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臺,撫臺!”
“快,快,撫臺受了重傷,趕快把撫臺擡進去!”
大營裡一片混亂,一衆將領紛紛奔了出去,手忙腳亂地奔向張震,撫臺大人居然受傷,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可怎麼得了?
“不妨,我屁的事情沒有!”
沒有想到張震卻忽然一下恢復了精神,只是面色看起來有些難看。
背上火辣辣的疼,是真的受傷了。
張震纔想活動下筋骨,卻是一陣巨疼襲來。狗日的還好有鎧甲擋着,不然自己這次真的可他媽的就爲韃子盡忠了。
也好,只當是一次教訓,就算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也絕不能掉以任何輕心,否則掉腦袋的可就未必是敵人,而是自己的這顆大好頭顱了。
只是可惜了劉浩,這員從武昌開始因爲自己無心舉動,而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干將,只怕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撫臺,真的沒有事嗎?”滿面塵土的莫黑好像還是不太相信,上下打量着問道。
“沒事,沒事。”張震裂着嘴,看看四下無人低聲說道:“命令全軍戴孝,就說本撫中箭,回營後傷重不治死了,他媽的把聲勢做得大一些。”
衆將恍然大悟,撫臺這是用的詐死之計,好讓反賊失去警惕一舉成功,只是這計反賊能不能上當還是大有問題。
“撫臺,這個......”李昇平在那沉吟一會,還是忍不住說道:
“大人之計雖然精妙無比,但恕卑職多嘴,詐死之計古往今來用的人實在多了,反賊曾立昌又最是狡詐,想來,想來不會上當,萬一反賊反而將計就計的話。”
衆將沉默不語,但心中卻也都默認了李昇平的看法。
其實要真讓李昇平說實話,這條計謀實在是幼稚了些,詐死計謀從古到今用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了,早就已經被用的爛了。曾立昌這樣久於戰陣之人,又豈有上當的道理?
按理說撫臺大人打的仗也算多,火燒敵營,妙取上海等等,無一不是精心設計,怎麼到了這裡卻用出瞭如此拙劣,如此一眼就能被識破的計謀?
“按照老子說的去做就行,老子這次非把棲鳳嶺給打下來不可!”許是受了傷,讓張震此時大反常態:
“明日大辦喪事,給老子弄得越熱鬧越好,非讓反賊相信不可,多派一些探哨偵察叛賊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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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定遠,你率領二百人,埋伏於棲鳳嶺左近,司馬啓明,你率領二百人埋伏於棲鳳嶺右近,等到明夜子時,全力攻擊!”
“卑職領命!”
李昇平急忙上前一步,說道:“撫臺,且慢!即便真要攻擊,四百人哪裡夠用?卑職建議非得動用上兩千人,或有成功機會!”
“老子說四百人就是四百人,多一個也都沒有!”張震顯得暴怒異常,揹着雙手連連說道:“今天老子差點被反賊砍死,豈有不報仇雪恨的道理?多用了人取勝也顯不出本撫用兵之妙!”
“大人,撫臺!”李昇平一下急了起來,連聲音也都提高不少:“大人雖要報仇雪恨,但切切不可失去冷靜,爲將之道最忌失態,大人!”
“你給老子閉嘴,今天本撫怎麼說就怎麼去做,再有多言者,軍法從事!”張震不顧背後傷口疼痛猛然跳了起來,破口大罵。
衆將面面相覷,只能硬着頭皮領命。
撫臺今天完全失去了應有的冷靜,簡直有些不可理喻。
就算反賊真的中計,難道四百人就真的可以成功了?
“都給本撫出去準備,不準怠慢!”張震看起來有些疲憊,揮了下手重新坐了下來:“謝逸、張榮沅、沈淇元、俞峰四人留下。”
一出營門,李昇平長長嘆息一聲:“大人首次遭到挫折,乃至神智混亂,這麼一來必然傷及全軍,禍害無窮啊!”
莫黑摸了摸下巴,和方瑋明互相看了一眼:莫黑居然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說道:
“依我看來,挫折未必就是挫折,混亂未必就是混亂,撫臺不是常人,做的事情,咱們也未必就能以常理度之了......”
......
“曾丞相,曾丞相,喜訊,天大的喜訊,張妖頭死了,張妖頭死了!”
“什麼?張震死了?”
正在和部下議事的曾立昌猛然站了起來,瞪大眼睛:“張震真的死了?消息可曾得到確認?”
“丞相,清妖大營裡滿營都是哀聲,全軍上下戴孝,我特意派人前去打聽,的確是張妖頭昨日中箭之後,回營後傷勢發作捱到半夜就死了!”
“天父顯靈,佑我天國!”檢點路明一下站了起來,大喜過望:“丞相,我願帶着一部人馬,趁清妖大亂,率軍突襲清妖大營!”
曾立昌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在那喃喃說道:“昨日雖然射傷張震,但其猶然可以重新翻身上馬倉皇逃竄,怎麼不過一晚,卻傳來了死訊?”
這一句話頓時讓路明冷靜下來,他也是久經沙場的人,喜悅過後很快也陷入沉思,皺着眉頭在那說道:
“丞相的意思莫非是在那說,張妖頭不過是詐死而已?”
“詐死!張震必然是在那裡詐死!”曾立昌猛然拍了一下身邊案几,大着嗓門說道:“張震見攻我棲鳳嶺不下,用了此計企圖誘我上當!
來人,密切注意清妖大營,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報告,我料清妖今日必然有所舉動,我等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殺清妖個措手不及!”
等了不過兩個時辰,就有探子上來報道:“丞相,半個時辰前約有數百清軍,由大營而出,只是清妖陣型整齊,防備嚴密,我等無法再行跟進。”
曾立昌仰天大笑,指着清軍大營方向笑道:“張震,張震,你害我天國兄弟多矣。今日讓你血債血償,告慰我天國兄弟在天之靈!”
說着轉向諸將,面色肅穆:
“諸位,我料清妖今夜必來,今日便是破妖大好機會,務必殺得那清妖乾乾淨淨,此路清妖只怕能夠破了,從此安徽便爲我天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