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劉靜怡嘟嘟囔囔的走了,不參與的同事也陸續的離開了公司,沒多久周圍便安靜下來。
幾個晚上一起吃飯的傢伙正聚在一起小聲的聊着,莊劍掃了眼沒有參與進去,百無聊賴的玩着手機。
聲音不時傳進耳朵裡,好像今晚的活動,是爲了催討客戶欠下的一筆尾款。
莊劍不感興趣,這不是他熟悉的範圍,不過在公司久了,還是知道,這種事情經常出現,回款速度也影響着他們的獎金髮放。
之前劉靜怡走的時候想要幫他打點炸雞上來,莊劍想了又想還是婉拒掉,在茶水間連喝了幾杯咖啡,算是勉強的把肚子給填塞。
沒等多長時間,周圍的說話聲突然小了,高跟鞋咔咔的響起,艾薇挎着包走出辦公室,“大家等久了吧,出發。”
已經下班十多分鐘,電梯已經不再是那樣的繁忙,不一會,四五個人坐着電梯,直接下到負一層停車場。
莊劍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走出電梯廂,跟在同事後面,好奇的張望着。
腳步聲在空曠的停車場不停地迴盪,原本擠得滿滿的空間現在只剩下少許的車還停着,遠處還能聽到引擎在轟鳴,尾燈的紅光在牆壁上面閃爍,四周的空氣裡散發着難聞的尾氣味,行走的幾人都捂着鼻子加快了速度。
“哎呀,老張沒來,我這輛車做不了這麼多人。”李哥突然想起他的是兩門的轎跑,停下腳步看着周圍的同事。
李哥是負責客戶這一塊,像是老張一樣,經常外出,年輕多金,當然就不會選擇常規性的轎車。
他們並沒有開公司的車,這樣的業務餐需求,當然是自己的車更爲方便,吃完了不用還車直接就可以回家,就算是平時,他們做業務的也是私家車爲主,公司給與補貼,如果有重要客戶,他們的車配不上檔次,可以提前向公司申請,基本上公司車都沒有願用。
艾薇皺了皺眉頭,擡手按響了警報器,目光在幾人臉上掃過,轉身離開,“莊劍,你坐我的車。”
“啊,我?”莊劍詫愕的說道,看到女神走遠,急忙追了上去。
身後,幾個聽到沒位正狂喜,扭頭看着艾薇,想要蹭車,卻不料憑空霹靂,被一個辦公室收集資料的小子給佔掉了位置。
“走吧,走吧。”李哥忍住笑拍着幾個手下的肩膀,將他們趕進車裡。
作爲客戶主管,他可是經常跟在女神艾薇的後面,年輕相貌俊朗,曾經也犯過花癡,夢想着一親芳澤,不過隨着時間,早就放棄掉這個不相識的想法。
對於手下,艾薇可是嚴格的很,工作討論可以,想要試着約出去吃飯簡直就是個不可能的任務,碰過幾次壁後,李哥退縮了,冷眼旁觀,發現並不是自己矮矬窮,那些更帥更有錢的主,一樣在這裡碰得頭破血流,一個不能對人說的想法在腦海裡揮之不去,說不定,女神是個……。
面前是一輛奔馳S級雙門轎跑,白色的車漆,還沒進去就透過窗玻璃看到裡面的豪華。
莊劍坐在車裡眼睛發光的四處打量着,人有些小心翼翼,不敢隨便觸碰,坐得也是僵硬。
後排座椅上放着艾薇的馬牌包包,幾個可愛的娃娃靠着兩邊,後視鏡上掛這個大白,人坐上車,大白不停地搖晃,好像在對他們打着招呼,車裡的香薰系統開啓,不光是有着艾薇身上的香味,還有種讓人感覺到舒暢的氣味傳來,讓人心情慢慢變得鬆弛。
“不用那麼緊張。”艾薇示意着說道,“繫上安全帶。”
“哦。”莊劍急忙側身反手拉下,把它卡緊的同時,無意中擡頭看了眼,瞬間感覺血往腦袋衝,鼻孔一熱,好像血要流出來一樣。
安全帶勒住艾薇的身體,從中間劃過,把身材完全的凸顯出來,領口白皙的肌膚與灰色的安全帶成正比,更是襯托着它的嬌嫩。
莊劍半側着身擡頭看着車頂,彷彿在研究頂棚的材質一樣,呼吸急促,耳朵裡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艾薇並不在意,微微一笑,打着方向輕踩油門,轎跑無聲的輕盈駛出了地下室。
像這樣豬哥般的模樣她見得多了,早就習以爲常,艾薇一邊開着車,一邊用眼角打量着莊劍。
正常來說,這樣的活動應該是找客戶組那邊的人,而且,她的車很少會讓外人乘坐,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竟然讓他坐了上來。
李哥的車跟在後面,兩輛車一前一後衝進車流繁忙的街道里。
“經理。”莊劍緩過神來,不敢再扭頭看,直視着前方,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會開這輛車?”
“你覺得我應該開什麼?911?”艾薇努努嘴,“看看周圍擁堵的車流,你覺得911開得起來嗎?”
