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師樓離開，來到陶宅，儘管陶家今年只有小姨子在家過年，但春姨還是將陶宅裡裡外外收拾了一番，更換上了暫新的紅色燈籠，還貼了幾個福字。
走入陶宅，瀰漫着過節的氣氛。
讓喬智乍一看覺得沒想象中的清冷，細節之處多了家的溫馨。
沒見到陶茹霜，喬智上樓打開她的房門，看到那個熟悉的行李箱立在牆角，知道陶茹霜是回來了。
不知道死妮子去哪兒浪去了。
身處豪宅，突然襲來孤寂感。
其實一直忙碌的感覺也並不壞，至少不會讓自己感覺無所事事，太過於無聊吧？
等等！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賤了？
難道只有忙碌才能填補自己空虛的靈魂，宣泄旺盛的精力了嗎？
站在院子裡，一陣寒風吹來。
喬智覺得自己有些凌亂不堪，自己的人生觀肯定有問題。
習慣是很可怕的事情，宛如陀螺般旋轉的習慣，突然遇到假期，會有強烈的不適。
喬智返回屋內，坐在沙發上，泡了一杯茶，試圖打坐冥想放空，剛纔浮躁的心境，得到了滋養。
唉，即使名利雙收了，還是會覺得不快樂。
喬智給陶茹霜打了個電話，“我已經返回瓊金了，你在哪兒呢？晚上回不回來吃飯，如果回來的話，我就準備你的，不回來，我就只做自己的了。”
“我在公司給員工和歌手們發獎金呢，晚上本來準備和員工們一起聚餐，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不參加聚餐，讓管哲處理後續了。”陶茹霜接到喬智的電話很意外，因爲比之前約定的時間，喬智提前一天回來。
“要不，你還是跟員工們聚餐吧，作爲老闆之一，一年到頭不見蹤影，難得過年，還是得跟大家拉近距離，鼓舞士氣。”喬智勸道。
“那你給我留點，我在聚餐時隨便吃一點，肯定吃不飽，到時候再回來吃你做的。”陶茹霜頓了頓，嫣然一笑，“這樣夠給你面子了吧？”
喬智去超市買了菜，春節前的菜價比往常要貴很多。
返回陶家之後，喬智開始準備食物，做了四道菜。
清炒蔬菜，雞公煲，糖醋鱖魚，還有山藥燉雞，都是家常菜。
陶茹霜八點抵達家中，穿着白色的長裙，恬靜而又優雅。
外面是零下，所以她的臉凍得通紅。
見喬智在客廳裡看電視，陶茹霜將包放下，上樓換了居家的厚睡衣，走到餐廳打開餐罩，用手從雞公煲裡面拈了翅尖，塞入口中，笑道：“喬智同志，今天你的覺悟很高啊，都是我愛吃的菜。”
雞公煲有點燙，還有點辣，進入喉嚨，宛如火燒一般，陶茹霜瞬間覺得身體暖和了不少。
喬智站起身，從廚房裡取了碗筷，給陶茹霜盛了一碗米飯雞湯，“剛從外面回來，喝完雞湯暖和一下吧。”
陶茹霜搖頭笑道：“對我這麼溫柔，不怕我誤會嗎？”
喬智沒好氣地白了陶茹霜一眼，“誤會什麼？反正你又不喜歡男人。”
陶茹霜瞪了喬智一眼，“你啊，也沒把我當作女人。”
喬智微笑道：“我把你當成了家人。不然，幹嘛花費了半天功夫，準備了這麼多菜，還等你好幾個小時？”
陶茹霜心裡暖暖的，“邀功的話要少說幾句，話都被你說盡了，還讓我怎麼誇你啊？”
喬智搖頭，用湯勺喝了口雞湯，“不用你誇獎！咱們相依爲命，互相照顧，那是應該的。”
陶茹霜噗嗤笑出聲，“相依爲命？搞得我們很可憐一樣。”
“不可憐嗎？”
“我不覺得可憐啊！我活了二十幾年，一家人過年聚在一起的時間，其實並不多。即使在一起，也是各種矛盾，所以沒有留下任何好的印象。相比較而言，今天這頓晚飯，更讓我記憶深刻。”陶茹霜眸光閃爍着光芒，輕聲說道。
喬智笑道：“很榮幸，得到你這麼高的讚許。”
陶茹霜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有些話我其實一直想跟你說。我特別感激你出現在我的人生當中，否則，我不會像現在這麼開朗。你幫助過我的點滴，我都記在心裡，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有嚴重的厭男症，但討厭的人當中，絕對不包括你。”
喬智微微一怔，咀嚼小姨子的話語，不知所措。
剛纔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是表白嗎？
麻的，不會那麼胡扯吧？
自己一直將小姨子當成親人對待，小姨子竟然好像對自己產生了奇怪的情愫。
