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旎張了張嘴巴,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對方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別過頭來拭乾眼角。..
施旎遺憾的望着她,久久才道:“你不會是喜歡他吧?”
對方,沒有直接回答她“他是我見過的,最有魄力的男人。”
“哦。”施旎訕訕的點頭,心下想來,還真是被她猜中了。
“可是,我知道,他心裡只有你。”
聞言,施旎呵呵了二聲,瞬間不想看她,腹誹道:“喜歡就上呀,管我幹什麼呢?”
“所以,我會祝福你們的。”對方笑着大方的說。
施旎繼續腹誹:“臥槽,別這樣偉大好不好?”
最後,那個混血美女對着她揮揮手說:“再見,代我向陳問好。”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一個震驚到石化的施旎。
“代我向陳問好?”她訥訥地重複着剛剛那個混血美女有話,怔了半天,總算明白過來,“搞了半天,原來是認錯人了?”
江振輝把車停到她身邊,剛剛走下來,爲她打開車門之時,就見鄭楚文面色凝重的朝這邊走來。
“楚文!”施旎高興得向他揮揮手。
“聽說,你又要去江氏上班了?”鄭楚文有些不悅,看着她一臉笑容,又不好發作,只得壓低聲音。
“呃,我有些無聊,然後江振輝說。我可以從新去江氏上班的。”施旎回答得有些無所謂,反正,之前的事她都記得不是很清楚。
鄭楚文凝目望了眼她身邊的江振輝。也不跟他打招呼,“懷叔跟我說,你們下個月訂婚?”
“呃……”未等施旎回答,江振輝含笑着搶白,“是的,因爲訂得比較倉猝,所以還沒有正式通知到一些朋友。”
他把“朋友”兩字咬得很重。
鄭楚文豈會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冷笑一聲,“這也是小旎的意思?”
說着,把目光投向一臉不樂意的施旎。
施旎立馬耷拉下腦袋。“我感覺很奇怪,老爸怎麼就這麼快想把我給嫁了……”
突然想到什麼,她一把挽過鄭楚文的胳膊,走出幾步。悄悄地說在他耳邊說。“我覺得還是不怎麼能接受這個人——”
聽到這句話,鄭楚文眸光一亮,“那麼,你不願意?”
施旎神秘兮兮的低聲道:“楚文,我真是跟這個人是那什麼什麼?”
“那什麼什麼是什麼?”鄭楚文面前她的時候,再精明的腦瓜都是白搭,完全摸不着邊。
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深思了會想起一些事來。比如他去日本接施旎時候:
“是……我……”江振輝猶豫了下,“公司策劃部總監。她的上司。”
……
想起那個時候,江振輝不自然的神情,再後來——
施旎執意要留在羽田機場,要等人不是江振輝,他之前也是知道的,爲此他還陪着她呆在日本找上好多地方。
後來聽江振輝話裡的意思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爲此,施旎還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如今她自動忘記了,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不知怎麼的,看到她跟江振輝在一起,感覺還不如是那個人。
至少,那個人能讓這個曾經一度自我封閉的女孩,如果癡迷,就一定不是一個一般人。
但是,如果再讓她痛苦一次,他還是不忍心。
鄭楚文心頭一疼,還是什麼也說不出口,潛意識裡他怕施旎再受傷,如果那個人真的死了話……
“楚文,你怎麼了嘛?”施旎見他半天沒反應,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了?”鄭楚文愣愣的回神。
“唉!”施旎大大的喘了口氣,“感覺你最近真是越來越呆了,楚文你不會是提前老年癡呆了吧?”
果然一記指彈,彈得她直捂臉。
兩人當街打打鬧鬧,江振輝完全被無視的節奏。
“施旎,我們要走了,不然趕不上了。”他指得是去江公館赴宴。
兩人同時回頭看向他,鄭楚文眼中有一絲落寞,施旎則有些不樂意。
“媽咪在家等我們了,還有你爸爸也來了。”江振輝說得很和煦,好像他們之間的打鬧一點沒影響到他的心情般。
“那楚文也去吧。”施施脫口而出。
“不了,”沒等江振輝開口,鄭楚文勾了勾嘴角,“我晚上也有約了。”
鄭楚文是真的有約在身,只不過約他的這個人,身份有些特殊。
說起來,這個人跟他也不過兩面之交,更算不得朋友。
如果不是陸子健的關係,算上之前的珠寶劫案,可能還會相互仇視。
如今他能找上自己,不是奇怪就是出了問題。
可他自認“永瑞集團”的運作相當正常,沒有什麼弊端可言,怎麼會惹上這號人物呢?