莊劍不說話了,轉動腦袋想了想,好像百萬左右,除掉那些跑車,好像確實見不到什麼能夠讓女孩喜歡的車型,看來看去,也就這S級的雙門轎跑。
沒開多久,車停在了西湖不遠的一棟小樓前,公司距離這裡不遠,怪不得女神下班了都不緊不慢的往這裡走,以城市裡現在的擁堵狀況,再慢一些,也不用擔心客戶會在他們之前到達。
院子門口掛着私人會所的牌子,也許艾薇是這裡的常客,保安不但沒有檢查會員證,反而是舉手敬禮開啓護欄,隨後小跑着,在前面引導着汽車停靠擺放。
艾薇走在前面,莊劍跟班一樣的跟在後面,另一輛車裡的李哥幾人追了上來,綴在他們後面,護擁着走向酒樓。
門口站着的諮客小姐穿着開叉到了大腿根的旗袍,看見艾薇過來,笑眯眯的伸着手再前面帶路。
這裡面就只有莊劍一個人沒有來過,像個土包子一樣,打量着四周。
荷月樓。
莊劍好像有些印象,記得是那本書上介紹過,西湖邊上最豪華的酒樓之一,據說隨便一餐就能幹掉好幾萬的,奢侈些不用酒水,也能達到十幾個的水準。
失望的表情在臉上顯露出來。
這裡的裝修非常簡單樸實,到處都是實木包裹,牆壁上掛着一些字畫,看不到半點金碧輝煌。
“奢華的低調。”李哥彷彿看到了他心裡所想,笑着在旁邊解釋着,“這些木材全部是進口的紅木,大廳那套沙發看見沒有,光是它,我兩輛車都換不了。”
“這麼貴?”莊劍吃驚的說道。
旁邊的同事拍着他肩頭,“別大驚小怪的,以後你出來多了就懂了。”
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套沙發,莊劍突然感覺到四周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壓力,手腳開始有些拘謹,生怕不小心碰壞了什麼。
水天一色。
包廂門上掛着這麼一個牌子,松木做成,莊劍靠近的時候,松木的清香彷彿撲進了鼻子裡面。
腳步在這裡停了停,莊劍眨着眼看着那小塊牌子,往前稍稍湊了湊,那股氣息變得更加的濃烈。
見鬼,鼻子什麼時候這麼靈了?是我一個人聞到還是他們都聞到了?
莊劍轉頭看着同事們,艾薇已經在圓桌前坐下,幾個同事也嘻嘻哈哈的走了過去,他急忙丟下疑問追了過去。
這些傢伙都是熟客,也許他們早就習慣了。
莊劍心裡想着,不過,擡頭看看那塊松木牌子,那上面好像裹着一層清漆,按理說,松木的味道不應該還流散出來纔對。
“今天你們的任務就是招呼好趙總那幾個手下。”艾薇說道,“讓他們吃好喝好,至於趙總,我來招呼他。”
“知道了。”李哥笑着說道,擡頭對爲他倒茶的服務員道了聲謝,隨即望着艾薇,“經理,他要是不肯付款怎麼辦?”
艾薇搖着頭,“不會的,我看了他們公司的近況,公司沒有問題,這次的貨他們收益不錯,不肯是不可能的,不過拖延倒是有可能,爭取吧,希望今天一切順利。”
莊劍突然想起件事,弱弱的說道,“經理,我酒量不行的。”
“沒關係。”艾薇毫不在意的說道,“現在沒人灌酒,你喝不得就少喝點,不過禮儀不能丟了,少喝不是不喝。”
這些年喝酒出事的事情太多,轉過背,那些出事的家屬就會將酒桌上的人告上法庭,如果不是熟人,不是清楚對方的酒量,現在一般都不會去灌酒,全靠那些倒在酒海里的前輩們,讓酒量上不得桌面的莊劍有了生存下去的機會。
艾薇和李哥兩人小聲的說這話,剩下的三人互相交談着,莊劍和他們不太熟,無聊的一個人,喝着茶欣賞着這裡的裝修。
這邊就來了六個,還不知道對方會有多少人過來,不過這間包廂極大,碩大的圓桌,如果坐擠一些,恐怕二十多人都能容納下。
水晶燈從頭頂懸下,光線折射,泛着斑斕的色彩,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莊劍感覺自己好像是踩在了棉花團裡一樣。
包廂大得出奇,莊劍掃了一圈,發現這裡比起他的家還要大幾倍,周圍還有着能容納十多人的沙發,讓他是大開眼界。
沒過多久,服務員就走了進來,小聲的在艾薇耳邊說了幾句。
“走,趙總他們到了,出去迎接他們。”
艾薇領隊,大家急忙站了起來跟在後面,也不用走遠,剛出包廂,那邊幾人就迎面走了過來。
“趙總,好久不見了。”艾薇笑着伸出手。
“那是你不想見我,我可是天天盼着你的電話。”趙總握着艾薇的手笑着說道,兩人站在走廊寒暄着,握在一起的手卻半天不鬆。
艾薇輕抽手掌,“那好啊,以後我可就天天打了。”
趙總牽着不放,“沒問題,我隨時都有空。”
莊劍跟在人羣后面,從同事的肩頭看出去。
五十多歲的男子,人倒是很精神,不過在他眼裡,這笑容顯得極其猥瑣,莊劍眯着眼,都看到那趙總的手指頭好像在輕輕移動。
“又是個老流氓。”莊劍小聲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