陳相率領十萬楚軍抵達南鄭。
接着,五日後,公孫衍再次率領十萬楚軍抵達。
又三日,甘茂率領十萬關中秦軍抵達南鄭。
一時間,近五十萬大軍相互對持,大戰的陰雲籠罩在南鄭的上空。
與此同時,韓國出兵十五萬於函谷關之外,並且開始打造攻城器械,擺出一副強攻函谷關的架勢。
另一邊,魏國陳兵十五萬於陳城之外,十五萬齊軍與淮陰城隔河相望。
齊魏兩國都在等,即在等秦楚兩國兩敗俱傷筋疲力盡,也在等宋國的消息。兩國已經派出使者前往宋國,希望宋王能出兵伐楚。
至於宋國···
郢都。
自從昭雎傳回消息,司馬錯率軍趕到,攻略南鄭失敗後,熊槐的關注重點便沒有放在東西兩面的戰場,而是放在了楚國內部。
此時楚宮大殿中,只有熊槐陳軫二人,熊槐看着陳軫問道:“陳卿,這次寡人下詔,各地執行的情況如何?”
“回大王,根據臣在各地的打探,大王的詔令下達各地,漢北三郡的執行概括是最好的,不僅集結速度很快,而且徵調的士卒,各地士卒來了大半,剩下的百姓也全都是丁壯。”
熊槐鬆了一口氣,他絲毫不懷疑接子陳相等人的,這次從漢北調兵,他關注的是接子三人對各郡的掌控程度。
漢北三郡新立,其中一些新設立的縣還是封君的封地轉化而來的,情況較爲複雜。
熊槐本來還擔心接子三人上任不久,會不會難以掌控各縣,或者陰君等人會不會利用他們的影響力,在他們原來的封地上繼續幹預縣尹施政。
結果,從漢北傳回的消息來看,接子與陳相全都沒有讓他失望,上任後就已經控制住各縣了。
不過仔細想想,這種情況也是應該的。
接子上任之前,曾在襄陽呆了多年,與屈原一起探索變法改革,所以,接子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同樣也是變革最得心應手的。
而且,屈原一向以師禮對待接子,他去漢北郡上任,身爲學生的屈原,同樣也是屈氏一脈核心的屈原,不可能不對接子給予大力支持。
並且,漢北三郡漢北郡最大,同時也是中央支持力度最大的,上次考覈的人,大部分都去了漢北郡。
有了自己這個楚王的支持,再加上屈氏一脈的支持,接子能迅速控制漢北郡,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至於襄陽郡與葉郡,襄陽郡的陳相是農家的接班人,而葉郡的莊辛則是莊氏的翹楚,這兩人都可以獲得背後勢力的全力支持,想要快速控制一郡,也不是難事。
另一方面,這同樣也說明了,不久前秦韓兩國在漢北肆虐,漢北封君的勢力遭到了沉重的打擊。
否則,那些封君不會如此輕易答應轉封,同樣接子三人也不會如此輕易地控制三郡。
想着,熊槐臉色微微一鬆,然後問道:“那麼漢南之地呢?”
陳軫拱手應道:“探子來報,漢南之地,各地縣尹還有封君,接到大王詔令後,便開始徵召士卒,並且全都如期抵達。只是據軍中的探子來報,漢南的軍隊,其中的精銳大約接近五成,剩下的則是老弱以及丁壯組成。”
“五成!”熊槐面色不變。
不久前各地封君才經歷過丹淅之敗,實力大損,能出一半精銳,並且還能按時抵達,沒有出現延誤,這算是漢南各地封君忠心耿耿了。
想起那些新即位的封君,還有新上任的令尹,對此,熊槐很滿意,笑道:“能有一半精銳,他們也算是忠心了。”
接着,熊槐想起之前傳來的消息,立即打起精神,問道:“江淮的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