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喜自信,如果能有機會和文尚接觸,就一定能投其所好,搭上關係。
文尚絕對是太子的主要心腹之一,若能得到其的讚賞與提拔,以後還怕不能飛黃騰達?
彭喜是個有野心,心思靈活,擅長鑽營的人。
龐成安思考了半晌,覺得彭喜說的非常有道理。
而且最主要的是,如今靈通縣的發展勢頭一片大好,他又不敢來硬的強行插手其中,去拖江龍的後腿,把事情給搞砸,自己沒有辦法就對,不如直接遞摺子上去稟明,讓上邊去拿主意。
這樣一來,即便將來有什麼變故,龐成安也不用承擔太大的責任。
龐成安用力一擊雙掌!
“好,這個辦法很不錯。”龐成安誇讚了彭喜一句,事情緊急,所以他揮揮手讓彭喜退下,自己親手研墨,拿起筆,就是開始寫起了摺子。
一邊寫,一邊思量。
這個摺子要寫的有技術含量一點才行,主要體現出,他忠君愛國。
是因爲覺得靈通縣發展起來,對於大齊大有好處,才縱容江龍,任由靈通縣順利發展的。
而不是因爲自己大意,有所疏露,才讓江龍出了風頭。
言詞間一定要足夠赤誠,誠墾,熱情,體現出自己真是爲了大齊好。
體現出自己絕對的忠心耿耿。
不能讓皇上與太子瞧出蛛絲馬跡,而有所懷疑。
所以怎麼寫摺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彭喜跨出門檻之後,也是開始思慮自己在其中如何才能得到好處,如果龐成安真的高升,被調離望沙郡,那麼自己怎樣才能上位呢。
回到自己處理公事的地方,彭喜左思右想,最終拿定了主意。
他匆匆離開郡衙,走進望沙城最大的青樓妓院,不一會,領着一個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面色刻板,身衫華麗,年齡差不多已經過了五十的老婦人走了出來。
帶着老婦人,左轉右拐,來到一處小院門前。
輕輕敲門,一個瘦小的丫環打開門,見是彭喜,立即讓開身。
彭喜帶着老婦人走進大廳,不一會後潘恩惠趕來。
原來彭喜把潘恩惠領回自家後,見女兒對潘恩惠很不友好,有礙對於潘恩惠的調教,便是尋了這間庭院,讓潘恩惠獨自搬來此處居住。
潘恩惠本來想要回家與父母住的,但彭喜卻不允許。
雖然年齡小,但潘恩惠知道此時家中困難,一切都要仰仗彭喜,不然很可能全家流落街頭活活餓死,所以只能是乖巧的聽從彭喜的安排。
老婦人自潘恩惠進門後,眼睛就是死死盯在潘恩惠的身上認真打量。
那目光有些個狠厲,滲人,讓得潘恩惠心中害怕。
不自覺的就是緊靠到彭喜的身邊。
“乾爹。”潘恩惠低聲喚道。
彭喜點了點頭,沒有回話,只是得着老婦人的評價。
老婦人聽到潘恩惠的聲音後,眼睛一亮,“彭大人好眼力,這個姑娘雖然皮膚粗糙,五官也不算多麼精緻,但是身材嬌小玲瓏,自有一股子南方女子的婉約。
而且聲音糯軟,聽了讓人不禁就是想要小心的呵護。”
“哈哈!”
聽老婦人對潘恩惠評價如此之高,彭喜大笑,接着又道:“你可有辦法讓她變白?”
“只要彭大人捨得花錢,不出兩個月,民婦就能讓她變的雪白雪白。”
老婦人在青樓做事,專門負責調教丫頭,許多紅牌姑娘都是由她一手給教導出來的,有些紅牌天生皮膚髮黑,黯淡,暗黃,她自然有法子讓其皮膚白裡透紅,“不但能讓她皮膚變白,而且還能將她教導成真正的大家閨秀!”
雖然只是看了潘恩惠幾眼,但老婦人已經瞧出來,潘恩惠以前一點也沒有接受過禮儀上的教導。
“好!”
彭喜猛然從椅子上起身,“本官銀子多的是,需要什麼你直管去買,待事情辦成,自然也是少不了你的那份好處。”
“民婦先謝謝彭大人了!”老婦人擠出一絲乾巴巴的笑容,矮身說道。
“乾爹!”