小姨子不是有厭男症，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人渣嗎？
爲什麼要被自己撇在一邊？
唉，自己的魅力實在是太逆天了……
連厭男症患者都能影響、治癒……
見喬智突然沉默，陶茹霜回過神來，她面色漲紅，心中暗惱，自己剛纔說了些什麼，竟然將很多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我對你這麼好，還是有點價值的。”喬智佯作聽不懂陶茹霜剛纔那番話的言外之意，“我會給你物色比較好的心理醫生，本來華夏就是男女比例失調的國家。這麼水靈的一個女孩，怎麼能對男人不感興趣，還讓不讓那些單身狗們活了？”
陶茹霜瞪了喬智一眼，“華夏這麼大，即使治好了我的厭男症，也改變不了男多女少的大局。”
吃完飯，將餐桌和廚房整理乾淨，喬智披上大衣，準備離開。
陶茹霜上次挽留他失敗，沒有攔阻喬智，將他送到了門口。
“阿嚏……誰在想我？等等，又或者是誰在罵我？”喬智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還有一種可能，是你感冒了。”
喬智搓了搓鼻子，發現有股清流，連忙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擦拭乾淨，狡辯：“應該不是感冒，我的身體還是很不錯的。”
“你等着！”陶茹霜飛快地跑到屋內，未過多久，拿了一條米灰色的圍巾出來，“這原本是我準備送給你的春節禮物，雖然沒有到除夕夜，但還是提前送給你用吧。”
喬智搖頭，強撐道：“等我上車，開了空調就好了。”
往前走了兩步，喬智連續打了三四個噴嚏，陶茹霜沒好氣地走到喬智身側，拉住他的衣角，親手將圍巾系在他的脖子上。
從小姨子指尖傳來很好聞的味道，喬智忍不住在猜，她用的是什麼品牌的護手霜。
不同的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是不一樣的。
郭燕身上有香氣，看似很甜美的氣息，仔細去聞，會覺得有迷惑性，藏着一股性感。
梅菱身上的香氣，偏向理性與優雅。
小姨子身上的香氣，沒有太多彎彎繞繞，直接而爽朗。
被圍巾環繞，喬智覺得暖和起來，噴嚏不打了，整個人感覺挺舒服。
他總覺得和陶茹霜之間的氣氛不大對。
陶茹霜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大姐姐照顧小弟弟一樣，是不是搞錯了？
“嗯，圍巾沒選錯，你的皮膚很黑，選擇米灰色的圍巾，可以讓你看上去多一點成熟穩重的氣度。”
“好吧，謝謝了。不過我可沒給你準備什麼禮物。”
“剛纔的那頓晚餐，就是最好的禮物。”
“你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吧？”
“沒錯，對你的要求，哪能太高。”
陶茹霜掩嘴笑了笑，朝喬智揮了揮手，蹦跳着走入院內。
喬智坐上了路虎的駕駛座，想要摘掉圍巾，想了想，還是沒有摘下，儘管開了空調，但溫度上來需要有一個過程。
陶茹霜給自己送的這條圍巾，真的很溫暖。
將心比心，小姨子對自己還是挺不錯的，沒辜負自己對她這麼上心……
……
喬智從陶宅回到家中，打掃了一下衛生，然後窩在沙發裡給陶茹雪發送視頻請求。
“怎麼？想我沒？”陶茹雪化了淡妝，在屏幕上像是仙女一樣。
“我沒想，但是小兄弟想了，你瞧他都點頭了。”喬智見旁邊沒人，調笑道。
陶茹雪沒好氣地白了喬智一眼，“真的點頭了嗎？你得讓我看看才行。”
喬智調整鏡頭，對準位置，耍流氓，上下搖晃。
陶茹雪見了忍俊不已，眼淚水都笑出來了，“你啊，實在太壞了。光點頭可不行，還得鞠個躬！”
喬智道：“……不能答應你了，真對你鞠躬了，你又得提出奇葩要求。”
陶茹雪微笑，“其他夫妻如果相隔兩地，是不是也用這種讓人臉紅的辦法，互訴衷腸？”
喬智想了想，分析道：“應該大差不差，不過應該比我們更刺激一些。”
“怎麼刺激？”
陶茹雪哼了一聲，言歸正傳，“對了，蘇黎世大學食堂的承包合同已經確定，這幾天就可以簽約。舅舅給羅九川找了一個信得過的裝修隊，等合同落實之後，就可以動工。”
喬智沉默數秒，語氣極其認真，“你的變化真的很大，搖身一變，從刁蠻嬌妻變成賢內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