約的地點也是比較特殊,一艘停靠在南丫島的遊艇上。
因爲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場會面,心下難免有些無底。
海風拂面,絲絲涼意順着衣領灌入,他下意識的攏了攏西裝的前襟。
天色已暗,在海水的映襯下,整個天地都是灰藍的色彩。
那個男子就站着一片灰藍之下,長身佇立,遠遠地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冷氣息。
“鄭總,好久不見。”他的聲音還是那些具有穿透力,合着海浪的拍岸的節奏,悠悠地傳到鄭楚文耳朵裡。
“陳警司,好久不見。”鄭楚文凝視着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寂寥的男子,沉默片刻才問,“不知道,今天找我來有何貴幹?”
遊艇漸漸離岸,海邊的浪潮也沒有了初始的洶涌,輕吻沙灘的海岸,也在不經意間悄悄向深處轉移,潮水緩緩退去的沙灘上,海水留下了不願離去的留戀的一條條曲折蜿蜒的吻痕。
“私事。”回頭深望了眼海岸,他掐滅指間的煙。
從他口中說出這個詞,讓鄭楚文吃驚不已,狐疑了許久,“我不記得跟陳警司之間有什麼私事……要處理的?”
“我也想不到,有一天要有求於鄭總。”岸邊燈塔的光投射到他俊美無比的臉上,他揚起棱角分明的下巴,目光裡少了幾分孤傲,多了一絲惆悵。
現在是本來面目的陳振炎,沒有用李晨那張假面,也沒有了周身的凜冽氣息。
“什麼事?”鄭楚文更加疑惑。
“施旎她……真的失憶了?”聲音微顫。
對鄭楚文來說,卻足以震驚到靈魂,他錯愕,“你……認識她?”
突然想到上次陳雲山老先生的畫展上,他們之間的偶遇——鄭楚文腦際突然騰昇一個念頭,一絲涼意從心頭蔓延開來。
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男子,或許纔是施旎在日本苦苦要等的那個人。
他的身份、職業,纔會註定他的神出鬼沒,他俊美如雕刻般的外表,灑脫孤傲的個性,渾身上下的冰冷氣息,哪一樣不叫見過他的女子癡迷?
“謝謝你把她從日本帶回來,由衷的。”他的話證實了一切。
“那個人是你?”鄭楚文不死心的問,心下已經不抱希望了,“那個把她一個丟在日本不管的男人?”
“不得已。”他說。
“不得已?你應該知道她的個性吧,不得已?你怎麼說得出口?”鄭楚文突然間就不能自制的發怒了,“你知道她在羽田機場不吃不喝,等了你幾天嗎?你不知道她受過很重心傷嗎?你讓一個脆弱不堪的女孩這樣的癡情地等你,你很得意是吧?”
“鄭總,你也很愛她對吧?”陳振炎答非所問道,“我曾經以爲,這輩子都會過上漂泊不定的日子,每天在槍口上行走,今天不知道明天身在何處,又會是以怎麼的身份示人……”他舒出長長的一口氣,“直到遇上她,從她救我的那一刻起,似乎命運已經註定了,我們會相愛吧。”
“相愛?你確定,你會愛上那個傻丫頭?”鄭楚文吼道,“她以爲你死了!”
“我回來了,她是知道的,只是現在很麻煩的事來了,她失憶了。”
陳振炎話如刀般落在鄭楚文的心頭,比聽到施旎要跟江振輝訂婚還要來得痛,他無力的聽着眼前這個倨傲的男子。
只聽得他小提琴般悠揚的聲音,響在耳畔,“我們有自己的小窩,原來過不了多久就能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了,可是,就在我任務最關鍵,脫不開身的時候,發生了那樣的意外。”
鄭楚文捏起拳頭,“不負責的男人,纔會說出這樣話來。”
“那是一場謀殺。”陳振炎不動聲色的繼續說着。
鄭楚文心頭一震,“什麼!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害小旎?”
“害她的人也不只一個,鄭總,你得幫我。”陳振炎始終面無表情,常人很難看出他的情緒。
“什麼?”鄭楚文亦是如此。
“江振輝跟我雖然同父異母……我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想要跟施旎訂婚,可是……你知道施旎失憶了。”只有說到施旎時,他的情緒纔會有波動。
“你想讓我幫你破壞這次訂婚對不對?”鄭楚文很清醒的說,“我不覺得,她跟江振輝在一起,不比跟你在一起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