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免去許乃釗江蘇巡撫,回京候罪,吉爾杭阿降兩級留任使用,戴罪立功!”
“臣許乃釗、吉爾杭阿謝恩,萬歲,萬萬歲!”
欽差看了一眼兩人,又繼續唸了下去:
“兩江總督府督標中軍參將張震,秉性溫良智勇雙全,自赴任之後先有援救六合大捷,後有收復嘉定之功,着署理江蘇巡撫......”
“臣張震謝恩,萬歲,萬萬歲!”
張震站了起來,接過聖旨,忽然心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江蘇巡撫了?一直都在等待着的機會這麼快就到來了?是那二百萬兩銀子終究起了天大功效,還是冥冥中有什麼力量在那幫助着自己?
看着垂頭喪氣的許乃釗,上去安慰幾句,張震心裡升起一股自豪,老子大展拳腳的機會到了!
老子要辦兵工廠,老子要辦船務公司,老子要辦銀行!沒錢?老子現在是江蘇巡撫,挖地三尺也要把銀子給弄出來!沒人?老子現在是江蘇巡撫,翻遍整個轄區也得把人給找到!
欽差上來道了聲喜,又把張震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參戎,哦,不,撫臺大人,恭喜恭喜,這番署理江蘇,撫臺大人身上責任重大,臨行的時候聖上讓我傳個口諭,除了打理好地方之外,一應軍務撫臺也都兼了,現在是非常時期只能用非常之辦法。
還有,除了一定要儘快克復上海,尤爲重要的是要和洋人交涉,千萬不能再起什麼事端,目前朝廷可再經不起洋人挑釁了,咱們吃點虧就吃掉虧,一定要把洋人穩住,必要的時候順着洋人做出一點讓步也就是了,反正,這裡終究還是咱們大清的地方......”
我呸!這什麼朝廷,這什麼皇帝?洋夷在自己家的地盤上撒野,這裡倒好,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還得賠着笑臉,倒過來還要貼上銀子!
是不是還得抱着洋人的大腿,哭着求着讓他們饒了咱們?
欽差沒有見到張震臉色變幻,還在那裡說道:“我來的時候聽說小刀會反賊襲擊了洋人租界,還抓走了不少洋人,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萬一惹怒了洋人,把軍艦給開了過來,只怕我大清大禍就在眼前。張撫臺,務必要把那些洋人給救出來啊!”
張震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想狠狠扇這狗屁欽差一巴掌。
送走了欽差大人,當即回到自己大營,營裡諸將早就得到這個喜訊,紛紛上來道賀,張震也沒有時間說這個,把諸將召到自己營裡:
“本撫臺這頭上還戴着‘署理’兩個字,要是不盡快攻克上海,只怕會落得個和許乃釗一模一樣下場,眼下圍攻上海各部俱都歸我節制,廢話本撫臺可也就不多說了,本撫臺就一條命令,整頓各營,一個月內拿下上海!”
“是,謹遵將令,兩個月內拿下上海!”
“撫臺,我以爲不用兩個月,十天之內即可克復上海!”張震話音才落,李昇平已經上前一步,看着諸將詫異眼神,說道:
“撫臺,謝逸、俞峰二將已帶兩百餘人混跡上海,城內又有大人內應,昨日傳出消息,反賊內部幾乎就起鬥毆,卑職以爲這正是我們的大好幾乎。
眼下大人剛剛上任,正是立威的大好機會,可命全軍後日併力攻城,此時反賊已經得罪洋夷,必然無法得到援助,而後再命謝逸、俞峰尋找機會,打開城門,上海十日可定!”
“十天,十天。”張震來回走動幾步,忽然大聲說道:“十天,十天之內給老子把上海拿下!不能讓那些洋夷有使壞的機會,絕對不能!”
衆將一片愕然,這和洋夷又有什麼關係?
張震也不解釋,心裡知道若是上海之戰再這麼拖延下去,英美法很快就會勾結起來,中國海關大權必將旁落,真到了那個時候,朝廷也必然會會屈服於洋夷壓力,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
“那些士兵原也不能過多指望,還是得以我們的新軍爲主。”方瑋明微微沉吟一下,說道:
“許乃釗在的時候,屢次攻克上海不下,除了其它原因之外,各部戰鬥力低下也是問題,各營多有吸食鴉片者,聽說有的營的兵丁上陣前非吸食幾口不可,這樣的士兵若能打勝仗那纔是真正奇怪了。
所以屬下以爲,要想攻克上海又不至於付出過大傷亡,非得仔細籌謀不可,除了李兄方纔所定之策略,我看可以讓蔣猶屏等人在上海大做文章,於攻擊城之時大肆鼓動民衆,以在下所知上海民衆對於小刀會多有不滿......”
“好,這些事情你們都去安排。”張震點了點頭,要想順利拿下上海非得靠這些部下不可:
“還有,告訴謝逸他們,給我把那些洋夷人質都給我藏好了,一個也別讓跑了,一個也別給本撫臺弄死,這些人都是本撫臺將來和洋夷討價還價的本錢!”
等到一一吩咐完畢,莫黑忽然說道:“大人,一旦攻克上海,那些反賊搜刮劫掠來的財物,原本應該上繳朝廷,不過,小人以爲......”
“恩,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張震笑了一下,也不再說話。
看到自己部下一個個匆匆忙忙離開,只留下了一個方瑋明在自己身邊,張震大有江山我有的感覺,這時就聽方瑋明問道:
“大人已經署理江蘇,上海克復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大人想過以後該當如何?這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眼下發匪禍亂,大人上面也只有個向軍門而已,若是不抓住這樣的機會,只怕大人再也無法一展抱負了。”
張震知道方瑋明既然這麼說了,心中必然已經有了主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淡淡問道:
“我知道你這個人,心裡有話,偏偏不肯一下全部說了出來,非得本大人禮賢下士不可,說吧,有什麼主意全都和本大人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