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春xiao一刻值千金,本來對這門婚事大不滿意的張震眼下是隻恨春xiao苦短。
可惜再是苦短,那也終究有結束的一天。眼看着時間一晃而過,不過眨眨眼就到了要離開京城的時間。
縱然有千般不捨,可終究還是前途重要。
張府的人也是戀戀不捨,可那又有什麼辦法,該走的還是要走,再怎麼留也留不住。
“父親,母親,奶奶,我這就告辭了。”恭恭敬敬,張震對着自己幾個長輩說道。
也算難得,在這裡住的時間久了,也對自己的這一些“家人”多少產生了一些感情,忽然分別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這人,總是要講些感情的。
老夫人哭的是一個稀里嘩啦,好像自己這孫子一走自己就再也看不到了一樣。目前也是抽泣不停,張元偉冷冷看了妻子一眼:
“有什麼好哭的?爲皇上效力那是頭等大事,最是光彩不過,況且三兒乃是陛下親點之將,我張家之榮耀,本只應該高興纔是!”
說着轉頭看向張震,說道:“這次你去了前面,千萬不可辜負了皇上信任,萬事都定要盡心盡責,不可有一日鬆懈。”
張震只覺頭大,用得着對一個韃子皇帝那麼效忠?嘴裡當下應了,眼光卻只往自己老婆身上瞟去。
周雨瑗眼眶紅紅的,可卻不敢搶在自己長輩面前說話。想想也是可憐,好歹都是夫妻,卻只過了區區兩天,臨分別的時候連和自己丈夫說話也都不能。
看着那周祖培又走了過來,好生勉勵幾句:“賢婿,多的話我也就不說了,想來你心裡也都比我清楚,只有一句話你千萬要記住了。
剿匪不利,皇上心裡不快,現在最記恨的就是臨陣脫逃之人,戰死那便戰死了,若要逃跑不免將前途功名付之東流,不過想來以你勇猛也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呸!大難臨頭,難道讓老子去送死不成,也真不知道老頭心裡怎麼想的,再怎麼說,我可也算是你的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難不成你讓自己兒子去送死?
周祖培卻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婿那和“勇猛”二字是壓根扯不上半分關係的。
回有看了看眼眶紅紅的女兒,周祖培嘆了口氣,女兒嫁出去了,自己終究不好說什麼,張元偉看了出來,以目視張震自己卻先和周祖培一邊迴避。
張震來到妻子面前,卻也不知道應說一些什麼,只看到妻子再也忍耐不住,眼淚當時就流了下來。
“莫哭,莫哭。”
張震嘆息一聲,嘴裡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又詳細叮囑在家要孝敬公婆,侍侯好老夫人,小兩口還沒有來得及再多說幾句,就聽那周祖培大聲說道:
“大丈夫志在四方,豈能爲兒女私情牽絆?且去,且去,等將來戰場之上揚名立萬,再回來兒女情長也不爲遲!”
老傢伙真他媽的不是人,合着這不是你和你老婆分別是不?
讓人牽過馬來,正想上馬,忽然聽到邊上一人直喊:“張大人留步!”
看去卻是宮裡的那個吳公公,吳公公來到張震面前氣喘吁吁:
“聖上讓我告訴您,聖上就不親自來送您了,可聖上讓我給你帶來了八個字,讓你一定要謹慎記在心裡,‘戒驕戒躁,盡心盡力’。”
“臣張震領旨,煩請公公回去告訴陛下,這八個字臣必然記在心裡,天天唸誦,不敢有一日憊懶,等平定髮匪之後臣再回京謝過陛下!”
張震說着,翻身上馬:“諸位長輩,公公,保重,張震這就去了!”
背後傳來哭聲,張震再不回頭......
......
出了京城,那些部下早在城外等候已久,徐勇一見張震到來,即刻慌慌張張說道:
“快走,快走?”
張震大奇,就聽邊上謝逸笑道:
“參戎,事敗矣,那些人已經知道徐勇這幾人行蹤,眼下估計正往這裡而來!”
張震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來:
“怕什麼?老子現在是陛下欽定的官,那些人就算再大膽子,難道還敢公然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抓人不成?”
他這張嘴也當真是毒,話音才落,就聽到城門那亂哄哄的,接着一聲聲聲音傳來:
“莫走了徐勇,莫走了胡夢龍,抓住,抓住他們!”
這位參將大人果然是好的不靈快的靈,說什麼來什麼。
眼看衆將都把目光投向自己,張震大笑起來:
“跑啊,不跑難道還在這裡等着被他們抓住?”
說着一夾胯下之馬,自己第一個逃之夭夭......
......
這一路上看到京師一帶甚爲太平,畢竟目前髮匪還未曾影響到這裡,而且一路走來,大多人都對髮匪不以爲然。
想來這也是太平天國北伐失敗的一個原因,畢竟在當地太平天國沒有之前的基礎。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若是誰將來要成就大事,單單抓住一兩個地方的民心那可不成,非但讓其影響擴充到全國去才成。
不過這也僅僅就是想想而已,真要實施起來難度何其之大?
自己升官也算升得快的了,要再往上一步難道不小,眼下自己要做的就是如何利用好這樣的機會,在官場上找準了機會之後渾水摸魚。
“大人以後可有打算?”莫黑上來問道。
張震搖了搖頭,自己能有什麼打算,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想着法子保住這條命而已。
“我聽說侍郎曾國藩已在編練團練,而且略有規模。”莫黑停頓了下,說道:
“眼下朝廷鼓勵團練,正是最好機會,若大人手裡有了自己的人,那將來做起事情來小人想會更加遊刃有餘。”
老子難道不知道要有自己的武裝?可這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曾國藩是因勢在其家鄉湖南一帶,依靠師徒、親戚、好友等複雜的人際關係,建立起了一支地方團練,稱爲湘軍。
可自己依靠什麼?難道就靠這十多個部下?去安徽編練倒也可行,可錢從哪裡來?再者說了那些人會聽自己的?自己在那可半個人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