潘恩惠聽出有些個不對勁,急聲喚道。
彭喜稍稍皺眉,然後擺手示意老婦人退下。
直視潘恩惠的眼睛,沉聲道:“今天的話我只與你說一遍,你要仔細認真的聽,深深記在心底……”
一番話出口,潘恩惠先是頭腦發懵,接着嘴裡輕喃。
“想要爹孃以後過上好日子,就要好好聽從嬤嬤的教導。”
“想要爹爹以後能夠重新步入仕途,就要伺候好了大官貴人。”
“想要天天都有漂亮衣服穿,天天都有山珍海味吃,就要……”
等潘恩惠回過神來時,彭喜已經離開。
只留下了那個嚴厲的老婦人。
潘恩惠本能的害怕,眼神慌恐。
見到潘恩惠如此模樣,老婦人心下頗爲滿意,只要女孩子怕她,以後才能乖乖的聽話,聽從調教。
當然,如果潘恩惠不害怕,她也自有手段讓其老老實實的。
龐成安寫好摺子後,立即火速遞了上去。
文尚先看到,先是皺眉,隨即也是又往上遞去。
就在皇上與太子看到摺子的時候,在路上長途跋涉了足足有二十幾天的林雅衆人,終於來到了定州的安平城外。
定州位於大齊的中原地帶,相比較北方而言,經濟要繁榮的多。
安平城不是定州的州府,但是商業興盛,也算是一箇中等的城市。
林家則是安平城的四大家族之一。
四大家族以前排名不分先後,都是根基很深,但隨着林家後輩沒有什麼優秀的青年脫穎而出,老一輩也是比較平庸,所以逐年在走下坡路的林家如今已經是四大家族墊底的存在。
只是因爲早年林家購有大筆的固定資產,所以即便生意不好,一時間倒也不至於真正的落魄敗亡。
不過如果不能改變現狀,改善目前的困境,那麼林家沒落便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林家迫切的想要尋一門好的生意,這才上了黑衣衛的當。
私下裡販食鹽,這是砍頭的大罪!
所以即便黑衣衛拿錢不給貨,林家也無法上告,讓朝廷官員做主。
而這個主意,則正是江龍想出來的。
安平城城門高大,城牆足有四丈多高,因爲商業繁榮,衙門有餘錢,所以城門時常會換新的,城牆也是會時常的修補一二,遠不像靈通縣的城牆那般破敗。
林雅坐在馬車裡,撩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
雖然離開安平城只有數月的時間,但她卻覺得過了好久。
車隊來到城門口處,守城的軍士例行盤問。
等聞聽車隊是從京城而來,而且車上坐着的還是林家嫁出去的千金,軍士連城門費都沒敢收。
景府的名頭大,是指在京城。
而在安平城,自然是林家的名頭好使了。
林家固然是在走下坡路,但到底積存太久,遠遠不是守城門的普通軍士敢小看的。
車隊順利穿過城門,引來大街上百姓們的指指點點。
都是好奇,這般氣派的軍隊,是誰家的。
不管是哪個豪門家的車隊,都有自家的標識。
明眼人看到,就是趕緊的繞路,不敢衝撞。
但這支車隊的標識,安平城的百姓以前顯然都是沒有見過。
林雅回來,並沒有提前通知林家,所以直到車隊停在了林府大門口,有林家的守衛上前詢問,林家衆人才知道她千里迢迢從京城回家了。
一時之間林府內就是雞飛狗跳。
“那賤丫頭居然還敢回來,看老孃不好好收拾她!”說話的是林韋氏,正是林雅的繼母,與林雅的親生母親相比,林韋氏的相貌差了十萬八千里,而且脾性非常的潑辣。
林韋氏剛進門不久,對林雅與林志很不好,林父也有心疼過,但是已經被林韋氏整的服服貼貼了。
所以不敢站出來替孩子做主。
林韋氏能嫁進林府,自然也有一定的身份來歷,有很硬的孃家做主,自然是不會害怕林父。
最近黑衣衛拿了銀子沒給貨物,林家的長輩們可是沒少責怪林韋氏與林父二人。
誰讓林雅是他們的孩子呢?
林韋氏雖然潑辣,卻也不敢和家中長輩對着幹,受了不少冤枉氣。
此時聞聽林雅居然從京城回來,頓時就是怒火高漲。
打算先收拾林雅一頓出出氣。
林父見妻子要衝出屋門,連忙拉住。
“怎麼,你心疼那個賤丫頭?”林韋氏瞪眼,“別忘了,最近正是因爲景府不給食鹽咱們才天天捱罵!而景府則是那賤丫頭的夫家!”
“爲夫怎麼會心疼一個嫁出門的丫頭?”
林父陪着笑臉,“爲夫對你怎麼樣,對昱兒怎麼樣,你還不清楚麼?”
林昱正是林韋氏所出的兒子,今天只有三歲多上一點。
“哼!”林韋氏沒好氣的甩了下手中的絲帕,“量你也不敢!”
這位繼室之所以能把林父整治的服服貼貼,主要是因爲身爲紈絝子弟的林父花錢一直大手大腳的,而林家卻是沒有那麼多銀錢給林父揮霍折騰了,這幾年林韋氏沒少從嫁妝裡拿銀子給林父花。
林韋氏頭腦比較精明,嫁妝裡有不少的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
每月拿出一二百兩銀子給林父,總歸還是可以的。
林父平庸,無能,大手大腳,以前林雅的親生母親在時,多有管束,還能做點正事。
但是現在,被林韋氏慣的,只剩下花錢的本事了。
“我只是覺得林雅突然回來,有些意外,所以想着先不要輕舉妄動。”
居然直呼林雅的大名,可見林父對於這個女兒已經是沒有多少感情了。
也是,依着林父的性子,誰給他錢花,誰纔是他的親人!