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犯周秀英帶上來!”
隨着這一聲聲音,五花大綁的周秀英被押了上來,當她知道對面的這名官員,就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張震的時候,並沒有流露出什麼害怕的表情,反而還恨恨地看了一眼,對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大膽!”邊上將官一齊叫了出來。
張震倒是並不以爲意,要是誰殺了自己的老子自己可不也是這樣表情:“周秀英,聽說你的勇猛聞名上海地方,今日既然被擒,何不從速歸順?你也不算首惡,只要你老老實實寫出一份供罪書來,本撫臺這就給朝廷上份摺子,也是爲你求情。”
誰想到話還沒有說完,周秀英已經冷笑幾聲:
“張震,我知道你能打仗,可是你攻得下上海,能攻得下天京否?你打得敗我小刀會,能打得敗天平天國嗎?今日周秀英唯有死而已,他日天父天王自然會爲我等報仇!”
“天父天王?你指望他們來爲你們報仇?”張震哈哈大笑幾聲,根本就沒有把周秀英的話怎麼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們派去潘起亮去天京請求援兵,還把原先的大明國改成了太平天國,可是那個洪秀全卻把你們當成了異端邪魔,根本就不答理你們,難道你們還會指望他們會爲你們報仇?還指望着太平天國從天京過來?真正可笑得緊!”
周秀英一時無語,對面這個仇人說的全部都是實情。
“撫臺,按照大清律令和聖上的意思,這些被抓獲的反賊,都應當被就地凌遲處死。”莫黑身子靠近張震,咳嗽一聲悄悄說了一句。
周秀英離張震不遠,莫黑的話聽的真切,“凌遲處死”這幾個字讓她面上變色,死她是不怕,可要在那麼多男人面前,被剝光了衣服一刀刀割死,實在讓她想想有些後怕:
“張震,你要是個英雄的話,求你給我個痛快的,我周秀英和你的殺父之仇從此後一筆勾銷!”
張震聽後笑了一下,這些人也實在愚昧到了極點,你家那個周立春本撫臺殺也殺了,又不想娶你當老子老婆,難道老子還怕你報仇,不過只是憐惜周秀英也算是個女中豪傑,就這麼一刀刀的剮死只怕反而會在民衆心裡適得其反。
“報,司徒定遠一路追擊至虹橋,生擒小刀會匪首劉麗川,司徒定遠正親自往出押解!”
此時忽然傳來的捷報讓張震心中大喜,命人看着周秀英,自己只管端着茶一口一口往嘴裡送,此番果然大功告成。
小刀會從上到下反賊,隨着劉麗川的落網一個也沒跑掉。
等了總有半個時辰,司徒定遠押解劉麗川進來,一走進了大營,大着嗓子說道:“撫臺,卑職擒獲匪首劉麗川至此!”
“賞,賞!”張震大笑着從座位上站起,走到了劉麗川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就看到那劉麗川面色煞白,一絲也不敢擡頭,張震哈哈大笑,指着這劉麗川笑道:
“劉麗川,劉麗川,想你反叛朝廷之時何等風光,今天怎會落得如此田地?”
劉麗川低着頭半晌,這才說道:“大人,我今日既然落到你的手裡,也不敢僥倖存活,小人是死罪一條心裡最是清楚,可有一件事請大人千萬應允,容小人在死前能夠痛快痛快地再吸上一次煙.....”
張震一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旋即搖了搖頭,這人死到臨頭,念念不忘的居然還是吸食大煙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帶領小刀會的反賊佔領上海的。
不想和這樣的人多說話,只命先將這些匪首看管起來,而後派出快馬向朝廷報捷,等候朝廷命令。
而後讓一干不相關的人先行下去,只留下了謝逸和張榮沅二人,低聲問起人質事情,張榮沅低聲說道:
“撫臺,那些洋夷人質,已經派人妥善看管,只待大人發落而已,這些洋夷或生或死,都只在大人的手中而已。”
“需要小心看管好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張震點了點頭,沉吟一下說道:
“尤其是要注意的是,千萬不能讓那些洋夷知道你們是誰,如果一旦暴露的話,我想你們也應該知道怎麼去做.....”
謝逸和張榮沅應了,撫臺敵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一旦要是被洋夷發現了抓他們爲人質的其實是朝廷軍隊的話,那也唯有殺人滅口而已。
“撫臺,這些我們都會小心從事,只是有一樁麻煩的事,那些洋夷的什麼記者,天天都在上海跑來跑去的,萬一要說被他們發現的話......”謝逸抽到空子,說道。
張震半晌不語,這些該死的記者實在麻煩,也不好明着制止他們,想了一會說道:“還是小心提防爲善,若真的有暴露危險,先給老子好言相勸,要是勸阻無用,也不用和他們客氣,一個個都先給老子看押起來,只不過千萬別生出大的事端來。”
說到記者忽然想到,若是自己也能辦一份報紙也就好了,可這非經過朝廷批准不可,若是自己偷偷摸摸先辦了一份,一旦被捅到了朝廷只怕是大罪一件。
想想現在雖然得到上海,可那麼多的事情千頭萬緒,一時真還不知從哪開始,眼下自己麾下也算人才濟濟了,可怎麼自己總覺得缺少了某一方面的人才,可又真的說不出來缺少的那個人究竟是哪方面的人才。
正在那兒想着,忽然外面有人報:“撫臺,外面有人求見,說是大人同鄉,才從安徽來的。”
老子哪來的同鄉?本來心裡正在想事情,這會被打斷了,心中大是有些不耐煩:“告訴來人本大人公務繁忙,實在沒有空去接見,若是身上有困難,給他一些銀子打發也就是了。”
誰想部下出去一會沒有多久就又進來,一臉無奈說道:“大人,那人就是不肯走,說今天非要見到大人不可,還自稱是安徽人李鴻章。”
“誰?”張震聽到這個名字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